第七章：开眼（1/2）

外婆在锅里摊着六张面饼，贴在大锅沿，隔水蒸热了能吃，等谁少开了后，我把火盖熄，揭下来一张，走回堂屋坐在凉床吃了起来。 我的目光一直望着门外，盼望着外公外婆能立刻回来。

不知不觉，我躺在凉床睡着了，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我赶紧看向大门口。大门还开着，和昨晚一模一样，家里除了我，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又饿了，只好再往大锅里舔一瓢水，又开始热面饼。

接下来，我这样机械重复着，渴了舀水缸里的水喝，饿了热一块面饼吃，吃饱了坐在凉床或者门槛等，望眼欲穿，人都等傻了。

等过来，等过去，第三天的时候，面饼终于吃完，外公外婆还是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天天门的那些亲戚本家，这几天一个都没来，从门前过都绕的远远的。

我倒是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一门心思担心外公外婆。

这一天，我这么饿着肚子在凉床睡着，临睡前肚子一直“咕咕”叫。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两张万分熟悉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外公外婆回来了！我大喜过望，连忙坐起来，用力过猛，眼前立刻一阵发黑。

外公连忙把我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我外孙子这下吃亏喽。”

我到没觉着吃什么亏，喜不自禁，外公外婆都回来了好，只是外公瘦了很多，面容也显得很憔悴。

外公对外婆点了点头，外婆立刻去厨房做饭，他老人家把我放在凉床，看着我，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说：“小米，外公决定，咱也不讲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规矩，从现在起，我教你巫术。”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心说这可真是皆大欢喜，连忙点头，“好哎好哎！”

我不明白外公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那时候也压根想不到这一点，反正觉着这是好事。

当天晚的时候，我开始了自己的第一课，终生难忘。

那年月，正是电影《少林寺》最风行的时候，一般小孩子们最大的理想是能去少林寺学功夫，当大侠，而我，却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

黑夜降临，外公把我带到后院里，第一件事——发誓保守秘密，不得泄露自己巫觋的身份。

巫者，女为巫，男为巫觋，从我立下誓言的那一刻起，我算正式成为了“巫觋”。

而成为一名真正的巫觋，首先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是“开眼”，意思它是……和一般人理解的开眼差不多。

巫觋在古的时候，被先民膜拜，因为他们这个群体拥有沟通神明的能力，这能力的基础是开眼。

那时候的神明不像现在这么具体，而是泛指自然万物，说是沟通神明，其实是沟通自然，这也是后来巫术败落的关键。当信仰具体化后，原始的自然崇拜变成了崇拜某个神仙，巫术那一套宽泛的理论过于高深，没法拥有群众基础，没落也变成了必然。

民智未开，老百姓还是更愿意信奉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说到开眼，其实在我周岁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一半，是外公当时在我眉心里掐出来的那道印记。李天水当时破译出来的内容很少，而这个开眼的是其之一，也是最重要的部分，不会这个，巫术根本施展不出来。

古人类认为，更早的人类先祖有三只眼，这功能独特的第三只眼，在眉心里，作用是沟通自然万物。后来随着人类社会逐渐形成，这只眼的作用变弱，逐渐退化闭合了起来。

先古大巫们经过研究发现，这只眼睛虽然已经退化萎缩，其实依然在，只不过睁不开，后来他们经过大量的研究实验后，终于找到了开眼的方法。当然不只是掐出一道伤口这么简单，这里面有一些独特的手法，可以把已经萎缩的视神经给重新激活，并且还加了些药物，刺激第三只眼生长复明，只不过我那时候太小，根本感觉不到。

不过那只是开眼的第一步，算是打下了个基础，真正的开眼现在才开始。

外公交给我的方法很简单，闭眼睛静下心，试着感受到第三只眼的存在，并且睁开。

说实话，算我小、不懂事，可这说法也太离了。听说过马王爷、二郎神和哪吒有三只眼，可那都是神话传说，而现在外公居然说人人都有三只眼，这简直神话传说都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