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意难平（1）（1/2）

时隔三日，奕澈才明旨下诏晋韦氏为妃，封号沿袭，是为昭妃。 翊坤宫阖宫跪地接旨，因圣旨仓促又无册封礼，韦娉之身穿着的正是赶制的妃位吉服，册封使宣读圣旨，寥寥几字，册封使庄重威严的声音在狭小的翊坤宫略显尴尬，难免使得这一场册封大失体统。

圣旨已下，无论如何韦娉之如今已是三妃之一，韦娉之却并无喜色，入殿后将一众宫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且歌与且行伺候。耳边逐渐清净，韦娉之倚在贵妃榻把玩着圣旨细腻的绢帛，因金册金宝尚在赶制，还不曾奉，韦娉之冷冷一笑，或许根本没有也未可知。她这个昭妃，终究是有名无实。

且行与且歌见状，相视一眼，如今也顾不得两人之前的嫌弃，一齐跪在韦娉之塌前道：“娘娘息怒！”

“息怒？”韦娉之闻言幽幽一笑道，“本宫本无怒，何来息怒？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韦娉之从帷幔后伸出一只藕段似白皙的手臂，殷红的指甲醒目晃眼，一把捏起且行的下巴，迸发出怪异诡谲的笑声，“本宫如今是昭妃，昭妃啊！”

韦娉之挥动手臂，将且行甩在榻边，且行失衡，一头撞在榻前的小几，当即吃痛，只觉头晕目眩，咬死了牙才撑住身体，一股暖流从额角顺着脸颊流下来。且歌吓的面色苍白，素日的曲意奉承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俯首颤抖，不知所措。

且行忍痛跪正，撇了一眼且歌，心底骂她不用，自己虽眼前发花，却仍咬牙劝道：“娘娘虽不忿，但是如今娘娘已是昭妃，权势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娘娘切勿动气。”

“昭妃？”韦娉之冷笑道，“纵是昭妃又有何用？本宫已不得帝心，即便站这个位置，终究是有名无实。”

且行逐渐明白韦娉之如今心境，便道：“圣心易失也易得，娘娘并未全然失势，虽然皇迁怒娘娘，但无论如何，娘娘如今已与元、熙二人肩，娘娘并非已入绝境啊！”

韦娉之冷笑道：“肩？”说着从贵妃榻立起身子，宽袖一拂，旖旎蜿蜒的云锦展展铺在榻，吉服华贵，在温热的阳光下流光溢彩，数不尽的雍容，韦娉之却咬牙愤恨：“除了这身吉服，我拿什么与她们二人肩？”

“娘娘…”且行再不顾韦娉之喜怒无常，跪行两步前牵起她的裙摆，恳切劝道，“娘娘何必争这些细枝末节，无论皇是否待见，圣旨已下，娘娘是翊坤宫名正言顺的昭妃！娘娘今日为妃是这般光景，来日为贵妃难道也会是如此光景不成？”

“贵妃…”韦娉之怔怔发愣，似乎被这个称呼击，只是一瞬，她的眼流露出异的恨意与光彩，恨声道：“我不稀罕！即便是贵妃又如何？难道皇可以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我？”

且行见状一惊，垂泪道：“娘娘素来争强好胜，如今怎生如此消沉？娘娘甫晋昭妃，多少人盯着看着，娘娘务必放心啊！”

韦娉之的目光缓缓沉了下去，隐去忧虑，眸泛起一阵癫狂之色，旋即掩下去，逐渐恢复往日略带轻蔑的浅笑，又坐回榻：“你错了，本宫想要的还没有得到，只是如今本宫才惊觉，本宫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且行的眼有一瞬间的迷茫，只是片刻，她便坚定了神色看向韦娉之道：“奴婢既奉娘娘为主，便必然事事追随娘娘，但求娘娘吩咐！”

韦娉之饶有兴味看着且行，她额角的伤口微微有些开裂，仍不断流着血，韦娉之躬下身，以指腹去擦拭，艳丽的玫瑰色指甲与鲜红的血液相称，她愈发笑意深了，温声问道：“疼不疼？”

且行心底一慌，不由向后撤了一下道：“奴婢不疼，只要娘娘欢喜，奴婢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是吗？”韦娉之弯唇笑着，凑近且歌与且行的耳边，轻声低喃，之间且歌与且行的眼神愈加慌张，逐渐转为惊惧，额头的冷汗涔涔而出，“害怕吗？”

且歌与且行的面色似被抽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如纸。对韦娉之摄人的目光，且行率先缓了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平声而坚定道：“只要有娘娘，奴婢便不怕。”

“好个且行，本宫没有看错你！”韦娉之满意一笑，偏头看向且歌道：“你也是如此吗？”

韦娉之的话太令人惊异，且歌还处于震惊与恐惧，听昭妃发问，愈发心慌不已，嘴边的蜜早早被吞入腹，只慌忙应一句道：“是。”

之且行，且歌的言语显得苍白而无力，韦娉之凌厉的眼风划在且歌的面，“你觉得本宫与往日不同了，你害怕，是不是？”

且歌咽了一口水，心被紧紧的提起来，心空洞洞的，只能说出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