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偷错愕（2/2）

汪世武年逾五十，脸部最大特征是圆脸盘、细眼睛，一副兰溪人俗称的侉侉脸蔸子。汪世武从警十余年算得兢兢业业，为人也较正直，只是生性多疑又胆小怕事。此刻他诚惶诚恐，只因近两年多以来，他深深领教了江仕航的为官作派，其人满口的“民主、博爰”，实际则是待人奸诈，处事富有心机，是位标准的杀人不用刀的货色。如今押运这批巨资责任重大，他不知对方如此“用一个拴一个”的用人方法，是正常之举，还是又想为人设下什么圈套。

“嗯，明白好。”江仕航双眼盯着汪世武说“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们，摆在我们眼前的，既是我兰溪二百三十万人民对抗战之贡献，又是偌大一批真正的真金白银呵，难免有不肖小人暗窥视……”

赵红愈内心一惊：“狗儿的，这是什么话？”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这一哆嗦，差一点没让他从大梁掉下去。他本是直条条贴伏在不足尺宽的木梁的，凭借的仅是房屋部昏暗以掩饰，如此境况不要说人掉下去，仅是抖下些许灰尘，那后果都是不堪想象的。这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万幸的是下面人的注意力都在银堆，都在听江仕航的讲话，赵红愈算是虚惊了一场。

“所以，”江仕航继续说，“务望你们小心从事，千万别落得个水浒杨志呀。啊？哈哈！”

这次，没人再敢轻易附和江仕航的哈哈了。

汪世武再次抹了一把汗水，从他神情看，或许早已是一身鸡皮疙瘩。

江仕航转身又在江汉的肩头拍了一巴掌，这次赵红愈看真切了，江仕航那一掌拍得轻重有度，并于下掌之后还在对方肩轻轻抓捏了一下。同时，这些举动似乎也被汪世武看到了，也许他不知道对方这举动是表示对江汉的信任，嘱托，还是有别样的意味深长。反正他是疑虑重重地摇了摇头。

江仕航再次向众人补充、吩咐了一些相关事宜，最后像是完成了重大使命似的，颇显终于如释重负般地轻吁了一口气，便率众匆匆离开了这处临时借用的银库，大门被人拉后，咔嚓一声重新落下了锁。

谢天谢地，总算送走了这批狗儿的瘟神。

赵红愈待脚步声远去之后，翻身坐起，他的动作很轻，因为他知道门外还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守卫。坐起来之后，他并未急于跳下大梁，而是静静回想着江仕航刚才的安排。江仕航说的是：“小分队成立后，必须立即打包装箱这批巨资，限三日之后启程，十天以内如数、安全地押送至省党部”。

“立即打包装箱，三日之后启程”？赵红愈心里重复着这两组关键词。这信息使他顿感错愕，重点则不是啥“立即打包装箱”，而是“三日之后启程”，这么急，我该怎么办？

这马公馆坐落在兰溪城南，傍江而建，又紧靠闹市，不远处便是警察局，便于放置大量的明岗暗哨，或许正因有了这些便利条，才被选为临时的秘密银库。这是聪明之举，选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远放进银行好。

但制定这个“聪明之举”的人，却万没想到他赵红愈，或说那厮狗眼看人低，轻视了他大名鼎鼎的蒙面神偷。他原打算踩好窝点后，邀约三五个同行同道的，忙它一个通宵，十有八九拿下了。至于外面那些岗哨守卫啥的，都是小菜一碟，是人没有能逃过他赵红愈的独家迷香。

可是如今时间这么仓促，自己去哪里找帮手？更何况过了今晚这里要打包装箱，少不了又像检验银元那样，一群人昼夜忙碌，哪还会给他赵红愈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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