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弃小求大（1/2）

赵红愈越想越沮丧，越想越头痛，眼瞅外面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于是干脆不想了。他嗖的一声跳下梁来，几乎毫没迟疑即直奔墙边木箱子。贼不走空，管它三七二十一，今晚先捞它些金条也不枉此行了。他知道，这里的黄金是为了运输的方便，官方积极督办各县尽力兑换而来的，实际数量有限。

一排七只新木箱，大小一致，体积长约两尺五寸，宽高均为一尺有余，箱子面都打有白纸封条。他略加思索，决定搬搬它一整箱。做此决定时，他内心毫无顾忌，在他心目，这些虽是抗日捐款，也都是百姓捐来的血汗钱，但募集它的官员们谁不是雁过拔毛，层层染指？据可靠信息称，六七年前黑龙江民众为抗日捐款两千万，马占山只收到了一百七十万，九成多的大头哪儿去了？当官的能贪，我咋不能“借”？

赵红愈想及如此，陡生一股理直气壮，于是便弯下腰去搬箱子，他本想去翻动北边第一箱，竖起来，再扛肩，可是没想到他双手齐出，居然没有翻动木箱子。

“嗨哟，挺沉。”他嘟哝了一声，随即叉开双腿，端出架势，双手插入箱底，然后猛的一使劲——动了，搬起来了，可是箱底刚刚离地几寸，他突感自己体力不支，紧接一种力不从心的压迫感，迫使他像抓了个火球似的迅速撒开双手，箱子啪的一声砸了回去。

箱子砸地的声音不是太大，但也不太小，隐约之间传出了一种瓮声。这让赵红愈愣怔了一下，并警惕地闪身贴墙而立。听了听，库外警卫踱步声依旧，似乎没有特别反应。他轻吁一口气地顺势坐木箱，双手抚摸着另一只箱子，心想：“狗儿的金子真沉，这一箱子至少有三百斤吧？”

想到这里他油生一种失望感：完了，这深宅大院的，别说这箱子扛不动，即使扛了，无论是越墙还是房，超负荷行动都是不可能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他只能退求其次，想着他便抬起屁股，转身酌摸开起封条。封条是随意沾去的，看情形这封条只是临时的，大概是考虑还没有正式交接的缘故。

一种习惯性，他缓缓启开封条，轻轻打开箱盖——啊，一片金灿灿的霞光扑面而来，逼得他情不自禁眨巴了一下眼睛。细看，箱内两行大号金条像财神的婴儿正睡觉那样，胖胖的，一根紧挤着一根，排列的十分平展整齐，闪烁着一片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挠得人心颤动，撩得人腹腔内好像丝丝有声般的直痒痒。

他像很怕惊动了金条似的，悄悄放下箱盖，然后伸出颤巍巍的双手，在那平整的金面抚摸了一遍，这手感特别舒服，特带劲，像一位母亲轻抚自己孩儿屁股那样令人心爱和喜悦。

享受一遭后，不敢再耽搁了，赵红愈从身掏出一只黑色布口袋，撑开袋口，便一把抓两根地往袋装金条，他的动作轻盈迅速，抓物与装袋时，居然没有发出一丝金属的碰击声响。一把又一把，大约十余个往返，才想起掂掂重量——哎哟，都有三十好几斤了，不能再装了，再装人都不去房面了。他留恋地看看箱内剩余的金条，还有大半箱啊，难舍难弃，而又莫名其妙地帮人摆放了一下，权当多享受一阵子。最后，他终于忍痛扣了箱盖子，并重新沾了白纸封条。

赵红愈伸腰站起，当他再次看到身边庞大的一堆银元时，一种饥肠辘辘的肉在嘴边而吃不到的滋味让人很不好受，很有不甘。这可是市面很管用的银元呵，两块大洋能买一匹马，八块银元能买一亩田……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