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要是这样,”女老人家笑道,“我屋前屋后都是竹林子,林扒子。可以养三十条牛,三、四十头猪,百多只羊。竹林里放养三百多只鸡子也没有问题,就是怕黄鼠狼来叼鸡子。”女老人家在里间收拾厨房,笑道,“这些年,退耕还林,森林越来越茂密,很少有人进老林里去。如今的野牲口也多了起来,豺狼、虎、豹经常出没山林,放养的家禽家畜多了,还不够它们吃呢。这样一来,领养的猪子、牛、羊要是差了数量,拿什么赔呢?”
“这是一个问题呢,拿什么赔呢?”男老人家疑问,他呼出一口烟问道,“难道你们放养的牲口差了数字,就不让赔吗?”
“是这样,”这时,有一个年轻人说,“只要是病死的牲畜经过我们确认,是不赔。但是,出现其他意外,少一只牲口就要陪一只牲口,就是牲口的种子钱。比如一头小猪是一百元,差一头就赔一百元。这是我们肉联厂制定的规矩。不然,大家没有责任心,或起了贪心。我们厂连本钱也收不回去,不就亏大了吗?这是一种管理机制。”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不敢揭榜。”女老人家说道,“谁能保证牲口在老林里放养不丢失,不被野牲口叼去呢?”
“这是一个问题,”张黑子两眼呆,他说,“我们能不能组织一个捕猎队,专门捕杀野生动物呢?”
“你敢?”老人家重重地磕了一下长烟袋锅子,说,“那是犯法的事情,现在的野牲口多珍贵。还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谁猎杀野生动物,轻则罚款,重则判刑。”
“判刑?”张黑子一听老人这么说,浑身一激灵,他已经两次蹲了监狱,听不得这个字眼。然后,他低声附和道,“那是,犯法的事不能做。看来,这事儿有点儿难办。那么,野牲口要是来吃家牲口,我们打不得,也杀不得。”
“把这个情况带回去,让望董事长裁定。”其中一个年轻人建议。
“只能这样啊。”张黑子摇摇头,呼出一口酒气。
“我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男老人家打着哈欠,说,“大家还是担着很大的风险。我们还是过着小打小闹的营生,也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要做那些大起大落的事情。”他站起身来,招呼道,“大家休息吧,我们家床铺都空闲着,正好可以招待大伙儿!你们明天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别的人家能不能做,也看看别的人家能否敢接你们那招?要是别人成了,我也学着别人家,在来年的时候,就按照你们的规划行事。”
“好,好。睡吧!”张黑子也打着哈欠起身说道。
“真对不起,这么远来的客人,房屋窄小,床铺上好久没人睡,”女老人家还说着客套话,“你们俩人睡一个床,就是挤了一点。”老人家拉开房间里的电灯,床上整齐地码着被子,“这是我儿子、儿媳妇他们睡的床,还是很宽敞。你们一人盖一床被子。”
夜晚,山里的风吹来有些寒冷。他们一行四人分别睡在两个房间,听着屋外的树林、竹林被秋风吹得呼呼叫唤。偶尔也有一两只夜行的鸟儿在林子间出鸣叫声,格外的惊人耳膜。
次日,天明,窗外的鸟雀早已闹开了,各种鸟儿在竹林里、树林间叽叽喳喳的叫唤。两位老人早早地起床,放出圈栏里的牛羊,由男老人家赶上山林,吃着带露水的秋草。女老人家也放出鸡子,撒上包谷米,让鸡子啄食。
张黑子和三个年轻人起床了,在门前的场地看着鸡子撒欢儿,听着牛羊在山坡里欢叫声。女老人家招呼他们在厨房的外间洗脸,并说:“早上时间短,只炒了几个小菜,搅包谷面吃。”就是在一个滚开的锅里,一边用筷子搅一边放进包谷面,一会儿,就煮成了一锅金黄色的包谷面糊。先,每人盛上一碗,就着桌上炒的几个小菜吃起来。
女老人家还说:“我不知道这几个远客,吃得好,吃不好山里的包谷糊糊,另外再下面条吧!”
“吃得好。”张黑子端起碗,就像喝稀饭一样喝下一大口,说,“我原先经常到山区里拉货,吃过这种包谷稀饭。”他对几个年轻人说,“要吃好,等会儿赶山路,爬坡上岭,消耗力气,不吃饱,翻不过山梁。吃了包谷稀饭很受饿。不然,在荒山野岭里没有什么人户,上不接天,下不着地。进也难,退也难。早餐一定要吃饱,一天就不饿。”他边说边吃,也吞下一碗包谷稀饭,就盛了第二碗包谷稀饭。
大家都吃得很香甜,吃完了早餐,太阳已经从山林上空照到门前的场地上。张黑子留下两百元钱作为住宿、吃饭的钱。两位老人不肯收,他们说,来的都是客。在大山里的人户,没有收人家的住宿、吃饭钱的道理。张黑子丢下两百元钱,就按照老人的指点,一头钻进山林间的小道。
鄂西北山区的风土人情是一幅质朴山水画,为外乡人留恋忘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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