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民大学习堂二楼东翼的卫生间（2/2）

“请问，荔枝多少钱一斤？”

“请问，荔枝多少钱一斤？”

“太贵了，便宜点吧。”

“太贵了，便宜点吧。”

……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如果你在下午时分经过胜利街，玉流桥，东大院街一带，便极有可能看见一位身穿鸿星尔克蓝色运动衣，白色跑步鞋，身高1米的二十几岁清瘦男孩一边跑步一边用国东北口音默念几个句子，“主体思想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政治思想……我想尝尝荔枝……荔枝是什么味道的……请问荔枝多少钱一斤……太贵了，便宜点吧……”

那个星期天，俊熙早上只吃了一个继母崔春花女士做的菜饭团，还没到午，肚子就开始闹意见，上吐下泻，不停地往卫生间跑。一天下来，他竟造访了十次卫生间，直至头晕眼花，全身无力的依靠在卫生间隔间的板壁上休息。那时已经过了下午五点，自修室的人开始陆续离开。所以几乎没有人使用卫生间。这时突然传来了开门声，什么人走了进来。从脚步声判断，应该不止一个人。他们恰好进入了俊熙隔壁的那个隔间。绝对没有听错，他们好像是同时进去的。隔间的门从内部被锁上了。紧接着是开拉锁的声音。然后是两个人拥抱着抚摸，好像还有接吻的声音。俊熙顿时被隔壁传来的声音所吸引。他强迫着让自己振作起来，好奇的蹲下身，从板壁下方的空挡处朝旁边的隔间看了看。那里确实有两个人。两个穿着学校发放的那种普通的劣质黑皮鞋的年轻男人。俊熙突然感觉到他的脸开始发烧，不，好像他的全身都在发烧，一股想要咳嗽的冲动强烈地涌了上来。他强忍着，慢慢站起身，还不忘记按住右裤兜里的钥匙串以免它们不合时宜的发出声响。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大声咳了出来。瞬时间，空气里凝结了尴尬的沉默，仿佛世界都因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咳嗽而静止不动。俊熙急忙打开门，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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