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丝丝璎珞 囚住心伤斑驳（2）（1/2）

从侧门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因为有秦穆在自己身旁，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怀疑，倒是秦穆手拿着的那两件东西惹得几撮好事的人在一旁给自己投了好几个不解的白眼。

——端什么架子？不是从越国来的医女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是是，还让秦大人帮她拿东西，胆子可真不小。

——我听说塞外的人都没什么规矩，下人也没大没小，看来是真的啊。

——真讨厌。走走走。别理她。

赟儿能从那几个白眼里读出她们想说的话，一群嚼舌根的闲话女人，不值得自己生气，况且那些东西是秦穆主动帮自己拿的，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既然无关，更不必生气了。

既然身正又何必怕影斜？

这么一路走回了赟儿住的西苑，秦穆还是跟去的时候一样，走在自己的前侧半步的位置，特意放缓了步子，好让自己跟。

不过赟儿到一点都不对这份好心这份特意有什么感激的。只觉得这个男人跟秦子赫串通一气，目的是来试探自己的——只不过他是狐狸，而秦子赫，是猎豹。

他们一个狡猾一个敏捷，不过，唯一的共同点是，没有一个是个好应付的主子。

“将军，您还是先回去吧。”快走到药房门口时，赟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她怕自己再不下逐客令，秦穆这个男人莫非是还想跟着自己进屋了吧？

“恩，也好，”秦穆这回倒是爽快了，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回身将东西递到她手，又是他那抹招牌式的微笑，“给你吧，我先走了。”

“恭送将军。”赟儿接过铲子和篮子后摆到了一旁的墙角边，然后恭敬地半蹲下身作揖，垂着脸。

“我说了不必叫我将军。”秦穆回头，好笑地看着她。

“小棋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秦穆又一次靠近了一些，调侃地看着她。

“小棋斗胆，请将军谅解，小棋人小位微，怕惹来闲言。”她戚赟儿如今的身份不是当初的医官，只是个败国求和公主……的侍女，作为下人，又是新来的，在这将军府里做事自然要小心为。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闲言你怕什么，”秦穆还是那样玩世不恭，再次迈步前，用食指挑起了她精巧的下巴，“大不了我想皇请旨赐婚，要了你是了。”

“啊？”他在说什么！这个玩笑开得忒大了点吧！赟儿被他的话吓倒愣在了原地，忘了礼数，直直地瞪着他那玩世不恭的脸。

“吓倒你了？我开玩笑的。”说着秦穆收回了手，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退开几步。像是在打量进贡的珍宝一般打量着她浑身下。

——其实他不是没这么想过，既然大哥一直这样对她冷冷淡淡，留她在这里也是彼此折磨，不如给大哥他下一记猛药，让他彻头彻尾地醒悟一下。

——而且……算万一大哥真的无动于衷，娶得这样一个美女加才女的公主，对他秦穆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小棋恭送将军。”在他灼热目光注视下的赟儿有些害羞起来，急忙垂下头，再次作揖下了道逐客令。

“……好吧，你想继续叫将军叫吧，我也不再勉强你了。”说完，秦穆转身，潇洒地往院外走去。

赟儿愣了半晌，才抬起头，站在原地，一个人想了好久。

好久。好久。好久。

想着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多久，直到后来，苏嬷嬷来唤自己到别院做事去，才回过神，木讷地跟着走了过去。

重新拉回到当下—— 早春初雨，梅花满地。算是个好兆头吗？现在赟儿心里真正祈祷的是，只要平静地好好生活，是最好的了。

这么想着，赟儿闭眼，缓缓合起手在胸前。

“咚咚，咚咚咚。”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来了，”知道天不会这么顺着自己心意的，赟儿暗自苦笑着，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一看来人，“嬷嬷。”

“小棋啊，将军令老奴来宣你去大殿。”

“我？大殿？”赟儿诧异地看着嬷嬷那张爬满了皱纹却依旧慈爱的脸庞。

“是的，好像是伊贺公主得了赏赐，特地捎来了些给你的。”嬷嬷笑着耐心解释道，看来是见她得了宠态度温和了不少，“快跟嬷嬷我走吧。”

“噢，好。”原来是小棋，看来她也很机灵，听说都当了贵人，这么点时间——她算是安心了，“这去吧。”

赟儿跟在嬷嬷身后一步远，恭恭敬敬地走着，看来天也没有那么坏，至少今天早给自己的，是惊喜，而且是个足以宽慰她刚刚饱受折磨的心的惊喜。

她们走在长长的蜿蜒的走廊里，旁边是一面白色的墙，面镶着几扇半镂空的古典窗子，很有江南的味道，突然赟儿听到不远处一阵隐约的窃窃私语—— “哎哎，你们都没有听说吗？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