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赠玉佩为约定终身 择吉日启程赴仙山（1/1）

()<h3>第二十九章赠玉佩为约定终身择吉日启程赴仙山</h3>

话说午后林之洋及林氏便要赶回家去，虽说只十来里地，但夏日日落的时辰早，恐天黑不便赶路，林之洋及吕氏同李显及裴忠、唐敏、林氏、小山等人道了别，说是明日便联络集结水手，购置货物及船上所需，又叮嘱小山若定下启程的日子便着人来家告知。小山将信装了交于舅舅，请舅舅代为转交于婉如，并带话说得空便去看她及侄女。

林之洋及吕氏刚一出门，恰好岭南刺史着人来报说太后赏赐若花的绸缎、瓷器、青铜器皿及药材运到了码头，请小山去核验之后装船。故小山、紫绡、李显及裴忠一行去海口核验交接，直看着装上了大船，才回了唐府，此时天色已晚，唐敏早已候在门外，见李显一行回来，忙请去后花园用晚饭，林氏、红蕖亦在后花园等的焦心，早教厨房备好酒菜，人一到家便送来。李显等走了半日，倒觉饿了，众人便围坐一桌，用了晚饭。各自道乏，都说要早点歇息，这些时日李显与唐家诸人相处久了，已然不再如初见时那般客套见外。小山、紫绡先告了退回了阁楼，李显将唐敏及林氏请至客房，只说有事要说予二位长辈。

唐敏及林氏听主上说有事要议，心上皆想必是为小山一事。果然李显请二位入了座，并取出一和田白玉佩，说道：“唐伯、伯母，这块玉佩是父皇临终前赐予小王的，小王一直随身佩戴。如今要交于伯母，以作小王的聘定之礼。”唐敏及林氏忙推却不跌，林氏道：“主上厚恩，原不应辞，只是这玉佩是先皇留给主上的遗爱，断不可离了主上！主上对小山青眼有加，是小山的福分，咱们唐家虽不是皇室贵胄，亦是几代书香，算是通达明理的人家。主上无需以此为定，惟愿主上及小山能早日结为百年之好，我们也免去悬心了！”李显见林氏推辞，只得道：“小王在府上叨扰数日，得蒙唐伯及伯母关切照拂，小王感激不尽！我虽出生皇室，亦曾登上九五之尊之位，这样纯厚至真的亲情却未曾体味过，以至小王倒想做个寻常百姓，只要能和小山在一起便可。可偏偏我是庐陵王，恢复李唐于我而言，是责任、亦是宿命，因此要连累小山为我受苦不说，我却不能给她她该得到的！这块玉佩是父皇临终所赐，我以此为定，以安伯母之心，此去小蓬莱，小王拜求唐大仙赐婚，若唐大仙应允，我欲在小蓬莱与小山成婚，故伯母之期盼，不会太久。只是他日出洋回朝复命之后，且需看情势如何再做打算，如母后得知小山与我已然成婚，小山在朝为官就难了！只得等待机缘，我求母后将小山赐予我，方可两全。若不成，则只得等我重登皇位，小山自然是唯一的皇后，只是这回朝之日，我亦不得而知。小王此番化名远洋，说是游历，实则是避难，庐陵王在房州依旧称病闭门谢客，以绝各地勤王之心。不论将来如何，小山与我，定是要在一起的。如今我不能明媒正娶，深觉愧疚，只得以此玉佩为誓，还望唐伯及伯母体谅。”林氏听李显如是说来，想必对他二人终身之事反复思虑过，现以玉佩为定，可见真心诚意。唐敏见李显为表诚意，故说道：“主上要为还朝大业尽思竭虑，却为小山如此费心筹谋，我等深感不安。姻缘天定，小山与主上有缘亦有情，上天必会眷顾，嫂嫂就莫要推辞了，权且收下，他日再还于主上便可。”林氏听闻，只得将玉佩郑重收了，只说暂替主上保管，他日出洋归来，仍还归主上的话。

话说林之洋回家准备出洋诸事，李显一行的海船已然装好，只待择吉日启程，因林之洋说八月不宜出海，故定了九月初三这日。林之洋只置了些绸缎、碗罐瓷器、笔墨纸砚、脂粉等零碎货物，另外备了往日出洋之时双倍的甜水，一来免去主上及小山、紫绡等过于拘束茶饮、浴漱沐浴，二来也可压许多风浪。又给若花带了不少天朝土产，诸如米酒、茶叶之类。婉如亦着人送来不少带给若花的礼物。林之洋欲请多九公同行，多九公业已八旬开外，不知是否再愿远行，即便不能掌舵，行船烦闷之际陪主上说说话也是好的！故待装好了船亲自去多九公家去请。

这多九公是位老舵工，久惯飘洋，海外山水，甚是透彻，且为人老成可靠、面慈心善。自上回同唐敖在小蓬莱吃了灵芝，虽已八旬开外，却比往日更觉康健。又因在歧舌国得了一千银子，颇可度日，如今在家，专以传方舍药济世消遣。见林之洋求他再度出洋，只说这把年纪，恐再飘不了三年两载，若是客死他乡岂不可怜？林之洋无奈，只得将小山奉当今圣上之命随同庐陵王出洋去小蓬莱之事说予他，只叹主上受困于房州多年，如今好容易能出洋走走，因想到九公熟知海外山水，且精通诸国语言，才恳请陪同主上同游。多九公得知此行是陪同中宗出洋，忙改了主意，应了下来！只说若是为了主上，拼了老命亦无不可。如此说定，林之洋告知他下海之期，请多九公略做安置，只说一应饮食用度，皆以备好。

临行前日，小山、紫绡陪同林氏去田家探望婉如。林氏先被田家请至上房用茶，小山等姐妹久别重逢，自然欢喜异常，小山见了小花，更是欢喜的落下泪来，抱起来逗弄，轻声唤她乳名“小花”，紫绡亦是喜爱，只是不敢抱她，婉如直笑她舞刀弄剑之人，却连个小婴孩也对付不过。二人皆送上初见之礼，小山的是一块雕花翠玉佩，紫绡的是一对儿羊脂玉镯。而婉如虽难掩初为人母的羞涩，昔日女儿家时的顽皮劲头却依旧如故，说是要谢过小山、紫绡及红蕖的赐名大恩！转而又愁叹，说若不是小花尚在襁褓，定要随小山去小蓬莱，亦想去看望若花。小山及紫绡只得好言宽慰，只说来日方长，等小花长大一些，自然是要去女儿国认她的国王姨母，届时再结伴同行等话。小山、紫绡又将在京里时与卞宝云等姐妹相聚情形及各才女在京里各部司任职之事说了一遍，三姊妹多日未见，竟似有说不完的话，直至田廷陪林氏从上房来，三人才止了说笑。林氏将初见之礼给小花戴上，只见是一个金裸丝项圈，配着一朵鎏金牡丹花坠，取了金玉富贵之意，并呈上吉言说小花来日必然如金似玉，如牡丹一般富贵吉祥，田廷及婉如忙谢了姑母及小山、紫绡，林氏又逗弄了一回小花，才向婉如不舍道：“天不早了，府里有贵客在，姑母和你姐姐不便久留，侄女儿好生保养身体，姑母得空再过来。”婉如听闻便红了眼睛，看着小山及紫绡，不忍告别。田廷更是再三挽留，只说已备了宴席。小山知母亲惟恐外出怠慢主上，又见婉如产后虚弱，这几日断然出不得门去找她们，故向林氏道：“母亲，田府盛情备下午饭，若不领实则不敬，女儿亦想和婉如妹妹多待一刻。今日一早我已禀明了主上，说是来看婉如妹妹，要赶日落才能回去，又请叔叔及小峰代为照应，故母亲不必悬心。”林氏听闻只得罢了，只得叫田廷自去忙，留她们母女说说体己话儿。小山又将与庐陵王在花神庙偶遇、避雨相识、又在长安重逢等事说予婉如，并将父亲命其襄助主上之事亦告知婉如，如今太后竟命他二人一同前往小蓬莱，直叹机缘之凑巧。婉如得知主上倾心于小山，心中甚喜，转而又替二人将来之事担忧，正欲择言宽慰，不料姑母和小山反而笑言安慰起她来，只说好事多磨，全凭上天护佑，婉如虽不解只得说等出了月去求佛祖保佑姐姐的话。

林氏、小山及紫绡等用罢饭，同婉如、小花等洒泪别过，回到府上。小山郁郁寡欢，用晚饭时亦是笑意勉强。李显问她，方知是不忍亲情别离，只得将小山拥在怀里，任其洒泪。只听小山倚在他怀里说道：“世上最苦的并非黄连，亦非莲子之心，而是离别之痛，思念之苦。这些年来，唯独离别，是我不愿承受的。可偏偏又有太多离别，一次一次，与父亲、母亲、与若花、婉如等姐妹，还有与你……”小山不再言语，只闭目垂泪。李显听闻，想到过几日便要远行，小山又得与父母亲人道别，心下着实不忍，他伸手拂去小山面庞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好在我们如今在一起了。”如此相依良久，小山才强作振作，向李显道：“夜深了，我该回去了！紫绡在等。”

到了九月初三这日，李显、裴忠、小山及紫绡与唐敏、林氏、小峰及红蕖洒泪别过登上海船，扬帆起航。林之洋将家事托了丈母，同吕氏、多九公上了自家海船，顺风而行。不及半日，两船在海港相聚，直奔小蓬莱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