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山恳请林之洋同行 李显林之洋谈行船之险（1/1）

()<h3>第二十八章小山恳请林之洋同行李显林之洋谈行船之险</h3>

话说林氏得知小山前身之事，倒有如释重负之感，她既有仙缘，必然得上天庇佑，与其整日忧虑，倒不如诵经念佛祈祷他们出洋诸事顺遂的好！如此想来，倒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林氏的母家哥哥林之洋及吕氏登门看望小山，小山忙迎了出去。林之洋只说婉如得知小山回来，恨不得插了翅膀也要赶来，只是刚刚产下婴孩，尚在月中，实出不得门，只教带话给小山，说好歹在家多盘桓几日再出行，叫小山给侄女儿取个好名儿！出了月亲自登门拜谢！小山直说应是自己去拜访舅舅、舅母，只是这几日刚从长安回来，赶路劳顿，府里又有客在，正欲近几日去探望，且有要事与舅舅商议的话。林之洋见甥女从长安回来，出落的益发清雅稳重，且神情恬淡从容，见他们来又欢欣愉悦，喜笑颜开，一扫以往寻父之时的悲切之态，遂向小山顽笑道：“一别数日，甥女益发不俗了！可见这长安的水土养人呢！甥女入朝为官，舅舅脸上亦有光彩！如今衣锦还乡，舅舅自当登门拜访才是！”小山亦笑道：“舅舅惯会打趣，甥女哪算什么官？不过是个抄写闲职罢了！”林之洋亦笑道：“甥女是五品才人，听闻在中榜女子中，官位最高的一个，可见当今天子倒是识人善用，俺就想着咱们出洋之际，甥女每遇危难，都有仙人出手渡劫平难，甥女必然不是凡俗之人，如此可见一斑。”小山仍谦笑道：“高中才女之中，有些只是有了夫家不出仕罢了，婉如妹妹若肯去做官，只怕将来要做个女宰相呢！”林之洋仍说：“若不是早已将她许了田家，俺还真指望她也去光耀林家门楣呢！”二人说笑几句，紫绡亦见了礼。

这时管家已将林之洋夫妇带了来的新鲜海货食材送至厨房，林氏得知哥哥、嫂嫂来了，忙前来迎，见面亦说小山从长安回家应前往林家拜访问候，只因府上有贵客，且准备出洋诸事未得闲暇！小峰、红蕖听闻舅舅、舅母来了，亦忙出来迎接。众人说笑一回，将林之洋并吕氏请至堂屋厅里用茶叙谈。林之洋因听小山说有事要与他商议，遂问：“甥女适才说有要事与俺商议？不知是何事？”小山道：“甥女此番受太后之命，出洋寻找父亲，求取父亲编撰的《百花清册》一书，太后派庐陵王一同前往，因庐陵王身份不便，太后命王爷隐身化名出洋，王爷自幼长在长安，后又在房州多年，虽说长江大湖经见不少，但未曾见过海上风浪，随行的裴大人亦是如此。甥女和紫绡虽出过洋，却只知乘船下船，不知行船诸多事务。如今海船已然买下，且招募了百位久惯飘洋的水手，船上甜水、食材、烛火等已然备好，甥女还是担忧的紧，故而想恳请舅舅与我等同行，甥女儿才觉心安。”林之洋听闻，笑道：“甥女不说，俺也要求甥女携带携带一同出洋呢！听你母亲说太后命你顺道去女儿国看望若花，你舅母一听，便起了随行之心。如今俺们称身子强壮，还能出得门去，若再过几年，就不能够了！”小山听舅舅应允，欢喜道：“如此再无甚可忧心的了！太后命岭南织造新织绸缎百匹、越窑新烧制瓷器百件、青铜器皿百件、名贵药材五车并药王所著的《千金方》、《千金要方》、《千金翼方》等医药书籍百册、佛经百卷、名花种百余，要我送给若花妹妹，如今只待绸缎、瓷器运送至此，装了船，便可启程。”林之洋听闻笑道：“俺家婉如虽未做官，俺这义女却做了国王！昔日在女儿国时，若花还是世子，苦苦求俺相救，真是可怜，如今可不知有多威风呢！此去女儿国，俺就是太上王的位份，真真可一雪往日之耻了！”小山听舅舅提及往事，虽心疼舅舅受苦，但一想到舅舅被女儿国国王选入后宫，又命宫娥穿耳缠足、揩面擦粉，还是不忍笑道：“舅舅昔日受苦了，此去女儿国，料那些宫娥见了舅舅，必然吓得跪地求饶。”林之洋亦笑道：“俺面慈心善，自不会与他们计较。适才听甥女说海船装载货物数量不少，俺仍开了咱们的船，近日买些零星货物，停船靠岸之际，以便贩卖营利。两只海船并驾齐行，水手亦多了一倍，如遇情急之时，也好照应。此番是受皇命，谨慎稳妥些才好！”小山道：“舅舅所言甚是。只是此次出洋乃陪同甥女，舅舅船上的饭食用度、水手薪资皆由甥女付给，贸易事小，只随舅舅愿意便可，甥女也要另付酬金给舅舅。”林之洋道：“这倒不必。此行自然以复皇命为要紧之事，贸易之事倒是可有可无，舅舅及你舅母原也想去看望若花。你若要谢，就替你侄女儿取个好名字，将来也像甥女一样，高中个才女，入朝为官才好呢！”小山忙应道：“甥女自当尽思竭虑！”说罢管家已说午饭已在后花园里备下，且唐敏已请了主上及裴忠去后花园了，小峰陪了舅舅、红蕖、紫绡携了林氏，小山携了舅母吕氏一同往后花园去。

只见观花亭里，李显正与唐敏及裴忠说话，见小山一行来了，互问了安，唐敏忙向主上引荐林之洋及吕氏，又向林之洋及吕氏道：“这位是庐陵王。”林之洋及吕氏忙欲行跪拜之礼，李显快步上前拉住了说道：“林伯免礼！小王听小山说起您常年出洋贸易，今日得见正要请教出洋之事！咱们坐下慢慢说！”故李显、裴忠、唐敏、林之洋、小山、紫绡坐了一桌，林氏、吕氏、唐敏之妻史氏、小峰、红蕖坐了一桌。小山告知李显舅舅已答应随行出洋之事，李显欣慰道：“有林伯同行，小王倒松了口气！小王长在内陆，虽见过些江河之水，但自至岭南，在海边走了几遭，眼界亦为之一宽，听闻渔民说起台风大作之时，百年巨榕被连根拔起，船只亦被掀上山顶，若遇飓风暴雨，这偌大的海船飘在洋面之上，顷刻翻覆亦是常有之事。小王倒把这飘洋过海想的容易了些！”林之洋听闻李显讲说出洋行船之险，亦颔首不迭，道：“正如主上所言，这海上行船，三分看舵手，七分看天气，如遇风平浪静，则一日稳行千里；若遇台风暴雨，若能停靠在避风港湾，就是万幸！若不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大风把船吹到哪里便倒哪里，只求别翻覆入海喂了鱼，就是老天保佑了！”裴忠听闻，面露惊恐之色，只道：“得亏有林伯同行，我们也有底气些！”林之洋谦道：“不妨，有主上福泽庇佑，又有小山仙友相助，俺反倒不怕了！咱们这里渔民最忌“八”，只避开初八、十八、二十八的日子，选三、六、九的日子下海即可。”裴忠又问为何不选有八的日子，林之洋道：“大人可曾听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典故？传说这八位神仙，原是海难的幸存者，大难不死才成了仙，此八人因意见不一，耽误下海生产不说，终至船覆人亡，故而渔民最忌这‘八’字！说来也怪，这岭南连年八月，每逢初八这日，常有飓风暴雨，海面风卷浪涌，渔船损失惨重！故有八月不出海之说。”说罢林之洋又讲了些昔日出洋趣闻，李显及裴忠反倒期待早日成行，一观海外山水人文。

说话间厨房将林之洋带来的海鱼、海虾及海蟹烹饪了来，李显及裴忠在宫廷时虽食遍了山珍海味，但这家常烹饪的整只螃蟹放在盘中，却无从下手。李显想起昔日在皇宫，御膳房有一庖厨擅烹螃蟹，曾做过一道叫蜜酿螃蟹的菜，鲜美异常，为此太后叫来庖厨问了烹饪之法，原来是先将螃蟹过水煮过，取出蟹脚和蟹身里的肉，蟹黄蟹膏也取出另放，先将蟹肉码在蟹壳里，鸡蛋黄和蜂蜜搅拌之后撒上，再铺上蟹黄蟹膏，上屉略蒸，只待鸡蛋凝了即可食用。唐敏听李显讲说宫廷御膳菜肴烹饪之法，笑道：“难得主上记得这样清楚。不过主上请尝尝我们海边的清蒸蟹，绝不是庖丁敷衍，而是于这刚出海的海蟹，任凭煎炒烹炸、添加作料，皆是画蛇添足，只将整个螃蟹蒸熟，取其鲜美，且自己亲自动手剥开吃来才有味道呢！”

庐陵王及裴忠仍不动手，只笑道：“那得请诸位以身示范，是怎么个剥法？”唐敏及林之洋只得告了罪先动起手来，小山及紫绡见他二人仍只看着叔叔及舅父娴熟的解开蟹壳，不得要领，小山便亲自为李显解开一只，紫绡亦为裴忠解开一只，又将食用蟹肉的小银勺递于二人，二人才尝了下，皆道鲜美。

饭罢唐敏及林之洋陪李显及裴忠在花园散步，李显只说唐伯课读繁忙，不必每日陪伴，若有所需，再去烦扰的话，只同林之洋详谈行船日程及尚需携带的物品，又说小山及紫绡二人，女儿家的在海上漂泊远行已然不易，因此生活起居务要竭力安置舒适才好！若有所需则叫裴忠去采办。林之洋一一告知，李显即刻遣了裴忠去采买。林氏、史氏携了吕氏，自去林氏那里闲话家常，小山、红蕖、紫绡亦回到小山房里，说要一起为林婉如的女儿取名儿。三人商议，各自先写一个乳名、一个闺名，而后放一起再选。三人沉思片刻，先各写了乳名，同时打开一看，竟都写的是“小花”。三人莞尔失笑道：“我等姐妹果然心思一致。”小山笑道：“许是我们都知自身乃花仙化身，我们是花，我们的孩子自然是‘小花’了！”紫绡及红蕖颔首称是。三人又想闺名，好一会儿功夫，才写了下来，只见小山写的是：“素馨”、紫绡写的是：“永芬”，红蕖写的是：“承芳”，三人只看了各人的名字，皆是与花有关。小山道：“我记得泣红亭碑记所载，婉如妹妹乃素馨花仙，她现在虽不知情，但她的女儿若叫素馨，他日我等返本还原，人间尚有亲人念怀，岂不是种安慰。”紫绡亦道：“这个名字倒是雅致，又和婉如前身关联，我是期待小花长大能够承继我等芬芳，和红蕖妹妹倒是想到一起了！”红蕖也道“素馨”最妙，故三人议定，为婉如之女取名田素馨、乳名唤作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