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元武 （一）（1/2）

寒冷的北风吹着也阻挡不了人闲话的热情，一辆装饰华美的香车从大街上驰过，茶馆酒肆中的人一直伸长了脖子看着那车没了影才继续喝酒说笑。

“看看，又有人接她走了。”

“咱们崇安城的角妓，落月数第一，刚才那车帘子被风掀开了一个角，我看见她的样子，心都化了。”

“你就别妄想跟她见面了，如今提督府的罗大人，还有钱老爷正捧着她呢，听说李中堂家的五爷也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前些日子还在在大街把她劫了。”

“我亲眼看到的，那位李五爷真是胆大的很，一个人骑着马，就敢去抢人，那周围还有罗大人的几个官差护着呢。”

“多少日子的事了，还没说烦啊。如今李五爷早就留宿落月的香闺了。”一人弹了弹他那崭新贵重的虎皮大衣满不在乎。

“不是说她只卖艺不卖身吗？”

“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啊？”虎皮大衣毫不客气的说。

“我听说落月为了在钱老爷跟前证明自己的清白把把手腕都割了吗？”

“演戏谁不会。”虎皮大衣信口道。

“落月被提督府包着，这李五爷怎么还敢跟落月这样，罗大人和钱老爷不追究啊？”

“李五爷的爹是李中堂，就是李中堂不当官了，他叔伯兄弟可都是当官的，他大哥是将军，仗着这些家世就是得罪了罗大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那次把落月劫了罗睺不就没敢追究吗，这些事马马虎虎也就过去了。”

虎皮大衣听到这儿“哼哼”了两声，嘟囔道：“这可未必！”

“李中堂可是个清官，他的少爷怎么倒找窑姐消遣呢。”

“富家公子玩几个女人算什么。虎皮大衣轻笑道。

“哎，只有这些当官的有钱的才能找漂亮的女人，咱们只有干羡慕的份啦。”一人正说着，他的婆娘走到他背后，众人有心开他的玩笑就说：“你也攒攒钱，见不了落月，见见你那老相好也行啊。”

“这倒是，我攒够了就去蜃楼找艳霞，没准碰上落月，我还能白看两眼呢。”

他的女人大怒，打着那男人骂：“她们再漂亮也是千人跨万人骑的下贱女人，你还要去找她们，我叫你去找！”男人跑着躲着，女人追赶着。众人大笑。

李元武和几个小厮见那对夫妇打闹的滑稽，就笑了起来。茶馆里的人仍在说笑。

“钱老爷的马车是一天一趟，你们说他会不会娶她做小老婆啊。”

“有**公子在，她还给钱老爷当什么小老婆。”

“就是啊，谁知道李五爷在里边待着，颠龙倒凤的时候有没有答应她把她娶了做姨娘呢！”众人大笑。

李元武句句听得分明。忍了气想要走时听见有人说：“我看，李家要败了。”

“这是怎么说？”

“你看罗大人当了这么多年官少说是家财万贯，钱老爷买卖大了去了，家里也是有金山银山，**子要多少他们就能给多少。李大人是个清官，这几年家产不是拿来赈灾就是拿去施舍，家底本来就少了，哪禁得住再往窑子里扔啊。”虎皮大衣口无遮拦。

“不会到这种地步吧。”

“你看着吧，李中堂教子不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个败家儿子手里。李家要完了。”虎皮大衣不知元武停住了脚步仍在侃侃而谈。

元武的几个小厮骂道：“你们说什么胡话呢,不要命啦。”

“哪儿来的小子，一边去。”

元武含着怒气按着腰间的剑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一边去，”那人回头看到元武陪笑道，“呀，我可没说你，不过你这奴才也该管管啊，太没规矩了。”

“你说李家要完？”李元武冷着脸问。

那人仗着家里的权势见元武语气倨傲，诚心要显威风，就跟周围的人说：“我说李家要完，它就完啦，我还说李家断子绝孙呢，他家的人······”话没说完，众人大惊道“杀人啦”，有的忙跑了，有的躲得远远的看热闹。那人的朋友则看着身上直流鲜血脸色苍白无力的人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元武把插在那人胸口的剑拔出来，转身就走。鲜血慢慢渗出，染红了厚重的虎皮大衣。

“黑子，黑子！”那人竟断了气。他的朋友在后面叫道：“杀人偿命，你不许走!”

有个人偷偷说：“那就是李大人的侄子。”

李元武头也不回地走了，几个小厮见出了人命有些害怕。

“小爷，怎么办啊，他们要是告到官府里去怎么办？”

“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小乙说：“拿几个银子打发了就是了，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来。”

“就是，是他们先出言不逊的，咱们怕什么。”小闹附和道。

“行了，别说了，回府吧。”元武说着面上很是凛然，心里却慌乱起来。

元白要去枕书阁时，正碰到元武从外面回来。

元白说：“今天回来的早啊。”

元武听出兴师问罪的味道便忙说：“我这就去书房。”

几个小厮跟着他忙不迭的走了，李元白看着他们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呢？”元音问。

“没什么，妹妹找我有事？”李元白问。

“我能有什么事，刚才管家拿着一封信要给你，我看见就捎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