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浩然正气（2/2）

吴知己谈笑风生地讲述了那晚发生的一切，而陈化吉则听得头皮发麻，心有余悸，心中却并不同情死去的二人。

“多谢您救我一命。”陈化吉眼神真挚道。

谁知吴知己并不领情，没好气道：“谢个屁，当时你他娘的还想杀了老子呢。”

“怎么可能……老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陈化吉连忙转移话题。

“不知道，老子从没见过活人能变成鬼啊。”吴知己心中也同样充满了疑惑，反问道：“你以前，经历过啥怪事没？”

“怪事？”陈化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我从出生运气就特别差，一直都很倒霉，好几次差点死掉……”

于是，陈化吉把他十六年来的遭遇全部告诉了吴知己。

吴知己听完陈化吉的经历，重重叹了一口气，心中难受，难得一本正经道：

“十六年来，你被人害得这么惨，虽然活了下来，其实在你心里一直在堆积怨气，而当你最绝望的时刻，日积月累的怨气终于彻底爆发，完全控制了你的身体和意识，我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

陈化吉听了吴知己的猜测深以为然，陷入沉默。

吴知己挠了挠头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太绝的人为什么要抢你的剑？还要杀你灭口？”

陈化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抢我爹给我的生离剑。”

“生离剑？你爹叫陈青崖？”吴知己瞪大了眼睛，徒然站起身来。

“我爹就叫陈青崖啊。”陈化吉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吴知己的反应为何如此夸张。

“怪不得我叫你第一面就觉得你那么眼熟……那你爹现在在哪？”吴知己追问道。

陈化吉沉默片刻，随后轻声道：“我爹前不久刚刚去世，已有十日了。”

吴知己颓然坐回石椅上，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目光呆滞，不言不语。

“老吴，你肯定认识我爹，你能说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陈化吉好奇问道。

其实陈化吉对于父亲年轻时的过往一无所知。从记事开始，陈化吉就和父亲住在小镇了，十六年来父亲一直教小镇里的孩子读书认字，从没有做过别的事情，生离剑也是从记事时就在，也不知从何而来。

面对陈化吉的问题，吴知己挠了挠头，绞尽脑汁想用一句话简单概括故人陈青崖，落魄书生？一个天才？似乎都很敷衍。

想了半天，只憋出了一个更敷衍的答案。

“你爹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陈化吉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各有心事。

“我好像明白了。”最终吴知己打破了沉默。

“明白什么？”陈化吉问道。

“我在为你疗伤时发现，你体内虽然充满了至阴至寒的怨气，却还有另一种至刚至阳气息隐藏在你体内更深处，不断抵抗强大怨气。我原本好奇为啥会这样，现在看来，是你爹早就料到了今天，将他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浩然正气全部浇灌在你体内。否则你只要杀一人就会被怨气完全吞噬，不可能杀了两人还能安然无恙……”吴知己说完，神色黯然。

而陈化吉早已泪流满面。

父爱如山，就连到了最后也如此深沉。

吴知己又随口问道：“我知道你想拿回生离剑，可你杀了太绝两名弟子，已经和他们结下了深仇大恨，你不去他们都会找上你。况且，就算你去了那太绝重地藏剑阁，肯定必死无疑，你咋能拿得回来？”

陈化吉用衣袖擦干了眼泪，平静道：“能不能拿回来是一回事，去不去是另一回事。就算死在太绝，好歹我也去过，黄泉路上见到我爹，不丢脸。”

“好！”吴知己竖起大拇指，大声赞了个好。“放心，这生离剑你一定拿得回来！”

陈化吉不解道：“怎么说？”

邋遢老头吴知己站直了身体，一只脚重重踩在了石桌上，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掐腰。虽然身上穿得还是脏兮兮的衣服，虽然还是蓬头垢面，整个人身上却充满了天下无敌般的霸气。

“就凭我吴知己是聚王朝三武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