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寻你绕乾坤碰碰车(1/2)
第十九章
高承义的眼睛永远是一副冷冷淡淡的形状,看不出他的情绪。而师夏这视线一移开,高承义就摇摇头。
他嘲弄地笑:“说白了,有些迷恋对自己没好处,人总要面对现实。”
师夏听他的口气,不只是在说她,也好像在说他自己。她追问道:“你迷恋过谁啊?”
“没有谁,我在说你。”
师夏有点不耐烦,伸手去拨弄地上的草:“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哥。”
师夏的手停顿下来。时至今日,她的伤口还痛着。往日谁要是这么说教,她会跳起来跟他们对骂。但她今晚和他一起面对余婉,面对过去,好像隐约有什么在改变。她并没有生气。
当她抬起头,望着高承义的眼睛,那是月下海面的波光凛凛,又似藏了一团火焰。单刀直入,刻骨无情地揭开她。
她仍无法直面,仓皇地转过头去,目光凌乱地望着远处打闹的情侣。
“不知你在说什么。”
高承义的眼光若有实质,像无声的拷打。她眼角余光瞥见,心里像虚踩在浮木上。她忍无可忍,陡然起身:“回去吧。”她双手抚着胳膊:“好像有蚊子。”
回去的路上,师夏一直不说话。高承义本来也不是多话的人,只打开了音响,播放那让人昏昏欲睡的音乐,反而沉寂。
这一路回去,倒行车道在堵车,他们这个方向反而没几辆车。
开到半路,旁边车道一辆鲜黄色敞篷法拉利“呼啦”像猎豹冲到前方,强行超车。
是卫世鸣。
师夏暗骂了句冤家路窄。
这时,副驾座上的男人回头,突然半站起来,冲他们比了个两个中指。司机见这举动太危险,用力扯他的衣服,他才又坐回去。
师夏降下车窗,迎着夜风吼他:“你神经病啊!”风吹得她的红发凌乱,她胡乱拨了一下,回到座位。
高承义看了一眼她的安全带:“别探头,危险。”
师夏咬牙,拨了下头发坐下。她想起上次他当众念信,现在还来侮辱人,她心里烦躁。高承义还让她冷静。她冷静不下去!
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冷淡的声音:“坐稳。”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踩油门,整辆车向着前方车尾直冲过去!轮胎飞速旋转,在地面飞溅出火光。
师夏的心脏猛跳了一下,只来得及喊一句“喂!”眼珠子都要直了。她的后背因为强烈的后挫力狠狠撞上了椅背。她下意识闭眼。
意料中的猛烈碰撞并没有来。
高承义的奥迪轻松超过了卫世鸣的法拉利。
车子与车子之间,只隔着一点巧妙的距离。高承义连惯性的距离都计算在内,只差这么一点距离。
幸好此处公路僻静,没车没人。
太疯狂了……
也太刺激。
师夏的血液冲往大脑,陡然转头看高承义的表情,见他一把扯开领带,松开了一道口子。
师夏望着他,挑眉。
高承义目无表情,也望向她,回敬一个眼神。
她顿了一顿,慢慢握住了车子把手。
就这么一个眼神交汇,彼此像融合在夜色里。
与此同时,卫世鸣催促司机:“超他!”司机:“不行不行超速了!”卫世鸣狠狠一拍他脑袋:“我让你超他!”
法拉利一个流畅利落的侧摆,又一次绕到奥迪车前。
一时间,两人互相超车。法拉利不断加速,奥迪阴魂不散。卫世鸣嫌慢,几次去夺司机的方向盘,最后扯起司机的耳朵吼:“踩油门,你会不会啊!”
争持不下。只一两分钟之间,两车一起急速冲往通向郊区的公路。
两车并行时,卫世鸣从副驾凑过身来,冲高承义吼:“就你这破车,给我舔鞋底吧!”又一次超越了奥迪。
师夏没跟卫世鸣说话,她下意识回头看了高承义一眼。
高承义平时冷静镇定,此时眼里尽是红血丝,仿佛被唤起骨子里的血性一样,舌头反复舔着嘴角,最后牙齿咬下唇。
他一眯眼,微偏头,若无其事对她说:“玩玩?”
广阔公路上,几乎没几辆车子通行,远处桥灯连成一片鬼火般,影影绰绰。
而他的笑仿佛融在其中,扑来一股血腥味。
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
直觉像悠悠球,一下一下地砸在她的脑中。
高承义在笑,隔空都闻得到那一股浓郁的硝烟味。
他也不只是想跟卫世鸣来一场公路飞车,他是不是想直接撞上去……
“不玩。”师夏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也坚决:“不玩这个。”
高承义看她,抽手出来,仍带着空调凉意的手指触感残余在上。
“玩别的。”师夏执拗,又一次抓住他的手。她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又坐直看他。
高承义静默地往前开着,眼光瞥着法拉利,略一眯眼。“有点难。”
“试试,前面就是岔道……”
一脚踩油门到最深处,奥迪往前狂飙,似箭冲往黑暗尽头。
再次,两车并列,哪怕法拉利开得时快时慢,它也能及时追上。
师夏那一侧靠近卫世鸣。
卫世鸣待要张口,迎面泼来一把冷水。师夏几乎是半站起,将手里的水肆意疯狂地泼过去,浇了个满头。
车技配合得天衣无缝,始终与法拉利保持平行的状态。
卫世鸣满头满脸都是水,水流沿着头发往下滴,砸到车身上,溅出四裂的透明水花。他用力擦掉水珠,怒道:“师夏!”
岔道近在眼前。
师夏坐回去,没等她说一句“走”,车子冲下岔道,彻底甩开了法拉利。师夏回头看一眼,法拉利已消失不见,包括他的骂声,也一并散去。
卫世鸣的车走上了另一条道。
他猛然回头,望见那一辆惹人烦的奥迪消失在视野里。他一生顺风顺水,不肯输,气得直骂:“你怎么开车的?”
司机无奈道:“他这一看就是练过的,专业的吧。”他暗叹倒霉,被老板派来接人,谁知道要陪这小少爷大马路玩赛车,还挨打。他领一份死工资,谁给他玩命。
卫世鸣又拨电话给某人:“明天开始不用跟着她了,行了,钱照给。”他挂掉电话,仍旧恼火,狠狠把手机往窗外砸去。
司机见那台电话在马路上滚了滚,摔到护栏外的草丛去,又暗骂社会不公。他还愁儿子的新手机,这些天天胡天混地的富二代随手就丢。
卫世鸣拿出另一台手机,点开相册。他看着师夏的照片,放大缩小,来回几次。他发一会呆,把手机屏幕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闭起眼。
奥迪在夜色中缓慢行进。
“爽不爽?”
“我本来以为你是要比中指……”
师夏拨了下长卷刘海,斜睨他:“我怎么可能这么粗鲁?看你斯斯文文的,看不出来玩车这么厉害。”
“忘了我以前玩什么的?”
登雪山和飙车。
师夏觉得这两者根本毫无联系,更觉得没法把这两个东西跟白天那个“高承义”三个字联系起来。
她没接话,偏头。
见高承义的舌头舔了下尖牙,似乎在笑,回味着那飞驰的痛快。
他降下车窗,忽然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则去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他只解了第一个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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