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2）

一声愤怒的咆哮响起,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了冷冽尖啸的风声。龙菡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过，抬手一招兰摧玉折劈下，同时右手向前一探抓住了那把朝着她急速刺过来的长|枪。偷袭的曹军没想到这个看似呆滞的人竟然有如此快速的行动力，他吃了一惊，立马往后抽枪, 可惜已经太迟了。龙菡手上发力夺过长|枪，反手一挥，突破风龙牙龙吟霹雳……整整一套招式连下来，就死按着这一个人打, 最后在那倒霉的曹军惊恐的目光倒映之中, 龙菡一招穿云把长|枪捅进了曹兵的胸腔中，面色沉静到了近乎残忍的地步。

鲜血再次溅到了龙菡身上, 只不过这次是照脸溅的。她杀完人后一脚把曹兵的尸体远远踢开, 缓缓抬手抹了一把沾血的脸蛋, 慢腾腾转头看向了狂奔过来的陆逊。

“你之前傻站着干嘛！”陆逊看见长|枪|刺向龙菡后心而龙菡正在发呆的时候差点吓死了, 不过后来龙菡干脆利索地夺枪反杀看得他热血沸腾，这是他第一次见龙菡用枪，枪法惊艳无比。陆逊想了想还是决定夸龙菡一句：“打得不错啊！继续努力。”

“哦。”龙菡呆呆地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先打主帅好邀功, 哥哥带你去偷袭曹孟德——”陆逊没想那么多，他拉着龙菡的手就往船舱里跑。

握上龙菡手指的一刹那陆逊还在犯嘀咕：天气这么冷龙菡又穿得这么少，手凉的吓人。

这是一场出色的、大获全胜的遭遇战，正在渡江的曹军完全没想到竟然会碰上孙刘联军的水师，再加上己方疫病多发兵士们水土不服, 被恐怖的士气高涨的江东水师打得落花流水。

曹操压根就不知道江东和刘备已经联合了，他顺着长江追下去只是想把刘备赶尽杀绝，没想着动江东，至少在发兵之前曹操还给孙权写过通气的文书表明自己只是为了砍死刘备。然而孙权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如果放任刘备死了，那这片神州大地上可就只剩下一统北方的曹操和龟缩江南的自己了，迟早还是会被灭掉的呀。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毕竟曹操虽然士气低迷可是人家手中有十五万人呢，江东这边的五万人趁火打劫可以，可一旦曹操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再不撤退会被人家在江面上包饺子的。于是在痛打落水狗之后，周瑜果断下令让深入敌军的陆逊甘宁等撤兵，就在赤壁这边安营扎寨了。

而曹操则强渡到了江北边与自己的陆军汇合，在乌林一代驻兵与孙刘联军隔江对峙。

周瑜在大帐中开战后总结会，表扬了一干努力奋斗杀敌的将领们，说大家表现不错等等。开场就打了个胜仗，大家都很兴奋，周瑜最后决定今晚大宴全军来庆祝。诸葛亮摇着扇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目光从将领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连赵云都没放过，最后他转头低声去问坐在自己身边的陆逊：“清媚呢？”

陆逊眨眨眼睛：“不知道啊，她跟我一起回来的……转头就不见人影了。”

周瑜下令全体解散自由活动，大帐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来到陆逊身边刚巧听到这句话，当即皱了眉头问道：“你没跟着她？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没？”

“没有啊。”陆逊一脸茫然：“我觉得她挺好啊，除了刚开始发了一会儿呆，转头就夺枪杀人一气呵成！你们是没看见她枪法耍得真漂亮！咦说来我还不知道她竟然连枪都会使……”

一向聪明的陆逊此时就跟傻了一般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后还是吕蒙瞅瞅觉得气氛不对，拎着陆逊的领子把他一同拽出营帐去了。

诸葛亮跟周瑜面面相觑，片刻后诸葛亮不确定地说道：“或许她以前杀过人？”

“不可能。”周瑜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别说杀人了我看她连只鸡都没杀过。”

“要不我去找找看吧？”诸葛亮终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我现在有点担心了……”

最后诸葛亮、赵云和周瑜在营寨外面的水边发现了龙菡，她一只手抱着徐庶的大腿，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一杆戳在地上的长|枪，面色苍白跪在一块石头上使劲儿干呕，就是吐不出东西来。

龙菡身上那件湖蓝色的劲装溅满了鲜血，已经看不出最初的颜色了，她手中的长|枪|枪|杆上也都是稀稀拉拉往下流的粘稠血液，沾得她手上一片冰冷黏腻的血红。

徐庶白着一张脸像是也要吐了的模样，他求救似的看向了诸葛亮一行人。

走近之后周瑜才明白为啥徐庶也是那副鬼样子——因为血腥味太浓了，像他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闻了都有些受不了。

“这……”赵云满脸焦急地开口：“龙姑娘？”

龙菡握着长|枪的手忽然一松，她头也不抬地对着赵云挥挥手，示意自己还活着。

“什么感觉？”诸葛亮忽然问道。

赵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周瑜也是不赞同的样子，然而这俩人都没插嘴。

等了好长的时间，才听到龙菡声音沙哑道：“太他|妈刺激了……”

几人没料到龙菡竟然是这样的回答，赵云差点就上前拎起她好好看看是不是已经疯了。片刻之后，龙菡又缓缓说道：“我跟他们都没什么仇，可是他们都要砍我，陆伯言也砍他们，我不想杀人，可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杀了好几个了……”

龙菡颠三倒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根本停不下来，砍到最后我都没什么感觉了……”

“没什么感觉……”龙菡看着自己浸满鲜血的双手，目光呆滞地说道：“就是心有点空，好像丢了什么一样……”

龙菡还在嘟嘟哝哝地说了半天，周瑜叹口气，上前一步敲在她后颈上把人打晕了，然后周瑜抱着龙菡掂了掂——轻的不可思议——扔给了赵云：“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赵云点点头，思考一下还是抱着龙菡去找了甘夫人。

先给她换件衣服吧。

“……”

“呵，本座只是提醒你一句，你不领情就算了。”

“哪有不领情啦，谢谢你啊我知道了！”

“……过两天送你回不周山吧，有烛龙之气庇佑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不去，把父上惊醒了怎么办，你把他哄睡着？况且不周山那地方原本就荒凉，这几十万年好不容易长点灵草，再被劈没了钟鼓要找我算账的。不就是渡个劫嘛谁没渡过啊！这年头身上不背几道雷劫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这是普通的渡劫吗？这是成圣啊！过不了要灰飞烟灭成荒魂的！到时候我连送你转生都办不到！”

“想我点好行吗？我一天地造化的神胎，几千万年都在兢兢业业地修行，成个圣怎么啦？”

“是没怎么，可惜有人看你不顺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怎么说大家都算是一奶同胞，况且成圣这种事情又不归他管，他还能瞒得过天道？”

“说不定人家真能瞒得过呢？”

“……”

龙菡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梦中光怪陆离的情境层出不穷，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每个梦都真实的可怕，但是梦与梦之间切换的极为迅速，往往龙菡还没品出味来她就换了个地方，上一个梦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浑浑噩噩地忘记了。

不过总是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话，大意是说你就是个傻叉，当初不听本座的话，现在好了吧？到头来还得本座捞你，亏你自诩神胎，倒是比我们魔还没良心。

龙菡心中大怒，说谁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刚一嗓子嗷出来忽然觉得嘴巴和鼻子被人一起捂住了，喘不上气来的龙菡憋得脸红脖子粗，四肢拼命地挣扎了半天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呆愣了好半天龙菡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只不过这梦做得乱七八糟，醒来的又猛，她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梦的是什么，仅仅在心中残存了一抹淡淡的惆怅。

惆怅个鬼哦……龙菡抬手想揉揉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胳膊挺沉的。

她垂下头看去，跟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上了。

龙菡和刘禅对望了半天，刘禅一巴掌糊在她脸上，咿咿呀呀道：“咕咕唧唧……姨姨！”

刚才他是在叫我吧？是叫了我吧？龙菡呆呆地想。

“醒了？喝点水吗？”帐门被掀开，甘夫人娉婷袅袅走了过来，她手中稳稳端着一个漆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水和……一碗黑乎乎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腥味的药。

腥味。

龙菡回过劲儿来了，她脸色猛地一变，狼狈地扑到床边扒着床沿开始干呕。

甘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抱起刘禅站在床边，不声不响地看着龙菡拼命想吐却又吐不出东西来，一双眼睛熬得通红，满是泪水。

龙菡干呕了半天，呕得胃都快吐出来后总算是好了一点儿。她很没形象地抬手用袖子抹抹嘴，趴在床边拧过头，半死不活地仰视甘夫人：“我怎么在这？”

“子龙送你过来的。”甘夫人看龙菡不再吐了，便重新把刘禅放回床上，自己则去桌边把水端过来：“军医不管治你这种新兵的通病，那药是周公瑾给你开的，补气养神……你好歹喝点吧。”

“周公瑾还是个不错的人嘛。”龙菡一边嘟哝一边接过甘夫人递来的水，她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见没什么异样的反应才咕嘟咕嘟把整整一碗都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