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怨（1/2）

远山如黛绿似烟，野花鲜艳多姿，杨柳青翠，处处是美景。

朱长驷一袭灰袍，独自坐在山腰处的六角亭品茗赏景。

林忠脚步匆匆从山道来，喜滋滋道：“主，小人刚得了消息。皇听了太常的建议，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为先帝修建一座神堂，以表孝心。另外皇已有了怠政之举，开始亲近起丞相等奸佞之人，疏远了以御史大夫为首的忠良。”

朱长驷露出笑容，站起身道：“好啊，不枉我等了这几年。萧怿那小子看来是得意过头，想做昏君了。”他夸了句：“你做得不错。有以前认识的宫人不定时传消息于你，我才能获知一些宫里的事。”

林忠咧嘴一笑，道：“谢主褒奖。不知主有什么计划？”

朱长驷从口缓缓吐出一个字：“等。”

林忠意外又不解：“还要等呀？”

朱长驷自有打算。他目视远方，平静地道：“只有等齐国乱了，我们才有下手的好时机。”

自修建神堂的事过后，萧怿更加冷落疏远了吕雯梅，再不愿到宁和宫去。

吕雯梅的日子不好过起来。她感到寂寞孤单，又为萧怿不听她的劝告感到恼怨，很是抑郁。

从前，不管她说什么，提什么建议，萧怿基本都肯答允，极少拒绝过。但自梅园回来那日起，萧怿不肯再听她的话，一意要做他想做的事，好像是想摆脱她对他的束缚似的。明明建神堂不对，可他偏偏要建。假如他再想建造宫殿楼台的话，岂不是要大兴土木？为什么有的帝王会是这样的，一有了成感，事业要走下坡路？

她的夫君刚登基时，踌躇满志，锐意进取，想要把齐国治理得更加繁荣强盛。她看着，心里也为他感到高兴、骄傲。可是现今已没有了这种感觉，令她好失望、好费解。或许她这几年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教导子女身，对萧怿疏于关心，没能及早察觉他的怠政之象。

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乘萧怿刚露出享乐的苗头，想方设法把他拉回到正途去。

她正沉思，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惠儿走进来说道：“娘娘，御史大人有事求见您。”

吕雯梅大感意外：“他怎么会来？请他进来吧。”

少顷，黄生进殿，向吕雯梅十分恭谨地行了一礼。

吕雯梅让他坐下，问道：“御史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黄生拢眉垂眸，并未马回答。隔了一会，才道：“微臣此来，怕是扰了娘娘清静。可有件要紧事，臣不得不来告知娘娘。”

吕雯梅自当皇后，从未有过哪个朝臣私下来见她。而今日特殊，竟来了御史大夫这样的高官，那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对她讲。吕雯梅摒退左右，温和地道：“大人请讲。”

黄生愁容满面地道：“娘娘可能还不知道，近段时日皇有所怠惰，疏于政事，不再像以前那样谦虚谨慎，从谏如流。臣苦谏数次，皇却不愿听。无奈之下，臣只好来请求娘娘。望娘娘能以江山社稷为重，规劝皇迷途知返，勿一错再错。”他忽然下跪，“算老臣求您了。”

黄生深知皇后和皇感情深厚，或许皇后去跟皇说，皇肯听一句。

吕雯梅忙扶他起身：“大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她见黄生神色愁苦，有点怪地问：“大人是皇所倚重的人，难道还说不动皇？”

黄生愁眉难展，怅然道：“以前皇还肯听臣的意见，可是现在……”他苦着脸摇摇头，“唉！不行了。”

吕雯梅亦忧愁，喃喃道：“皇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黄生恳请道：“娘娘，您一定得想办法劝劝皇呀！”

吕雯梅宽怀道：“大人先别急，本宫定会尽力规劝皇的。”

黄生心下稍宽，复行一礼：“微臣多谢皇后娘娘。”

吕雯梅目露感激之色：“其实本宫该谢谢你才对。若非你来告知本宫这事，本宫还不知道皇已怠政如此。”

黄生忧心忡忡地道：“皇荒怠朝政，事关齐国命脉。如果不能尽早使皇悔改，国势堪忧啦！臣不能替国分忧，真是愧为人臣。”

吕雯梅忙道：“大人何以自责？这事不能怪大人，要怪只能怪皇不听你的忠告。你先请回，本宫现在去劝皇改过。”

黄生喜慰：“微臣静候娘娘佳音。”

吕雯梅让惠儿随她一起去了万寿宫，在章德殿外看到了两个守门的小黄门。吕雯梅问其一个：“皇在否？”

那小黄门打躬道：“娘娘，皇适才出去了。”

吕雯梅心下微沉，问：“你可知皇去哪了？”

那小黄门垂下脸道：“奴才不知。”

吕雯梅有些失望，对惠儿道：“走吧。”她边走边想着萧怿会去哪里？

惠儿提议道：“娘娘别急，待奴婢去问问宫门守卫，或许他们知道皇的去向。”吕雯梅点点头。惠儿小跑着来到宫门口，向两名宫卫道：“二位大哥，你们知不知道皇去了何处？”

两名宫卫都道：“不知道。”

惠儿微感失望，思索了一下，问：“那皇有没有出宫？”

一名宫卫道：“没有。皇是步行离开的。”

惠儿心下稍慰，又问：“皇是朝哪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