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他只为一声兄长(1/2)
若说此前我总抱着一丝侥幸,如今却是实实在在挨了命运的一巴掌。
我悔——时光流逝,总能让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淡化无影,若是生前忘不掉,死后总能将什么都解脱了;可我偏偏任由自己尝了这情的滋味,任由自己将心给了景泽,明明没有十足的把握去对抗命运,我却非要以卵击石。
我惧——景泽想要什么,我一直很清楚。世上的是总是无绝对可言,然而人们总会本能的选择于自己有利的。景泽爱的是我,可周惠沅背后的整个周家都是可以帮助景泽达成夙愿;我身为安鸾族的女子,背负着命运的眷顾与嘲弄,有一刹那,我想守口如瓶,可更多的时候是怕景泽……负了我。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大亮,来送洗漱用具的丫鬟推开房门却被立在窗边无声无息我吓了一跳。铜盆落地撞击的乒乓声,水花泼出的哗哗声,以及她在这安静早晨无比高亢的尖叫,就这样唤醒新的一天。
连连几日,我如缩头乌龟一般窝在东苑,我从心底拒绝一切外面的声音:爱我的人的关怀,恨我的人的嘲笑还有那些大街小巷里众说纷纭的谣言。
我清楚现如今锦都的人是如何议论我与周惠沅,可我没她那般有底气,皇上寿辰次日依旧镇定自若地出现在西郊围猎场上的斗兽表演上,在一众人面前泰然处之。
我是如何知晓的?
呵——
皇上寿辰连续庆贺十日,抛开第一日在宫中的宴席外,接下来这几日总是有各种人带信给我。
第二日,珵仪就托云箫给我带了信,问我为何不一同前去围猎场,她劝慰我,她的三皇兄从来都是信守承诺,要我不必太忧心。瞧,连她都晓得当日那两道圣旨的意图!
默烟每日都能带了纸条回来,皆是景泽给我的,他想见我一面,我未曾应过。
还有各府的小姐递了帖子给我,以各种名目邀我出门,然而那帖子的落款却是一个“周”字。也不知周隽沅想了什么法子,能让这些姑娘如此帮他。
反常的是,唯一安静的人是唐景焕,他既是两个月后迎娶侧妃,时间紧迫,现下已经忙着准备了,但听府上下人们说,他来府里越发勤快,每每都是找了父亲议事,难得不来叨扰我——哦,若说他忽然想明白了,呵,那怎么可能!默烟说他出府前都会来东苑门口站一会儿,那毅然决然的模样看似痴情的很!
说起唐景焕,那晚梅林他与沈云渘的私会便时时浮现在我脑中。我虽躲在梅树背面未看见他们做什么,可两人的交缠喘息和蜜语时的调情声,我听得仔细。纵是未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戏本上虽不至于过于直白,可也算描述地极有画面感。
且不论他二人是真情还是什么别的,他们不论再怎么纠缠不清难舍难分,从沈云渘被列为秀女的那一刻,这辈子,他们都注定无缘了。
这些日子,身子和精神分明都疲累的很,可就是如何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能浑浑噩噩歪在榻上小憩一会儿却总是被突然而至的心悸而惊醒。昨夜又是如此,只浅浅睡了两个时辰便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这么站着,一直到天色大亮。
“主子!”
默烟进来时,我正挪着僵硬又麻疼的双腿往桌椅那儿去。她手上拿着帖子,脸上满满的犹豫。
这几日论谁送来了帖子或带了信儿给我,我都是让默烟自行处理,不必拿与我看。今日她揣着帖子急匆匆的找我,不用猜便知,大概是周隽沅亲自递了帖子过来的。
我还是料错了。
帖子上歪歪扭扭极为稚嫩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孩童之手。
朔凡怪我为何这么久了也不去看他,他新学了好些招式想耍给我看,还说他的娘亲身子大好了,给木伯、他还有我都做了衣裳。他念着我何时去木伯那里,他想见我,因为再过几日,木伯有事要出门,还要将他带上,如此,就不知又要过多久才能见到我。
心里慢腾腾地被他毫不保留分享与我的心情所温暖,我不过顺手帮了他,他便这样时时念着我。除了云箫,他便是唯一一个不论做了什么自己认为了不得的事情后,就一定要同我说一说的人,莫名地信赖我。
也好,给丽姨疗养腿伤的药也快用完了,正好去木伯那里再讨要一些来。
拉着默烟从屋中的窗子翻出去,又借着她的力气翻过了通往府外的后院墙,一番折腾下来,我俩皆出了一身薄汗。
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前门,或是偷偷从后门溜出去?
如今这府里有父亲的人,唐景焕的人牢牢盯着府外,只有从房中消失的无声息,才不会打草惊蛇。默烟经过多日查探,好不容易才摸清了这些监视着我们的人何时换班,布在何处的监视稍稍松散些。
“没想到,如今朔凡倒是成了最有面子的人。”周隽沅在通往木伯那处茅屋的竹林夹道上等我。见我来了,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再这样将自己闷着,会闷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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