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带我私奔吧（2/2）

“嘶……”一众人不禁倒吸几口凉气，惊讶之声此起彼伏，都在低声议论着。这个小家伙能得到莫师的认可，那可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陆天涯在他们眼中那就是神话，这个小女孩竟然能就上陆天涯的道路，那岂不是又一个妖孽般的天才？

陆天涯亦惊讶不已，要知道眼前这些人虽然称莫问为师，但莫问也只是他们的教习而已，哪怕等他们学而有成，顶破天也只是世俗武者中的宗师而已，而莫问说自己只会收一个徒弟，当初陆天涯费了好大劲都没能拜入他门下，现在居然收了小鱼儿做衣钵传人，让陆天涯感到诧异。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小鱼儿要跟师父好好地学，知道吗。”陆天涯叮嘱道，心中感慨各人有各人的机缘。

“嗯”凌语儿乖巧的点头。

“小浩也要努力，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妹妹。”

“嗯，我会的！”凌浩坚定地说。

“等我强大了要保护哥哥”凌语儿扬着小拳头道。

陆天涯不禁一笑。

冲大家摆摆手，陆天涯径直向门外走去。

“看什么看！什么时候像陆天涯一样在这精铁桩上留下印痕，老子站在这让他打一天！现在给我滚去每人一遍《龙虎易筋章》！”

“小鱼儿跟我来。”莫问的声音响起。

“喝！”院子里响起了整齐的喝声。朝阳总是最能引动少年郎内心悸动的良方，使得少年郎们将一腔热血在这初升的辉煌下，在胸膛燃烧，将汗水挥洒。把莫师吊起来打一天啊，想想都令人激动啊，少年们早已领教过莫问的手段，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

陆天涯运起轻功灵活地在墙壁间穿梭，寒风凛冽刮过脸庞，吹入衣袍，带走身体蒸腾的热气，几个腾越，陆天涯便来到一处幽静美丽的别苑。

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着朝阳的光辉，湖面金光点点，晨雾微笼。有几只灵鹤在薄雾中或飞舞，或交颈而眠。一座静雅的小楼亭榭在湖中空地伫立。陆天涯掠过几座汉白玉石桥，降身在这座小楼前。

说是小楼，也只是相对于这宽阔的湖水而言。

“晓晨，月霞。你们俩不跟着夫人，到这来做什么？”

“天涯来了啊，今天也很早哦，又去早修了吧”青衣月霞道，笑着和陆天涯打招呼。

“是啊。这不，刚练完就赶着过来了”陆天涯点头道。

“天涯，快进去吧，夫人来了有一会了，你这伴读童子再不快点进去会出事的。”一旁红色长裙的晓晨提醒道。光是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恬静舒雅的气质，偏偏眼角生得一颗朱砂痣，让这气质中平添些许颠倒众生的魅惑。

“那好吧，二位姐姐，我就先进去了。”

“去吧。”晓晨明显在二人中是主事的那个，轻轻颔首，打开门让陆天涯进去。

月霞在后面喊道“记得有时间来找我们姐妹玩啊。”

穿过雕花镂空的走廊，再转过紫檀沉铁梨木镌刻的楼梯，陆天涯径直转上了二楼，来到一处偏阁。对面就是凌笑雪的房间，此时凌母应该在里面。

不过此时还不能进去。

陆天涯推开书阁门，一阵笔墨书香便缭绕在鼻翼间，这是一间充满书香气的小阁，挂满了不同字体的书法，旁边书架上堆满了各类书卷，淡淡的紫檀香味和着书墨的香气飘满了整个房间。

陆天涯穿过几扇恣肆挥洒的泼墨山水屏风，取下墙上挂着的浮雕青玉箫。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清风明月浮雕，指尖划过那如同在不停流动的飘渺的浮云图案，神情说不出的温和。

把玩着手中的玉箫，陆天涯顾自来到阁楼的东侧。紫檀木栏杆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如同墨色一般，就像是笔墨浓厚的泼墨山水画上浓重的一笔。不仅没有破坏小楼的格调，反而衬托出其清幽，淡雅的韵味，带着书墨的气息。

倚在栏杆上，便能极目远眺，观赏远山近水，以及一院的美景。

而陆天涯最喜欢的，便是如现在这般，吊着一只腿横坐在栏杆上，斜靠着身侧的柱子，放眼望向远处，云卷云舒，日升月起，晨昏更替。

清扬、悠长的箫声响起，轻轻地传开。陆天涯倚柱吹响了倦夜，箫声回响，传向远方。清幽、婉转，仿佛一句句低声的诉说、耳语；空明、悠长，仿佛远传万里对伊人的呼唤。

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那里仍有一轮淡淡的月亮挂在天边，尚未隐去轮廓，陆天涯的眸子里金色的阳光闪耀，明灭不定。

听风亭内，月霞倚着姐姐晓晨的肩膀坐在亭中，静静地听着这似是在思念伊人的婉转清箫。

月霞说:“姐姐，这陆天涯生的清秀儒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武艺高强，堪称一代少年人杰，要不你和小姐提一下，把你许给他算了。”

晓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睛始终盯着那栏杆上斜倚的落寞身影，美目中异彩连连，那魅惑的朱砂痣为她的笑平添几分妩媚，颠倒众生。

内屋，凌母苦口婆心地对凌笑雪百般说教罢，这才起身准备离去。听见这箫声，又转头对凌笑雪叮嘱几句，才转过楼梯，出了小楼。行至笑雪亭的时候，凌母又回过头远望了一下那个削瘦的身影，片刻后才招呼着月霞和晓晨离开。

而陆天涯所等候的凌府大小姐凌笑雪此刻则带着莫名的神情进了书房，脚步驻足在门口。

望着那个斜倚栏杆望穿秋水的落寞身影，金色的阳光为他披上金装，北风将他的发丝轻扬。耳旁回响着悠扬的箫声，如漫漫江水般的无尽思绪涌上心头，情与景交织，凌笑雪不禁想，或许只有那样的人儿。才会让这样的少年思念至此。

凌笑雪的心神随着箫声而逐渐宁静平和，眼中挣扎的神色烟消云散。

打定主意，凌笑雪径直走入书阁内，在屋内长桌旁坐下，长桌上尚还铺有半卷残图，山水笔墨，可见作画时的挥斥方遒，可惜的是尚未画完便已戛然而止。

凌笑雪伸手抚摸着卧在一旁交颈倾听的灵鹤的后背，静静地等待。当一个人用心去奏响一首曲子时，彼情彼景只会让人想静静地听他吹奏，歌唱。

旭日东升。

“笑雪，你来了啊”陆天涯放下倦夜，从栏杆上下来，走进屋内，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箫声的骤然停住，让屋内的灵鹤疑惑的抬头。陆天涯坐在凌笑雪身旁，张口欲言。话还未出口，便被咽了回去。

“让我先说吧”凌笑雪打断了陆天涯还未出口的话。

想到母亲的千叮呤万嘱咐，少年遥望远方时让人心痛的背影，昔年那个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小女孩，附耳低语的承诺……凌笑雪坚定地说:

“带我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