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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林间山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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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说道,朱由检初即位,小心谨慎,无所举动。九月初,他采取了第一个措施,批了奉圣夫人客氏提出的辞呈,将其赶出皇宫,下旨送其往西山别院修养,后派人杀掉。朱由检登基一个多月以来,和魏忠贤等爪牙周旋的工夫不少,但他一直不动声色,深藏不露。满朝的文武官员是何等的火眼金睛,逐渐都觉察到局势的微妙之处,也知道了这位崇祯皇帝的真实意图。

究竟怎样处置魏忠贤,朱由检在思考,官员们屏住了呼吸,新皇帝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公然对付魏忠贤,成了他们权衡自己进退之道的关键。阉党最近的动向很是频繁,从东厂书房内滞留的书信数量就能略知一二,魏忠贤亲令凌云冲等人着手办理小心处理。凌云冲将里面的内容暗自记下,然后再找机会到静逸茶居和方正安碰面,将当中情报通知给方正安,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没有出任何纰漏。凌云冲心系任青阳,情报报完之余,便问方正安,任青阳是什么时候到的京城,怎么他叫人打听还没有消息,任青阳就突然出现在方兄的府中。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方正安尴尬的讲了那晚任青阳闯进自己房间的情况,说她就是那天当天才到的京城,接着把任青阳回福建安葬母亲骨灰,遇到初九父亲柴崎英纪,而后就来到京城,去到高寀尚书府见到她姐姐,她姐姐毒杀高寀但高寀因为他儿子的原因没有追究她姐姐等事情转告了凌云冲。任青阳当时告诉方正安的时候,只说高寀在找儿子,并没告诉方正安关于他儿子肩膀上有云彩图案这一细节,说了他儿子被送走,但没说他儿子被送到浙江、名字中有个云字这些细节,因为她怕是凌云冲,她根本不愿意是他,所以转告方正安时她说的比较粗略。凌云冲一听这事,心头一下想到在‘一庭芳’遇到无可时两人推论的结论,但这个事情没有被证实,当下他只在心里思索没有说出来让方正安知道。

方正安跟凌云冲说,任青阳转述她姐姐的话时,说到她从中知道了她曾经在大漠救的那个女大夫、送她解毒奇药的那个女子就是无可。她说她姐姐告诉她,无可一年前到过高寀府邸,后来被高寀安排进宫做了司药女史,跟凌兄上次跟他所说的关于无可的情况是一样的。凌云冲问方正安是否把无可是自己妹妹的事告诉了任青阳。他觉得无可的身份和处境都很危险,不让任青阳知道最好,以免无端节外生枝。方正安说他当然没有告诉任青阳无可是凌兄的妹妹,他说任青阳推测说无可可能是高寀的人,还叫他们小心提防。他一听之下本想说无可是凌兄的妹妹,大家自己人,忽而想到无可身份特殊,当即也就没再说出口,他说他连凌兄的身份都没跟任青阳说更何必说无可,一说出来牵连太广了,实在没有必要现在说,将来有的是机会。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只不过任青阳有问起凌兄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是魏忠贤身边的红人。他说如果不是任青阳追问,他根本没打算说,他本来还是不想透露凌兄的真正身份,但是任青阳那天看见凌兄和魏忠贤一道过来,现在被她一问,他不得不说了。他说他是这么回答任青阳的,凌兄是他年少时的好友,是孙承宗将军的秘侦,在东厂做暗桩,卧底于东厂多年,现在是东厂的档头,接近魏忠贤的目的,是为了和他们里应外合颠覆魏忠贤。凌云冲问方正安,任青阳还有没有问关于他的什么。方正安说仅此而已,她似乎没有怀疑凌兄改名换姓,以为凌兄原本就姓凌,既然这样,自己也就没有多讲凌兄史家之事,以免节外生枝,就算她问到了,自己也只会说个大概,等凌兄以后亲自告诉她。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凌云冲很是赞同他这个做法,毕竟当年牵扯的事情太多太可怕,凌云冲自己都不愿再提那噩梦一般的伤痛,更觉得任青阳不要知道的好,不想她为自己愤愤不平,她自己的事她已经很烦恼了,不想她更不开心更伤神。回想起当时在五福客栈时,她无意间看见自己背上的烧伤就已被吓得不轻,更不想她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被吓得更为厉害。所以凌云冲听方正安说他没有对任青阳多讲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倒舒了一口气。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那日,在方正安府邸,魏忠贤被任青阳骂得狗血淋头,他就猜测任青阳是素玉的妹妹。当年高寀通告魏忠贤找到了素玉,把高家财主的案子和素玉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了魏忠贤,所以魏忠贤那时就已经知道素玉有个妹妹,而且这个妹妹是他的前妻再嫁所生。回到东厂后,魏忠贤便传唤陆超去调查任青阳的身世背景,很快就得悉与自己所猜测的一点不差,陆超汇报说,任青阳是福建粮商任天明的女儿,十三年前,福建商民抗税监,高寀杀伤百余人,施放火箭烧毁民居无数,其中的死难者就有任青阳的父亲。现在而今眼目下,就算任青阳骂得魏忠贤颜面扫地他也无暇顾及,魏忠贤首先要应付零零星星开始弹劾他的苗头,不想本末倒置花心思来提防任青阳,否则到了情势危急,势如山倒,岌岌可危的地步那就晚了。

二十几年魏忠贤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弃之不顾不闻不问,何况在他眼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让魏忠贤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的是朝廷里反对他的群臣,他还得提防崇祯皇帝是否反击以及掌握其真实动向。魏忠贤得知任青阳的父亲是高寀所杀,虽然当年他和高寀同伙横征暴敛,但他想任青阳找自己报仇则未必,找高寀报仇那简直是一定的,就算任青阳要为父报仇,也是先找高寀,只要当下任青阳和自己相安无事,他不打算动手,他要留着任青阳对付高寀,看高寀的笑话,出口怨气。魏忠贤叫陆超派人跟踪打探任青阳的行踪,只看紧不妄动,如有异动再行报告。陆超领命,当即去办。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在方正安府上待了数日,每日无不忧心姐姐的安危和病情,总有再去见姐姐的冲动,但想到姐姐那日嘱咐叫她以后不要再去尚书府那里,她就忧虑不安,不忍违逆姐姐之意,她怕即使见到了也令姐姐生气,几经思量,左右为难。没过几日,任青阳就听到消息,尚书大人的千金病故了,尚书府设了灵堂,竟无法见到姐姐最后一面,任青阳痛哭不已,当即要去尚书府,被方正安拦住了,好不容易苦口婆心的劝住了,冲了几次就被方正安劝了几次。

除此之外,方正安劝她还有一个原因,担心她就此去到尚书府刺杀高寀报仇,她孤身一人踏进虎穴狼窝,势单力薄多半不能成功,那便打草惊蛇,影响到扳倒高寀的计划。方正安和凌云冲商量过,朱由检也下过严令密旨,都一致商定先除魏忠贤后除高寀,这个次序一定不能乱,朱由检刚登基掌握朝廷,魏忠贤根深蒂固权势庞大,高寀虽不如魏忠贤权大势大,但也不可小觑,朱由检的权力势力都还不足以两面同时出击,另外就是要防止那两个老狐狸狗急跳墙勾结在一起,如果不然,那便难以对付。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知道方正安朱由检他们在月泉镇从林清风那里了解到她的身世,知道高寀是她的杀父仇人,当然也猜得方正安劝她的这个目的,只是她没说出来罢了。第三日素玉出殡,安葬于白马寺后山四五里外的一处幽静之地。当日,任青阳找到方正安,说她知道他是怕她按捺不住,去杀高寀报仇。她说她知道他们有扳倒高寀的计划,她也猜得到他们首先是要扳倒魏忠贤,对高寀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所以她绝不会莽撞行事,她叫方正安把心放到肚子里。方正安听她这么通情达理,于是答应了。

这日,任青阳出了方正安府邸,送姐姐最后一程。姐姐故去,她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也不能为姐姐主持葬礼,只能躲躲藏藏,混在殡葬队伍里,偷偷的看姐姐的遗体,默默的在远处烧纸,但却不能哭。等尚书府的人散去之后,连日来任青阳都到姐姐的墓地陪伴姐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述不完的情谊。任青阳找到住持大师,借了寺里后山上的一间禅房,这些天她就住在此处。住持大师见任青阳终日神色悲伤愁眉紧锁,劝解道:“素玉施主到西方极乐尽享福生,任施主又何必戚戚悲伤呢。”任青阳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大师关心。世上每个人都一样,有的人早死,有的人迟死,或早或迟,终归要死。无常,苦,每个人都不免有生老病死之苦,但大彻大悟,解脱轮回,却又谈何容易?大师乃得道高僧,当然可以看破世情,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始终无法看破红尘。”住持大师道:“任施主英华奕奕胸襟开阔,足见是大智大慧之人,以任施主的修为,应该不至于此。”

任青阳看着慈眉善目的住持大师,礼貌请教道:“大师,我有个疑问,请大师解答。”住持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任施主请讲。”任青阳道:“因为姐姐的死、十几年前的那些往事,和我这么多年的经历,我觉得很迷茫很困惑,也觉得很累,生命无常,最好的最不希望消逝的,往往无疾而终,满以为能得到平静,只可惜总是事与愿违。”住持大师道:“凡世间事,求时甚苦,既然得之,守护亦苦,得而失之,思恋复苦,人生况味不外如是。明知不能留,无须要强求。缘来不拒,缘走不留,顺应天然,万事由缘也由心,一切本无物。”任青阳道:“这就是佛家所讲的超脱吗?”住持大师颔首道:“阿弥陀佛,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无缘不聚有缘不散,有缘则聚无缘则散,缘来缘去不必强求,顺从其美顺其自然。”

任青阳沉吟片刻,若有所悟的道:“人若有缘,不管先走后走,还是要重逢,人若无缘,就是并肩同行也迟早要分手,是不是这样,大师?”住持大师道:“任施主言之有理。随缘而安,有缘不避,缘至则聚,缘尽则止,不必刻意追逐,一切随缘,能得自在。”任青阳道:“姐姐寿终仙游,我盼她生天受福,早日轮回转世,来生得以好命,事情告一段落,也是应该放下了,只是,还有些事我却放不下。我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我也曾尝试过放下,但是我无法忘记,更无法放下,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住持大师道:“阿弥陀佛。烦恼之所在,皆因放不下。欲动,则心动;心动,则烦恼丛生。得与失、荣与辱、起与落,在乎的越多,心里就会越痛苦;舍弃的越多,内心就会越清净。众生之心,迷即成妄心,悟即是佛心,放下即得解脱,人世间有太多迷雾,遗忘其实是种无奈的悲哀,释然才是真正的解脱,真正放下,不是遗忘,而是释然。”任青阳叹道:“以前的事不愿提,如今的事不能提,以后的事不敢提,至于将来见面会是怎么样,只有问苍天了。”她放不下的是对高寀的深仇大恨,但一想到凌云冲可能和高寀有父子关系,禁不住的凄怆感伤。

住持大师道:“人生无处不相逢,人生无处不有缘,各有各的缘法,不要为遇见欣喜,也不要因错过遗憾,人人皆会错过,人人都曾错过,人人都会遇到,人人都曾遇到,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会错过。人之一生就在这遇到与错过之中,所以不必为错过遗憾,而要珍惜遇到,不要再让它错过。能得相遇,乃是缘法。”住持大师非常和蔼,有问尽答,话语间透着一种淡定恬然,他顿了须臾,继续娓娓说道:“当时不期而遇,有缘相逢相聚,此乃因缘,天意使然自是有缘再见,而当此时若能相知相护,实乃福缘,难能可贵,当该抓住。佛渡有缘,任施主此刻迷惘,可能是你还没有找到彼岸的缘故吧。”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奇道:“彼岸?”住持大师道:“彼岸在心中,有即是无,无即是有,有的人刻意寻求自己的彼岸,但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才是最大的痛苦,彼岸就越来越远,又何来花好月圆的景象呢。”听住持大师讲道,用平常话说平常道理,娓娓道来,宛如山坳里清澈的夜空,清净的夜风,听得之后,有一种心上的尘灰被轻轻拂去的畅快和轻松。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不经意又想起了凌云冲,想起在密道里,凌云冲对她说的一番话:“世间苍苍茫茫,世人聚少离多,真正知心的人,又有几个。上天赐予我你这个妹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意,喃喃自语道:“世间苍苍茫茫,世人聚少离多,真正知心的人,又有几个。”既而心中迷惘豁然开朗,脸上浮起淡淡一笑,对住持大师道:“多谢大师点化。人的一生,如果有太多的愿望要达成的话,那么人生就太痛苦了,很可能六道轮回之后,还是到不了自己的彼岸,既然如此,就不如随缘吧。”住持大师呵呵笑道:“善哉善哉,任施主果然是有慧根之人,大彻大悟只在转瞬之间。既然知道随缘,到达彼岸也就不远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任青阳道:“人生短短数十寒暑,没得到的和已失去的,固然珍贵,但这并不是最珍贵的,最珍贵的,是把握好现在手中已拥有的福缘。”

住持大师道:“善哉善哉。舍得舍得,能舍方能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珍惜二字,不是自私,不是占有,而是惜缘惜福,珍惜眼前的缘分,便能走得安稳。心随万境转,无喜亦无忧,人心才是人本身真正的依靠和皈依处。不妄求,则心安;不妄作,则身安。行仁则有爱,怀爱亦生仁。”任青阳点头致谢,道:“多谢大师。”住持大师从宽大的僧袍袖口里取出几本蓝皮书,道:“老衲带来几本经书,反正任施主左右无事,不妨翻阅一下。”任青阳双手接过,微一躬身,颔首道:“有劳大师。”住持大师合十还礼,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不再打扰任施主静修参悟。”说罢缓缓离去。

这些天,任青阳在寺里后山独居一间木屋,闲来静坐之时,常翻阅细读住持大师所赠的那几本经书,潜心读罢,受益匪浅,继而思索良多,心境也逐渐平和了起来。后山上环境清幽,人迹稀少,曲曲折折的山路远方,弥望的是参天树木,青冉冉的一片,四野寂然。任青阳沿着弯曲的石阶向上走,看着到处用红漆涂写的“佛”字墙壁,感觉到空气中也泛起了檀香的气味,心头再没有浓郁的愁结,即使还有深忧,却也能得畅快。曲径通幽,徜徉信步,心旷神怡,寺院里的佛钟敲响了,满树黄叶飞舞,满地落红缤纷,任青阳的魂魄里宛如行云流动,心境美好,有一种身在世外,清新宁静的感悟。

这一日,任青阳拜祭姐姐之后,走到就近的一座小山丘上举目远眺,望着远处苍翠的山峦,正自沉思,忽听得旁边山道上传来脚步声响,随即回转头一看,只见两个男人正向自己这里走来,越走越近,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年纪和魏忠贤差不多,其貌清癯,须长三寸,衣饰华贵,大富商模样的穿着打扮。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衣着简陋、家仆装束的年轻男人,一身青灰色长衫,布料质地较粗,但无褪色,颜色新亮。这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眉目如画,形容焕发,精神抖擞。任青阳微觉奇怪,见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健,显是武功不低,却不知如何出现在这里?正诧异间,听得那年轻男子上前拱手说道:“请问这位姑娘,可是冯素玉小姐的妹妹?”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一怔,道:“不错,冯素玉是我姐姐。敢问你们二位是?”那年轻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何璧良,是兵部尚书高大人府上的侍卫。”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老者,道:“这位就是兵部尚书高寀高大人。”任青阳一听眼前这风烛残年的老者竟然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就是十几年前在福州怙恶不悛的那个税监,一股仇恨的怒火猛地在胸中烧将上来。

当年高寀在福州为官时,任青阳还很小,从没见过高寀不说,就连当时那场汹涌的人为火灾,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灾大祸,年幼的她也不知所以,她只知道一个叫高寀的税监是这场灾祸的制造者,她只记得高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就是使她失去家园的刽子手,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知道这个叫高寀的长什么样,事过境迁,没想到那个仇人竟是自己姐姐的养父,今天,他竟然出现在自己姐姐墓地附近,竟然堂而皇之的走到自己跟前,任青阳心头不由怒火万丈,恨不得当即杀了他为父报仇,正欲出手时转而想到,姑且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强压下心头长久以来的愤恨,恨恨的盯着高寀,一言不发。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听得高寀缓缓说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我儿素玉的妹妹任青阳吧?”瞧瞧任青阳愤然的神色,又道:“当年肃宁县高家富户一案,便听村中人和素玉提及过你,那件案子我已查得很清楚,你并没有杀人,只重创了那财主罢了,你和你姐姐都以为你杀了人,你姐姐投河自尽,你被人带走不知所踪,在你和你姐姐失散以后,你姐姐为替你顶罪,硬说是自己杀人,经过我多番调查,几经推敲,终于还得你姐姐清白,不至于枉死无辜。这么些年,我们多少也有些父女情意。今儿这趟,我便是来看看我的女儿,我的素玉,这可怜的孩子。”说着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续道:“哎,素玉这一生极不幸啊,被魏忠贤卖到高家,你们母亲只有远走他乡,听素玉说你籍贯江西,当年你们母亲带你回来就是为了找寻素玉,可惜你们母亲去世的早啊,留下你俩姐妹孤苦无依。而今素玉独自西去,任姑娘举目无亲,倘若任姑娘愿意到尚书府小住,高某人实在是欢迎之至啊,老夫府上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不知任姑娘意下如何?”

任青阳听了这话颇觉诧异,听他说姐姐和自己时,都颇有同情之意,最后一句邀请之词更是说得甚是诚恳,看他竟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心中暗忖:“好你个老狐狸,要我自投罗网受你软禁吗?哼!姐姐不在了,又想抓着我做人质吗?说得这么动听,别妄想能骗得了我。”转而又想:“姐姐在寺中写长信交与住持大师,高寀并不知道,他刚才只是将当年那个案子又简述了一遍罢了,高寀说的这些和姐姐的长信内容别无二致,连我的籍贯他也还是以为在江西,当年他听姐姐如此说,到如今他还是这么以为的,不过他也有可能去查过我的真实出身地,可是如果他查到了,他为什么不说福建还说江西?他为什么不说穿呢?难道他想掩藏什么?

或者他有什么更深更大的阴谋,想让我落入他的恶毒圈套?”随即想到:“那日柴崎英纪说过的东瀛邪蟒这种毒药,高寀府中至今还秘密饲养着这种毒蛇,‘血之亲’的毒会使人失去记忆,中毒者迷失自己而被施毒者蛊惑驱使,受制于人。难道高寀千方百计骗我到他府中,就是想对我下此毒?柴崎英纪恳求我和朋友务必毁掉这贻害无穷的毒物,让它在中土绝迹,我答应的事自当做到,但是听姐姐说高寀府邸戒备森严机关重重,高寀的书房更是从不允许外人接近,即使姐姐是他的义女他都不给钥匙,虽然他说姐姐可以随时进出他的书房,可是姐姐去的时候他往往都坐在里面。高寀一贯谨慎多疑,极其提防出入书房的人,我就算大模大样进了尚书府,也难有机会接近书房,住在府里反而被人明目张胆的监视,还美其名曰为照顾保护,如此一来,就连偷取高寀通敌罪证、暗中查探东瀛邪蟒的所在也大大不方便了,倒不如找个机会夜探尚书府,秘密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任青阳目光清冷瞪视高寀,不紧不慢的道:“尚书大人的美意任青阳心领了,你们官家养尊处优习以为常,可是我等草民难以习惯尚书府那种奢华住所,还望尚书大人你体谅。”口气高傲极为不屑,这话说完,嘴角一斜,显得甚是鄙夷。高寀笑道:“任姑娘何必如此自降身份呢?老夫一片好意,出于关心善待之情,诚意相邀,你既是我儿素玉的妹妹,那也便是我的孩儿,任姑娘什么时候回心转意,老夫随时派人来接。”

任青阳听到他说我儿素玉的妹妹也便是我的孩儿这句话,只觉极为刺耳,相当厌恶,绵里藏针地说道:“尚书大人如此盛意拳拳苦苦相说,难不成是非要我入府,你才肯善罢甘休吗?”话里冷若冰霜寒芒迸射,丝毫不领情。高寀还未答话,何璧良对她这等傲慢的态度,已是按捺不住,抢着说道:“任姑娘误会高大人了,高大人请你到府上无非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这寺里不比在府上,除了山石树木,偶有飞鸟之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天长日久,难免清苦啊。”高寀看了何璧良一眼,示意他住口,何璧良瞧见高寀的眼色,当即颔首低眉,不再说话。高寀换上一脸笑意,对任青阳说道:“老夫绝无此意,去不去尚书府小住,全凭任姑娘意愿。”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见何璧良确是一表人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可恨他跟随高寀为虎作伥,实在是明珠暗投。她直视着他,冷傲的道:“我就是喜欢和山石树木飞鸟鱼虫说话,我这个人不喜欢到一个无一认识的地方,和所谓的人说话,醉生梦死的虚妄享受抵不过一朝梦醒的痛苦,清苦好过痛苦,自在好过羁束。”何璧良又要开口说什么,见高寀对自己挥了挥手,便住了口不说。高寀从怀中摸出一方白色锦帕,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是一对翠玉手镯。17k阅读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可能就是母亲让姐姐收好的那对手镯吧?她从来没见过这两只手镯,曾经只听姐姐说过,母亲留给她一件重要物件,直到看了姐姐的那封长信,才知道那是一对手镯,是可以证明姐姐身世的物件。这时候高寀拿这个出来有什么企图?听得高寀说道:“这对玉手镯是你姐姐的遗物,也是你娘的物件,府里的丫鬟整理素玉房间的时候发现此物,交于我这里,我看不如物归原主,交给你吧。”说着递到任青阳面前。

任青阳伸手接过,平淡的道:“好啊,谢谢。”她对这手镯虽然重视,但对高寀不可能有好口气。从高寀手上接过手镯的一瞬间,有一叶附着在白色锦帕下面轻飘飘的物事飘飘扬扬的轻轻飘落在了地上,任青阳觉得奇怪,随即低头一看,随手拾起来,只见那是一片陈旧的荷叶书签,上面绘着一朵红色的祥云图案,旁边写着一句诗‘花落随风子在枝’,落款是薛如忆,一枚篆字印章。

任青阳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那红色的祥云图案和凌云冲肩膀上的完全一样,形状样子丝毫不差,她一见之下不由得心惊肉跳,还有薛如忆三个字,那薛如忆正是姐姐之前跟自己说的高寀的妻子,再有那句诗,是白居易《母别子》中的一句,其状况正像姐姐说的那样,薛如忆生下儿子不久,便寄养在别处,刺绘在儿子肩上的云彩记号是她这个母亲留下的记认,以便留待他日相认。她给儿子取的名字里有个云字,刚好凌云冲的名字里就有个云字,那朵云彩图案是他母亲亲手绘的,只有他母亲才知道绘的是什么样,不可能有别人在书签上绘成这般一模一样,全然相同的,何况落款是薛如忆,又是从高寀怀里掉出来的,可见高寀是多么珍藏这叶书签。这么多线索都在告诉任青阳凌云冲是高寀的儿子,尽管任青阳千般不情愿万般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这么多都符合,真的这么多都是巧合?她的心底又禁不住地喊了起来:不是他!为什么是他!一阵心痛悲戚袭来,任青阳盯着那书签怔忡半晌,惊愣无语,此刻只觉那朵红色祥云图案红得是如此眩目,格外刺眼。高寀见她愣神的脸色,轻声叫道:“任姑娘。”他刻意掉落书签,意在测试凌云冲和任青阳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他在想,如果儿子肩膀上的纹身都给她看到了,便从一个侧面可以推测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了,宽过衣解过带也说不定。他想对付任青阳,但又怕儿子不答应,所以想方设法的试探他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以便他采取不同的手段对任青阳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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