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的命很贵（1/2）

“陛下呢？”翻遍了整个俪宫都看不到商娇的影子，问了宫的宫女依旧一无所获，洛伊满脸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放下自己带出来的食盒，他一把掐住了宫门口侍卫的脖子，冷冷地问道。

“陛下，陛下刚刚带着梅儿姑娘出去了，至于她去了哪儿，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卫陵君，属下真的不知道，您别生气啊。”被洛伊身的杀气吓得浑身发颤，那个侍卫竟然直接尿了裤子。

“冥儿，你到底去哪儿了？”拂过还残留着她温度的软塌，洛伊的眼神渐渐由迷茫转为清澈，再转为冷峻。

“陛下，根据老臣和户部官员的核查，这次受灾的地方有商坯，商濂，商州三城以及沿途的独立村镇。其商坯城被完全淹没，几乎无人幸存。商濂城和商州城状况稍好，只被没过了半城，百姓伤亡不大，但田地全部被摧毁，牲畜也死伤殆尽，若是陛下不加干预，这两座城池的百姓注定颗粒无收，无家可归。”把自己的奏折重重地摔倒商娇面前，先生的脸色完全可以用扭曲和狰狞来形容，“陛下，商坯城的堤坝安全牢靠，已经快两百年没有发生过问题，如今一没有暴雨，二没有涨潮，老臣斗胆问陛下，如此汹涌的洪水是从哪儿来的！”

“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跟陛下说话。”商害怕这人脾气来了又要演一出血溅当场的戏码，赶紧伸手拉住了他，“陛下，老他是这个样子，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这洪水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先生何必多此一问。起连年内乱，劳民伤财，朕觉得牺牲三座城池永绝后患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这样的质问和仇恨，在定下这个计划的那天，商娇预想到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更改，因为在这个问题，长痛的确不如短痛来得干脆利落，伤害最小。

“三座城池，三座城池有多少百姓，有多少守军，你知道吗？商国各代国君为了这三座城，耗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财力，你知道吗?陛下一句轻飘飘的‘永绝后患’，背后牵扯的却是几十万人命。为了消除异己，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举动，算有利于战事，能一举坐实皇位，你也注定是千古罪人，为百姓所不齿，为青史所不容！”

见商娇果断承认，还半点没有后悔之意，先生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伸手指着商娇，颤颤巍巍地骂道：“抓捕官，攘除异己，逼死皇姐，弑君夺位，开闸放水，淹没三城……商娇，你的皇位来得肮脏龌龊，守得鲜血淋漓。无心无德，冷漠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你这样的暴君，有什么资格坐在龙椅之，指点江山？”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龙纹屏风后面传了出来，紧接着露出暗蓝色袍子的一角，商娇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竟然是洛伊走了进来。

“原来是洛伊大人来了，不过说实话，老臣真是分不清到底该称呼您前帝卿，还是该称呼您卫陵君？”先生正在气头，又听见洛伊嚣张到令人无语的话语，不由得更加怒火烧，说起话来格外的尖酸刻薄，“不管是什么身份，你身居后宫多年，不得干政的祖制，还是有所了解的吧？老臣和陛下商量国事，轮不你插嘴。”

“我不过只是开了个水闸，先生何必这样歇斯底里？难道你讨了几房小妾养在商坯？”

淡淡瞥了先生一眼，洛伊走到商娇身边，打开食盒取出淡红色的山楂糕递到了她嘴边：“冥儿，饿了吧？我把你要的点心拿回来了。”

面对着时而冷酷时而温柔的洛伊，商娇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还不知如何回答，又听见他淡淡地说道：“先生，这次水淹三城的计划，是我定的，水闸，是我下令开的，你要是有本事，带着你的废物心腹造反去，要是没本事，给我乖乖闭嘴。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半个诋毁陛下的字，我下毒灭了整个尚阳。台阶我给你了，最好别给脸不要脸。”

商娇原本还有些晕晕乎乎，听了洛伊的话惊得一下清醒了过来，站在先生身边的商也是一脸被震惊到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色悠然，笑着喂商娇点心的洛伊。

“洛伊，瞎说什么呢你。出去！”意识到这人在帮自己背锅，商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卫陵君，你此言当真？”先生冷冷地盯着这个气势威严的男人，一时心头竟然有些微颤。像，太像了，浑身肃杀，冰冷无情，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会让人从心底里生出臣服之意，简直跟去世多年的显仁帝一模一样，甚至她更加强势。和那个跟在商婷身边，温柔怯弱的帝卿，完全是天壤之别。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有这样的胆子？”吻了吻商娇的额头，悄悄地点了她的哑穴，洛伊淡淡的扫了一眼先生，伸手捡起了被他摔在书桌的折子，那面记载着如今那三座城池的惨像：洪水过后，残水犹如黄汤，庄稼地成了泥浆，村镇荡然无存；到处横七竖八躺着泡胀的尸体；一块块露出水面的高地，挤满了面黄肌瘦，嚎啕大哭的难民。

“卫陵君，这是你死一百次也还不清的血债！”若说这件事情是商娇做的，先生还能想得通一些，可这个男人，他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