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2）

凌述扬对他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如果语晴问起，你不要说报告的事，也叮嘱mr.jackson，让他保密体检的内容。”

陆虽然还有千言万语，想问什么，但是又不敢问出来，他很清楚他老板的态度，那是说一不二的，他做下属的，也不敢多问了，所以只得点头应一声：“是！”然后转身出去了，并且关了门。

办公室内这时候是彻底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一丝动静，凌述扬也不急着看报告，还是站在落地窗边默默地抽着烟，等把一支烟差不多抽完了，墙的挂钟也报时了，正好是夜里凌晨零点。

他听着挂钟敲击十二下，缓缓地闭了眼，眉头紧皱，内心疼痛至极。终于掐灭了烟回去看报告。

他打开了办公桌的台灯，坐下来看报告。全英式的报告，配合医院的图表说明，白纸黑字印得很清晰。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眉头也越皱越深。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眼睛在某一处定格了，一直定格了好久好久，直到内心里再也无法承受，他终于缓缓地把报告拍到桌子，然后支着头，以手按揉眉心。

最后他又背靠到转椅，整个人完全瘫软下来了，很无力地摊躺在椅子，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随着墙的挂钟一起流逝了，过了午夜十二点，他再也没有半点活动的勇气。

然而是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凌述扬闭着眼睛不打算接，任由它响着，一下、两下、三下……终于电话挂断了。可是来了一条短信。

凌述扬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一点儿离去去拿起手机来看。是沈倾颜打来了，发了个笑脸喜气洋洋地说：“凌述扬同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是有很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你哦！”

换做往常，凌述扬看到这么耍宝的短信他会笑一下的，并且幸福洋溢地回短信。可是现在，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甚至更加忧郁悲伤。他把手机靠到自己心口，好像想要感受沈倾颜的气息，又或者是让她感受到他的爱意。

一直这么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鼓起勇气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回去。

国内正好是午，沈倾颜或许在拍戏，所以电话接通的时候还听到背景有人喊话的声音，甚至还听到副导演拿着扩音器喊：“准备……开始！”一派生机活力的景象，沈倾颜的声音也充满了活力，高兴地说：“述扬啊凌述扬同志，你总算打电话给我了，说好了去的这半个月每天一个电话，可是三天两头你忙着往了打，真是！”

凌述扬嘴角尽量勾出一丝笑容，温柔地说：“对不起，我的错，回去任由你处罚！”

沈倾颜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数了日子了，你去了14天了，过了明天是足足半个月了哦！”

凌述扬答：“我会尽快回去！”

“你要说话算话哦！”

“嗯。”

沈倾颜笑了一下，低声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什么好消息？”凌述扬逼着眼睛，像在睡梦温柔呢喃着，包容她的聒噪。

沈倾颜很兴奋地说：“你知道孙雷前辈吗？娱乐圈里的实力派老演员，我跟你提过他的，说他帮助提过我！他昨天应邀来《一家人》剧组客串，之后我跟他聊了一阵，他居然说我合适朱子平导演新电影的女二号，并且极力推荐我去试镜。刚刚得到消息，朱子平导演看了我的照片很满意，说外形很合适，约我今晚过去看看呢！”

“朱子平？”凌述扬琢磨了一下答，“很不错的导演，捧红了不少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恭喜你！”

沈倾颜更高兴了，“连凌大老板都认可，那么看来这部电影是必须要演的了！所以你要赶紧回来，我们庆贺一下！”

“嗯，我知道了！”凌述扬淡淡地答应。

沈倾颜又跟他聊了一阵子，不断地叮嘱他在美国要怎么样怎么样，并且要尽快回来，之后心满意足地挂电话了。

沈倾颜很高兴，电话里完全像个夏姑娘，热情如火。凌述扬知道这是她事业开始走向成功的第一步，所以她特别地开心。他本应该为她高兴的，可是却感受不到她的那份热情，他始终笑不出来，原来心到伤痛处连爱人的愉悦也感受不到了吗？

mr.jackson这时候给他打了电话，因为凌述扬对他的电话专门设置了特别的铃声，所以他知道，因此拿起电话来接，用英说：“mr.jackson，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jackson医生似乎很苦恼，连语气也充满担忧地说：“mr.ling，我觉得你应该留在美国，这里有更好的条件，也方便我观察，您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凌述扬扶了一下额头无奈地说：“我知道，可是国内的公司离不开我，而我的女朋友也在国，我不想让她担心！”

“但是，如果真的为您好你应该留在美国，请相信我，我不会失败第二次的！我从你姑姑身提取到了抗体，我们应该试一次！”

“我知道……”凌述扬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说，“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回去一趟，我不想让我女朋友担心。”

“凌先生，这件事可不能一直再拖！你需要进入封闭式的实验观察，越早越好！”

凌述扬扶住额头有些无奈地说：“当年二姑姑也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可是实验失败了，她那么早地离开我们！……我想我这样拖着，至少还有几年的时间。”

“凌先生这个想法可不对，当年你姑姑没有抗体，可现在你有……我们应该尝试一次。”

“成功的几率又多少呢？30(百分号)？mr.jackson，我想要回国一趟，不管什么原因，国内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不敢陪你实验！”

“凌先生，这可不是实验，而是拯救你，越早越好！”

“我知道，我想我要睡了，mr.jackson，goodnight！”

mr.jackson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能说：“好吧，希望您能尽早给我们答复！”

凌述扬挂了电话，整个人又陷入更灰败的状态，灰败到几乎已经没有了动静。他这么无声无息的，真想融入到黑夜当。

而沈倾颜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是彩信，发送她在民国戏里的定妆照，身着民国学生装，演一个即将组织五四运动的很有才华的女学生，照片里她笑得非常灿烂，充满了朝气蓬发的青春气息，正如她正即将红火的事业。

凌述扬看了短信，伸手抚摸手机她的相片，在她的脸色游移，轻轻唤了几声：“倾颜……倾颜……”最后忽然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慢慢地放下手机，手肘撑在转椅的扶手，大掌遮着眼睛，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出来，双肩一直在颤抖。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难过地哭出来，幸好这里只有黑夜，没有人能感受到他的心情，让他在黑夜默默吞噬疼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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