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赏罚分明（2/2）

掘突心情好，干脆走下来一个一个找功臣敬酒。这种君上跑到臣下跟前的行为有违礼制，吓得礼仪官司正赶紧去劝。奈何群臣欢愉，根本无人理睬，只好作罢。

搞气氛最来劲儿的当是太卜。他唾沫星子乱飞，从头到尾涛涛不绝，毫无顾忌地用最肉麻的话来吹捧君上。第二来劲儿的自然是百间长。他跟太卜一起配合，仿佛说相声的一对儿，一唱一和，一捧一抬，好不热闹。

掘突已经喝得半高，也不去制止他们。一来他虽然知道史书上总是提醒马屁有害，但架不住这些话听了心里舒坦。二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摆明了就是要暗示其他人以此为榜样，让别人知道顺着自己有好处。

迷迷糊糊中，掘突偶然瞥见了旁边安安静静的美男子——聂让。这小子自从终南山回来后，就一直对他保持距离，怎么也找不回当年亲密的感觉。他于是借着酒劲凑了过去，单刀直入地问道：“好兄弟，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不冷不热的？”

聂让垂着头，不敢正视：“当年您是公子，如今您是君上。君臣之分不可坏。”

“扯淡！”掘突半撒酒疯地靠在他身上，贼贼地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豆大的汗珠从聂让俊朗的脸庞上流了下来，他小声劝道：“君上您醉了。”

“我没醉！你今天必须给我，哦不，给寡人一个交代！”

看着旁人异样的目光，聂让愈发惶恐起来：“我听您的，您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嗯？这么爽快？”掘突直起身子，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让他干嘛，便胡口说：“那就喝酒。”

聂让拗不过，只好陪他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来。没多久，掘突就彻底烂醉了，一把扑到对方怀里，不省人事。

司正实在看不下去，草草宣布宴会结束。

等到群臣都散得差不多了，聂让也没敢动弹。这时三四个侍从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掘突搀开，他才勉强抽身起来。突然，国君又醒了过来，把侍从的手一甩，又扑到了聂让身上。他的腿刚才被压了很久，正麻麻地没什么力气，一下子被这醉鬼将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君上，您醉了，早点歇息吧。”聂让哀求道。

“我，我没醉，我要你陪我卧谈。”言罢，死死拽着对方的袖子再也不肯撒手。

聂让长叹一声，想起了曾经和主公夜谈仲姒的往事，不由得心一软，便答应了。

就掘突醉得那个烂样，其实也卧谈不起来。回到寝室之后，聂让只是帮他更衣，将其移到卧榻之上。这一刻，他尽心尽力，仿佛时空倒转，回到了两年前的琼台之上。

聂让脱了衣服躺在一旁，却因百感交集而辗转难眠。

不争气的掘突又开始念叨仲姒，声音还越来越大。同样翻来转去的他忽然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之中看到枕边人的脖子上滑出一块玉饰，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幽幽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