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至阴心头血（2/2）

“你怎么知道父亲毒的这件事？”林秋明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落在林如烟因为从小身子不好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心此时也有几分心疼。他从小不喜欢这个妹妹，仅仅是因为，他是他恨到极点的女人的孩子。可如今，听着如烟的话，再看着如烟一脸佯装的坚强平静，他已经知道，有些东西，早已经是连到一起了的，即使平日里再恨，此时此刻，是狠不下去心的，譬如，血缘。

“血缘真的是个很妙的东西。对不对，大哥？”林如烟平静地一笑，眼神落在陷入昏迷的林如峰的脸，轻轻地说，“我娘做的事情我早知道，可是因为我身流着她的血，我真的没有勇气来揭发她。可如今，爹都成了这个样子，她还要再将清心醉加进去，我真的做不到熟视无睹了。让我为我娘赎罪吧，至阴的心头血，想来，还真是缘分。”

林如烟的表情很平静，似乎说的事情并不能够让她心情起伏，呼吸却微微有些急，眼神悲伤而难过，却依旧微笑着。

“你真的想好了？”司马逸尘不太喜欢外人靠近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神情淡然与年龄不符的女孩子，挑了挑眉，声音里并没有太大的情感掺杂。

他只负责救人，于他而言，他似乎并不应该干涉药引从何而来。

“对。”林如烟只是一笑，仍旧浅淡而温和，几乎看不到痕迹，此时的眼睛却熠熠地闪着光，似乎她并不是去放尽心头血而死，而是在做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林秋明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此时看到林如烟的笑容，才恍然明白过来，急急地拉了林如烟的手，正要说些什么，林如烟却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束缚，前一步，看着司马逸尘，微笑着说：“我准备好了。我该如何？”

“如烟！你疯了是不是？”林秋明愤怒地大吼，平日儒雅清俊的脸此时有着难以理解的愤懑，恼怒地说，“给我回你那边儿去！爹这儿我来想办法。你娘做的事情与她有关，可与你无关！你也是我妹妹！”

林如烟的眉目间有过一瞬间的恍惚，还有错愕之后的温暖，可她的眼神坚定的要命，让林秋明的心忍不住一颤，如烟看着林秋明，笑了笑，轻轻地说：“大哥，有你这句话足够了。在爹的子女，只有我和揽月姐姐的血可以做药引，而揽月姐姐是你真正的亲妹子，你定然是不愿意牺牲她，那么——这件事情，由我来做吧，我是为爹而死的，况且，也是为我娘赎罪。我的出生，本来是个错误。”

“你娘你一个女儿，若是你真的如此，你确定她不会反对？亦或者，不会怨你恨你？”一旁的慕容阑浅笑盈盈地看着林如烟，话却问的犀利，眼底一闪而过的欣赏。她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气质美人，林如烟年纪虽小，容貌也算不得多么的国色天香，长成后充其量不过五官温和，夺不得天人之姿，身的那股平和气韵，却不是普通的官宦家的小姐可以的。

慕容阑的这话一问，林如烟的表情瞬间是一变。愣愣的，呆呆的，到后来，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扶着桌面，才勉强站稳，想了想，才慢吞吞地说：“这和我娘有关系吗？如果我说我一点也没疼惜过她，你们会相信吗？从小，她告诉我，这林府没有可靠之人，可亲之人，只有靠心计才能活的下去，可你们知道吗，我根本不想这样做。那一年，我才四岁，亲眼看到大哥领着揽月姐姐在后花园里玩，揽月姐姐笑的很开心，很纯净，一点杂质也没有，那笑容让我心里难过的要命，大哥的眼神也好温柔。爹和大娘对你们都那么好，从来不要求你们学什么，用什么，只要开心好。可我娘呢，我如果不听她的话她打我骂我，说我一点也不为她争气，硬生生地让一个贫寒女子的女儿给了下去，她那话刺在我心，生疼生疼的，从那么小的时候起，我对她渐渐凉透了心！这次的事情，我也不指望她能够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别阻止我好。”

林如烟的话说完，轻轻地闭了眼睛，有点点斑斑，似有似无的眼泪，渐渐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泪，使得本心肠柔软的珂云跟着也难受，眼眶一红。林秋明眼的愤怒之色早已平息，看着这个平日并不待见的妹妹，喉结动了动，想要伸手去拍拍她的肩，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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