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2）

那女婢将三人安置在清心小筑里的一个房间里，房间内的物件皆是竹制，看起来便是清雅脱俗，屋内各色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谷红药所要求的送服那枚药丸的温酒，也有。（）

揭了酒泥，倒出一杯来，细闻，竟是一坛珍藏八十年的女儿红。

酒香扑鼻，温润香甜，甘酸如醴酪，清澄如雪水。那杯酒放在桌，没多少时间，酒香便溢满整个屋子，闻着，便让人心醉。

司马逸尘从怀掏出那枚莹润光滑的药丸，拧了拧眉，倚在床头，接过慕容阑递过来的那杯女儿红，未加犹豫，吞服了进去。温酒入肠，本该是辛辣十分，这杯酒喝下去却不然。似乎是有药丸的缘故，尝起来温润香甜，正如闻起来的味道一般。果然是好酒。

莫青楚手团着一颗珠子，鹅蛋大小，莹莹的流华，微微的暖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倦倦地说：“现在终于没那么冷了。还是碧瑶谷好啊，什么都有，连这颗暖玉制的珠子，外面，也难以寻到啊。晚要跟谷红药一起去碧瑶池，还是睡一觉吧。不然，晚可是要撑不住的。那谷红药不是说了吗？解毒过程，异常难受。”

慕容阑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椅子，闭眼，着实有些困意。赶了两天的马车，到达锦城，只是稍作歇息，吃了饭后赶到碧瑶谷。而在碧瑶谷，每过一关，每走一步又耗费力气太多，真的是有些困了。正如莫青楚所说，睡去一会儿也好。

而倚在床头的司马逸尘，透过冰雕的窗子看着外面，兀自出神，偶尔还会有血气涌心口，但血似乎要淡一些，没有之前那般浓艳惊人。心里暗自怪：难道是服了那药丸的功用？！侧过头，看着一旁椅子阖着眼的慕容阑，睫羽不安地颤抖着，一只莹润白皙的手紧握着裙裾，洛影剑佩在腰间，乌黑如墨的长发被琉璃簪随意却又别致地挽起来，半边脸枕在发丝间，阳光跳跃间有着无限美好，无匹的眉眼间却有着隐约的困倦。

轻叹了口气，他忽然间感到这一刻，自己真的，毫无用处。

只是眨眼的功夫，慕容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从椅子站起身，随意地整理一下，侧眼看到一旁床榻已睡过去的司马逸尘，不忍心叫醒他。也知道到了晚，是他最难熬的时候，这两个晚，他基本没有睡好过。也许睡着的时候，要醒的时候好些。连着赶了两天的路，途他发病两次，每次都痛的死去活来，她看着，再怎么无情，也会心疼。

好在遇到了谷红药，好在听谷红药的意思已经是答应救他。

莫青楚也睡的正香，虽然在椅子睡着，但也算是浅眠，人在困倦到极致的时候，再如何不堪的地方，也能睡个安稳。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看着莫青楚俊秀分明的眉眼，慕容阑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当司马逸尘告诉她莫青楚喜欢她的时候，她并不是太惊讶。女子的心思，总是要男子细些，她终究是察觉出来一些的，但是，司马逸尘竟也看出来，并告诉她。

有缘无缘，缘深缘浅，都不是定数，将来的将来，再说罢！

而此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慕容阑打开门，那方才的女婢礼貌而疏离地一笑，轻轻地说：“你们收拾一下，我带你们去见姑娘。”

慕容阑有些怪地挑了挑眉，疑惑地问：“为何你称她为姑娘，而不称她为谷主？”

“这不是你们所需要了解的问题了，快些吧。姑娘若是等的急了，保不准不会为他解毒了。”那女婢只是淡淡地一笑，转过身去，不再看三人。

司马逸尘和莫青楚已经醒了来，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直接起来。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也罢了。三人随着那女婢安静地走着，空气似乎浮动着些怪的味道，但细闻，却随即消散。来到方才的厅堂，谷红药背对着他们，安坐着，静静地喝茶。这里的空气有着浓郁的茶香，细闻，茶香甘醇，想来必定是等的茶叶，而那冲茶的水，嗅起来甘甜清冽，非一般的水可以有的味道，应该是这里独有的吧。

似乎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谷红药将手的竹杯搁下，转过身，淡淡地说：“走吧。”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她转身即走。三人愣了一下，随着谷红药离开。

那女婢止住脚步，看着三人随着谷红药离开，眼睛里忽然闪烁着晶莹的光，姑娘肯救人了，是不是代表着将来，她会有直视自己的那道伤疤的一天？若是有，她或许有可能再不会有‘鬼医’这个称呼了。每每想到姑娘看到那道伤疤时一脸的咬牙切齿，以及眼睛里隐约的恨意，她忍不住心痛。

清心小筑外寒风呼啸，雪花飞舞，寒气逼人。莫青楚皱着眉看着谷红药背着药筐冷傲地走在前面，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莫可奈何。毕竟，司马逸尘所的胭脂烫，还需要她解。

司马逸尘和慕容阑却都没有说话，皆是跟在谷红药身后，安静地走着。司马逸尘用帕子捂着嘴角，血气向涌，嘴轻轻地张开，又是血色印染。慕容阑扶着他，手放在他的后背，掌心的内力传过去，给他她力所能及的热度，使他不至于太过难受。心里却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