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 148 章(1/2)
订阅不足90%防盗24小时 “清姨若是想来, 文清必然扫榻相迎。”
清姨被容文清哄笑,只是她的笑容中总带着伤神的色彩, 她定了定神, 挥挥手,大厅中的侍女奴仆微微躬身, 依次退下。
容文清一看清姨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要了解的东西,她很清楚。
果然是从宫中出来的老人,对于宫中的消息,她果然是一应知晓。
“清姨屏退左右,可是有要事与文清细谈?”
清姨向容文清微微俯身,算是请罪,她没有说话, 而是谨慎的出门, 左右张望一会儿, 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回屋。
门是大敞的,她们也不会为了保险将门关上。
穆朝信奉无事不可对人言,举止太过小心谨慎,白日就将大堂的门关上, 那简直是做贼的行径,而且门一关, 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外面啊!这还怎么防止别人偷听?
“容大人, 奴有罪,这些事本不应同外人说。只是,长公主殿下如今形单影只,宫内宫外有无数人窥探着公主,意在将公主打入深渊,我实在是不忍心,公主一人撑着……”清姨说的动情,容文清却听的冷静。
容文清不得不多思多想,二皇子被立为太子,形式对穆鸿珏非常不利。容文清现在除了穆鸿珏,谁都不信。
“清姨你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其心赤诚,日月可鉴。”先夸两句,然后再听听对方到底想说什么。“不知道公主现在有何难处,可是需要文清帮忙?”
“昨日,七公主中毒身亡,陛下秘而不宣,停灵柩于宫中。”清姨神色严肃,声音低沉,“午时,陛下召集所有皇子公主入长乐宫,其间发生何事无人知晓。大约一个时辰,长公主就回来了。”
“七公主已经……”容文清被吓得一愣,昨天中午就死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传出消息,陛下这是要干嘛!
“是!”清姨语速很快,“公主回来后,陛下又宣镇远将军与宰相大人入宫,将两位大人留宿宫中。”
镇远将军林祁是林贤妃的亲哥哥,叫他还情有可原。可叫盛宣华做什么?还留宿宫中……
“今晨早朝,陛下突然就提出要立太子。先太子旧部多为东征官员,劝请陛下收回成命。以往陛下提出这个建议,都是由东征劝下,西战官员默不作声。可今晨,西战官员却以镇远将军为首,力挺陛下立二皇子为太子!陛下很快应下西战官员的请辞,圣旨都不是现写,而是早已备好!”
容文清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二皇子与穆鸿珏的储位之争一直是穆鸿珏占上风,不管是为人品性,还是出身,穆鸿珏都稳压二皇子一头。
皇帝的态度虽不明确,可也隐隐能看出是倾向于穆鸿珏的,怎么七公主一死,局面就全倒向二皇子了?
清姨眼神闪烁,似是有难言之词,半晌,她才说出自己要说的话。
“据传,七公主所中之毒为枫叶,这种毒,是先皇后生前所配。”
先皇后医术高明,又非常喜欢研究各类草药毒-药,若不是她经常配置毒-药,也不至于早早身死。
嫁祸!赤果果的嫁祸啊!
这样的宫廷阴私是容文清第一次接触,以前她只从小说电视剧里看到过,还以为都是夸张的情节,结果竟然是真有!
“陛下难道以为……?”容文清没有说完,清姨就知道她问什么了。
清姨神色凝重的点头,“容大人,实话告诉您,今日您等不到公主殿下的,公主殿下在先皇后的灵位前跪着,公主说,她要跪上一天!”
容文清明白,这是穆鸿珏在用苦肉计。真是苦了她!
“可是玉珏没有动机,去毒杀自己的妹妹啊!陛下怎么就信了呢?”容文清认为这件事皇帝处理的简直荒谬,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他竟然就信了?
清姨摇摇头,用更低沉的声音说道:“七公主是吃了他人敬奉给二皇子糕点后,中毒的。”
还是嫁祸!穆鸿珏如果想杀二皇子,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蠢到用先皇后所配□□去明目张胆的害他!
而且,容文清了解穆鸿珏,历史上的女帝是什么模样,容文清不清楚。可容文清所认识的穆鸿珏,从来不屑于使用后宫妇人的阴私手段。
反倒是二皇子的母亲,那个女人能在失去皇帝宠爱后,还能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在皇后死后变为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其手段可见一斑。
皇帝是个很容易感情用事的人,让他相信是穆鸿珏错杀穆琬很简单,只需要他那个新宠在他耳边说几句话就行。
再加上如果大多数皇子公主都站在穆鸿珏对面,重感情的皇帝绝对会一时脑热,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举动。等他过后脑子清醒,看到自己下的圣旨,再听闻穆鸿珏跪在先皇后灵位前,绝对能把肠子悔青!
容文清猜得**不离十,都不用过后,早朝刚下,听到自己女儿跪在先皇后灵位前,看着自己亲笔写下的圣旨,皇帝愁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宰相大人啊,你怎么就不劝劝寡人呢?”皇帝急的在长乐宫转圈圈,他招来身旁的宫女,“我的玉珏还跪着呢?”
“是,长公主殿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宫女躬身回答。
然后皇帝更愁了,他看着一旁慢悠悠喝茶的宰相盛宣华,感觉自己脑仁痛。
“杏生啊杏生,此次你真是害苦寡人啊!”
“陛下莫急。”盛宣华很是淡定,他与皇帝数十年情谊,感情甚笃,他了解自己这个主子,哪哪儿都好,就是太感情用事。“陛下昨日状若疯魔,武皇后不在,臣可不敢劝阻。”
皇帝也知道自己理亏,神色讪讪的嘟囔两句,只好又问宫女。“你同玉珏说了没,别让她再跪了!再跪下去,寡人又要宣太医!”
“回陛下,奴说了,长公主殿下让奴滚。”宫女说着也很无奈,她从小看公主长到大,从未见公主发过这么大脾气。
皇帝被滚字噎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盛宣华看皇帝确实是真后悔了,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擦擦嘴,起身行礼。“陛下何不亲自去劝劝公主,同公主谈谈您的想法?此次多家世族联合,不惜对七公主下毒手,陛下也很是无奈。”
想到无辜死去的七女儿,皇帝怒火中烧,这些士族简直无法无天!之前他表妹武琳贵为皇后,只为了让秦书贞那个女人上位,就合谋害死他的表妹!
还有他天资聪颖人中龙凤的大儿子,突然死于瘟疫,多半也是这群人暗中陷害!
如今,难道他也无法保住自己最心爱的四女儿吗?
皇帝只觉得特别疲惫,穆朝历史实在太悠久,对国有功的人不知凡几,也就出现了所谓士族。
士族门阀是每个皇帝的心头刺,也是一个帝国无法避免的问题。
容文清回到家,屏退左右,就开始威胁月半。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帝会突然立太子!我背的历史书上明明没有写过!”
月半看着气势汹汹的容文清,秒怂,然而它还是不能告诉容文清真相。
它怕容文清打死它qaq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所写,女帝会记录下这件事吗?”月半说的一本正经,好像是真的一般。“女子称帝本就不容于世,如果还告诉世人,二皇子曾经立为太子,她的地位岂不是更不牢固?”
容文清盯着月半的两个小黑眼睛,没有说话。
月半很是正直的看着容文清,一脸真诚。
“真是这样?”
“当然!一定是因为这个!”月半点头,它可不想容文清知道真相,然后怼它!
反正穿到哪里都差不多,穿到正史里,难道一切就会和容文清记忆中一模一样吗?历史只是历史,当时发生了何事,后人怎么可能尽数知晓。
容文清翻个身,成功让自己的衣服变得乱糟糟。“气质个毛线,那都是装的好吗?我说,现在我得到府试的资格了,寿命是不是能延长几天啊?”
“等你通过府试,我直接给你续一年。”月半发出一声嗤笑的声音,“你古文典籍都没背完,到底是怎么通过董正德的考校?难不成你运气那么好,董正德挑中的问题都是你看过的?”
容文清摇摇头,“谁和你说我没背下来,董正德不是傻子,没点儿真材实料,他才不会收我为徒。”
月半想起那几天容文清哭天喊地的模样,内心对这个猥-琐的家伙表示鄙视,背完了还那么折腾,它这个宿主果然是神经病!
“从三岁开始,天天和那些古书为伍,我终于要解脱了!”想起这件事容文清就开心,“胖胖,你说我考试的时候,你要不要给我开个金手指啊?”
“我是月半,不是胖!”月半感觉自己要被容文清气到爆炸,“一个小小府试,你还要金手指做什么?难不成,凭你自己,拿不到头名?”
“拿不到啊。”
“啊?”月半存在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晃半月已过,府试于四月初一开启,提前五六天就要赶到城中,准备考试。
“文清,你可缺什么?娘为你准备准备。”容夫人今年三十出头,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韵味的年纪,她端坐上位,看着来来往往的奴仆,说着不轻不重的体己话。
我马上要走,你过来问我缺什么?我不缺东西,我觉得你比较缺心眼。容文清想到这半个月自己这位娘亲做的好事,一时无语。
容文清要争夺容家继承人的位子,容夫人跑外面去给她相看男子,想给她找个夫婿,以夫婿的家世给容文清助力。心是好心,只是这事儿做的太不对。
偏偏容文清同她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一心觉得女子找个依靠才是对的。
“女儿什么都不缺。”容文清示意桃杏带着奴仆离开,等人都走光,她挑眉起身,向容夫人施了一礼。“娘亲,您应该知道,父亲他的打算。”
“我是知道。”容夫人被容文清的话说的一愣,她眨了两下眼,有些迟缓的说道:“文清,你父亲说的不无道理,你何必与你父亲这般抗争,还去考什么府试,简直是胡闹。”
“娘,那是一个只比我小两个月的外生子,您的想法就是这些吗?”容文清不是很明白容夫人的脑回路,只比她小两个月是什么概念?“志学之年,父亲才将他带回容府,之前的十几年,咱们竟然对此子的存在毫不知情,父亲这般做法,您的想法就是我考试是胡闹?”
容夫人一时语塞,半晌,她叹口气,神情温和的看着容文清,就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童。“文清,你父亲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对我很好,从未抬过贵妾,府中唯有两名暖床丫鬟。若我能生出男孩,那个外生子,就不会存在。”
容文清没说话,她明白了,这件事最根本的矛盾,在于时代的落差。
在她眼中,婚内出轨本就无法原谅,更别说还有个私生子的存在,最让人发指的,是那个私生子只比她小两个月!
而对于容夫人来说,容老爷没有做错,错的人是她,是她不争气,无法生出男孩继承香火。甚至她还对容文清怀有怨言,怨恨于容文清是个女孩。
容文清知道,今日她踏出容府,就与这个世界生她养她的父母,再也不是一路人。
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前路艰险,孤立无援,却仍想放手一搏,走出一条无人走过的路。
看着容文清远去的马车,容夫人心中感慨万千。
“夫人,您就让大小姐独身一人去考试?我国从未有过参加科举的女子。”容夫人的贴身侍女锦书对于此事抱消极的态度,而她的态度,正是许多人的态度。
想起从小就与自己不太亲近的女儿,容夫人叹口气。“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一样啊。”
说着,容夫人走回府中,关上大门。这方小天地,囚禁了她的半生,她的下半生也将在这里度过。
“宿主,我现在明白你说的话了。”
“哦?”
“你曾经同我说过,你第一喜欢的事是活着,第二便是更好的活着。”
容文清捧着手中的书没有接话,月半只是系统,不是人,它不明白。
容文清喜欢活着,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好,容文清喜欢更好的活着,是因为只有更好的活着,她才能得到更多美好。
说白了,就是贪心。
容府的家产,容文清真的那么在意吗?未必。
容家就算有滔天的财富,也无法买到如同现代社会的便捷科技。容文清之所以这么费力的去争夺继承人之位,是因为她的独占欲。
曾经属于她的东西,怎么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睦洲城作为离皇城最近的城市之一,其发达程度让后世都叹为观止。在落后的古代,一个容纳百万人数的城,堪称奇迹。
而这样的城市,穆王朝有十个不止,穆王朝的皇城,更是一个容纳五百万人的超级都市。
穆王朝的强盛,于人口密度就能窥见一二。
之后的府试、院试甚至以后的乡试,都会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内举行。
行车一天,直到傍晚容文清才看见睦洲城的南门。
“小姐,我早就听闻睦洲城繁华,果然名不虚传啊!”桃杏看着眼前偌大的城门,高兴的说到,这丫头是第一次来睦洲城,看什么都稀奇。
旁边的桃柳只觉得桃杏大惊小怪,容文清经常随容老爷来睦洲城,每次都是她陪着容文清。
睦洲城里有容家最赚钱的生意,穆王朝最大的酒楼——归云阁。
“大小姐,一路辛苦,属下已经准备好一切,为小姐接风洗尘。”
“二掌柜说笑,对我,怎么能说接风洗尘呢?”容文清隔着布帘同这位归云阁二掌柜说着,她声音清冷,听上去就是端坐于内的大家闺秀。
实际上却是斜躺在马车内,抱着月半□□。
二掌柜冷汗“唰”的下来,他干笑几声,连称不敢。心中暗暗叫苦,容老爷吩咐他们不要给容文清行任何方便,但是这个吩咐简直太难办。
容家家大业大,并不是容老爷一人就能说了算。容家还有宗族,虽说容老爷是目前最有实力的一脉,可容文清却是实实在在上了族谱的嫡长女,若是怠慢了容文清,容家宗族内的宗正就饶不了他。
“我此次来睦洲城,只希望能好好备考,希望叔叔能为我料理妥当。”容文清将声音微微压下,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莫要多生事端才好。”
“不敢不敢!我等只是下属,哪能承小姐的一声叔叔?”二掌柜只觉得身上闷热,赶紧擦拭头上的汗,“大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为您安排妥当。”
二掌柜同容文清接触不少,他深知这个小姑娘做事的手段,前一个二掌柜最善做假账,偷偷昧下那么多钱财都没被他人发现,结果愣是栽在一个十四岁小姑娘手上。
二掌柜带容文清住进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容家的财富本可以买到更好的房,可碍于容文清平民的身份,她只能住这样的院子。
穆王朝以士为尊,住房有等级制度,官越大就能住越大的房子,无功名在身者,最多住二进。
当然,这种等级制度只在城中实行,外面随便住随便盖。这就是容老爷明明万贯家财,却窝在城外县城的原因。
第二日一早,容文清就带着桃柳跑城南的桃林去玩,不对!是采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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