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结巴（1/2）

林苗苗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这世上没有无不是的父母，也没有不疼爱的自己孩子的母亲，因为孩子是母亲十月怀胎，历经千辛万苦方才生育出来的，每一次成长都花费了母亲无数的心思，所以母亲一定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每次想到这句话，林苗苗都想“呵呵”

当然，她知道这世上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母亲都会如同那句话一样做，但很可惜，她就是那惟一例外的百分之一。

没有记事的时候不算，从林苗苗有记忆起，她的母亲对她说的最多的只有一句话：“有你这个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

她的母亲，一辈子优雅，一辈子强势，甚至如若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但正是因为这样，当她开口时，那话语的份量比任何时候都重。

因为这句话，林苗苗一直努力再努力，但哪怕她从小就如同乖宝宝一样，不顽皮不打闹，甚至于努力让自己考双百，连学校的老师都在夸奖她是极省心的孩子时，她的母亲依旧是那句话。

“林苗苗，如若你不是我女儿，我连看你一眼也不愿意。”

一句话，断定了林苗苗与母亲的生活基调，一句话也断定了她们的相处基调。

所以再乖巧后就是叛逆，反正在乖也得不到表扬，那么她何必让自己这么累。

但乖巧的林苗苗都不讨喜，现在变成逃课，不写作业，成绩直线下滑后，面对着母亲，只会更得不到好。

“呵，我的女儿。”

一声淡笑，一句未尽的话语却是比任何都要诛心。因为那个人是母亲。

林苗苗不记得自己哭过多少次，伤心过多少次，甚至怎么都无法明白，她的母亲为什么就无法喜欢她。

但随着岁月渐长，林苗苗就知道了“有些事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求而不得，那就不在去求。”

十八岁那年开始，在身份证已经成年那一刻起，林苗苗就搬出家住，她知道她的母亲并不是坏到低，至少没有断了她的经济来源，但除非逼于无奈，林苗苗绝不会动用母亲打来的一分钱，而她们的关系也从18岁那年降至冰点，一年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故此，哪怕醒来之后，已经过了数年，哪怕对着一切都极茫然，但元元的嘴里没有提过她外的名字，林苗苗就知道，哪怕数年过去，她于母亲的关系，想来只会更糟糕。

这样就好了，彼此互不干扰，心口疼惯了，那就不疼了。

但现在那以为早已经极有默契的人就站在她面前，所要做的事却是抢走元元，她现在所最珍视的宝贝！

几乎是在看到眼前女人的第一眼，关于这一辈子林苗苗和母亲的过往，就在心里走了一遍，但那些极将冲破胸膛的怒火，在那女人与林苗苗对视的瞬间，不知道为何又硬生生的被压了下去。

站在眼前，与林苗苗有着七成相似的女人，那个有着一个温柔如水的名字的女人:李爱莲，在前一刻还是絮絮叨叨的模样，但听着林苗苗的话语，并未回话，只是那般静静的望着，在林苗苗眼里的冰冷渐渐被愤怒所代替，她只是那般轻轻的理理额前的碎发，提起自己手间的包包，直接与林苗苗的视线错开:“元元，奶奶下次来看你啊。

老师，我是元元的奶奶，下次可别记错了。”

或温柔，或强势，如同来时林苗苗所听到的那样，但从始至终，李爱莲什么话都未曾对林苗苗说。

林苗苗手无意识的用力握紧，看着李爱莲在话落直接与她错身而过，直至渐渐消失在视线内，林苗苗的手指用力的掐紧，直至带出隐隐的尖锐疼痛感。

这世界上最难过的不是与亲人吵架，而是你的亲人连跟你吵架的欲，望都没有，你与她而言，连陌生人都不如！

明明知道的，明明早就有觉悟的，但或许是因为醒来之后的日子太过温暖吗？以至于才会依旧感觉疼吗？

“元元妈，你终于来了，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带元元回去吧？”

年轻的张老师看着李爱莲离开的身影，放松的舒了口气，此刻看着林苗依旧站在原地的身影，笑着开口。

“哦，好的，张老师。”

不知何时，整个教室却只有元元跟张老师俩人，听到张老师的话，林苗苗下意识的回到，抬头时却见元元牵着张老师的手，微微弯了弯眉，眼里满是渴望，却依旧乖巧的站在原地。

若是往日，元元早就扑过来了，现在没这般做，不外乎是因为今天的一切都超过了她的预期，在加上林苗苗的沉默，所以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让林苗苗欢喜。

那小小的人，那乌黑的眼眸里满满都是自己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林苗苗就感觉心头一颤，那由于李爱莲而引起的心口疼在此刻被瞬间压了下去。

“元元，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苗苗半蹲下来，张开手，努力笑到。

元元静静的看了林苗苗一会，眼见林苗苗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脸上那小小的笑瞬间变成了大大的极灿烂的笑。

“好，妈妈，我们回家。”

那般脆脆的嗓音中，元元松开了握着张老师的手，重重的扑到了林苗苗的怀里，那略肉嘟嘟的手更是紧紧的环住了林苗苗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