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活下来（1/2）

塞壬突然改变了攻击模式。

如果说之前还有比较的意味, 那当老别克的小船掉头行驶时，塞壬的攻击模式就趋于疯狂和孤注一掷。

艾斯自然感觉到了塞壬的变化。

塞壬想要冲过他的防线, 直接找他身后的欧西等人！

不允许！

他怎么能让敌人冲到自己的伙伴身前？

“唯有这一点，我用生命发誓, 绝对绝对不允许你过去！”

艾斯的眼神也变了, 从沉浸在战斗中的畅快变成了为了保护重要的伙伴而不惜一切的决然和坚定。

狂风巨浪中，碧蓝色的大海好像活了过来，海与天的交接模糊了起来，天地都被海水笼罩，唯独这其中金红色火焰熊熊燃烧, 无论大海如何扑打, 火焰都柔韧而绵长, 怎么都不会熄灭。

戴尔在海浪起伏中狂吼：“我们需要立刻脱离！！”

纵然艾斯拦住了塞壬，可海水无处不在, 只要他们身处在这片海域, 就会受到大海的攻击和影响。

欧西没有回答戴尔，他依旧看着远处的战斗, 当指针变成0的瞬间，他猛地起身。

“时间到了。”

碧珊忍不住了：“我去看看吧！”

她昨日耗费了过多的念量, 此刻身上的缠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戴尔忍不住道：“你去添乱吗？”

碧珊反手一巴掌拍在寸头大汉的后脑勺, 她柳眉倒竖，神情从可爱活泼瞬间切换到桀骜和自信：“你以为我是谁！”

“能横行在大海的人，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海贼啊！混蛋！！”

“别看不起我啊！”

话刚说完，碧珊就翻身进入水中。

戴尔：“……”

碧珊下水后, 并未靠近那边的战场，反而潜入水中去找老别克。

海水中波涛汹涌，暗流不断，然而碧珊却仿佛化身为一道水流，随时更换着借力的潜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老别克所在的木船上空。

负责用念力裹着木船当潜艇的船员已经要累吐血了，因为他们沉在水中，四面八方的大海都在挤压小船，好像要将他们全部压死一样。

碧珊冲到老别克的小船旁，飞速打着手势。

老别克看完后眼睛一亮，反手将趴在船舷上喘气的西索拍出了小船。

西索：？？？

当西索脱离小船的瞬间，海水化为无数双手，立刻裹住了西索，并试图将他带回深海。

西索的念疯狂炸开，瞬间变成小鱼，与此同时控制小船的船员如临大赦：“压力减轻了！！”

老别克大声道：“立刻返航！！”

卡拉大声道：“哎？可是船长？！”

老别克怒道：“闭嘴！我们回船上才能作为船长的后盾！”

小木船立刻朝着火焰号停留的海域返航，碧珊扯着西索那条小尾鱼，开始在海中玩跳舞。

所谓海中跳舞，就是在无数海浪的追捕和冲击中跳来跳去，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中冲出，从绝对无法逃脱的压盖里逃之夭夭。

碧珊时而冲出水面，时而深入海中飞速游动，她好像在和水浪玩耍，又好像在戏水，看的戴尔目瞪口呆，就连欧西都忍不住看了几眼。

戴尔倒吸了一口冷气：“厉害了！”

卢克说：“老别克先回火焰号了，塞壬改变攻击模式，显然是知道西索已经脱离了。”

欧西冷漠地说：“当初就应该将西索也撵下船，这个灾星。”

远方的战斗依旧在继续，此刻所有人都意识到艾斯和塞壬打出了真火，他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欧西拔出长刀，长刀利于胸前，他闭上眼，开口：“以生命起誓，发动艾斯大人的愿望！”

欧西的念能力有且只有一个，但表现出来时又会显得很多。

他的念能力就叫做艾斯大人的愿望，也就是说只要艾斯需要，他就一定能做到。

往日火焰号航行在里侧海域，每当遇到能引发天地变化的海兽时，尽管火焰号上的战斗力很强，但面对天地变化和气候冲击，大家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连着好几次后，艾斯忍不住抱怨如果有人能控制云层呼风唤雨就好了。

船上有风系的念能力者，就是戴尔，然而却没有控制**的念能力者。

于是欧西秉承艾斯的愿望，有了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小范围气候的能力，而现在……

戴尔惊呼：“你不要命了吗？”

欧西没有回答，那一年在流星街，当艾斯对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当欧西的念能力发动的一瞬间，在和塞壬战斗的艾斯猛地浑身一振，本来趋于枯竭的念能力被迅速补齐，身上的伤口也全部消失，艾斯的身体晃了晃，扬天怒吼起来。

“吼——！！”

他知道，欧西发动了念能力，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战斗时用的一切力量，消耗的都是欧西的念，一旦欧西的念消耗完毕，那就会消耗欧西的命。

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为什么？”

艾斯发疯了一样攻击塞壬。

“明明打的很开心，为什么要攻击我的伙伴？”

塞壬同样愤怒，他的鱼尾随便一拍，浪潮就高达十几米。

他仰头，猛地尖啸起来。

【你抓走了我仅剩的族人。】

明明听不懂塞壬的语言，可在这一刻，艾斯突兀明白了塞壬的怒吼声。

他想也不想就怒吼回去：“我没有——！”

艾斯猛地一拳砸在塞壬的白骨叉子上，撞击的冲击炸开无数海浪，将碧珊和西索直接炸出了水面。

塞壬想也不想就冲向碧珊和塞壬，艾斯紧随其后，手中火焰化为长龙，从背后冲击塞壬。

“你们躲开——！”

碧珊听到了艾斯的咆哮，想也不想腰腹用力，身体轻灵一扭，瞬间躲开了塞壬的冲击和艾斯的火焰。

她再度落入了水中。

然而西索并没有躲。

他为什么要如丧家之犬一样躲避？是他打不过塞壬吗？

不，这样的战斗，他为什么要躲？

化为小鱼的西索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回人形，手中一甩，伸缩自如的念直接沾到了塞壬身上，下一秒他猛地用力，塞壬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到西索身前。

火龙呼啸而过，本来塞壬已经躲过了艾斯的攻击，然而西索这么一拉，正好将塞壬甩在艾斯的攻击路线上。

塞壬尖叫起来，一口血喷出。

西索也在笑：“哇，居然是淡蓝色的血液！”

塞壬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认定的幼崽近在咫尺，他下意识的张开怀抱想要保住身前的孩子。

西索大笑着，手指紧握成拳，厚厚的念力包裹着拳头，猛地一拳砸了出去！！

噗通一下，这一拳直接击穿了塞壬的腰腹鱼尾。

淡蓝色的血液溅开，塞壬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看着西索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悲伤。

艾斯紧随其后，他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下一秒他一脚踹飞西索，接住了全身痉挛的塞壬。

艾斯无法斥责西索，但也不能看着塞壬就这么死去，匆忙之际他只来得及让碧珊带着西索回船上，然后他就疯狂冲向欧西所在的小船。

“解除念能力！！”

欧西的身体晃了晃，解除念能力的一瞬间，身体一软，直接瘫在了船上。

戴尔凑过来，他看着痛苦扭动的塞壬，忍不住后退了一点：“艾斯大人，他……”

塞壬很痛，不仅身上的伤口痛，心也在痛。

他的身体带有很多了凌厉的骨刺，艾斯抱着他不可避免的被刺出了不少伤口。

然而艾斯并不在意。

“立刻回船上！”他看向卢克：“肯定有人跟来，对不对？否则塞壬不会突然改变攻击节奏！”

“让他们过来接碧珊，我们立刻回去！！”

卢克耷拉着脑袋飞速将消息传给跑了一半路的老别克，并告诉他自求多福。

戴尔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发疯一样使用念能力，以最快速度推动着小船回火焰号。

艾斯将普娜给他的各种药物全都往塞壬嘴里灌，刚开始塞壬不断呲牙恨不得咬死艾斯，可是当他看到艾斯的眼睛时，又莫名停下了。

艾斯的眼睛黑而亮，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是泪水。

他一边哭一边试图救塞壬，笨拙的像是个傻子。

塞壬的心砰砰跳起来，他张张口，发出了低沉的嘶叫声。

艾斯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为什么哭？可能太难过了啊。”

“难过？我为什么难过？”艾斯哭的稀里哗啦：“我刚认识了一个非常好的伙伴和朋友，可他下一秒就要死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不痛苦？”

“活下来啊！！求求你活下来啊！！”

“这个世界上，最起码还有我不希望你死去啊——！！”

“所以请活下来吧！！”

碧珊和西索瘫在老别克的船上大口喘气。

此刻海浪已经恢复了平静，已经不需要小船继续在海中当潜艇了，老别克就让船员将小船浮上了水面。

之前不断使用念能力控制小船的船员同样摊在船上，他累的眼睛都睁不开。

老别克骂船员：“曼西，你这念能力持续的时间太短了，今天是战斗结束的快，要是下次一直在战斗，你的念能力半中腰出问题了，大家都会被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