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暗流涌(1/2)
此为防盗章, 说明您订阅率不够,请补订几章达到相关订阅率即可。 职责低些的, 也只有端盘递碗的份, 其中不乏已经在御膳房工作了数十年经验老道之人。
就拿何婶婶来说, 是大家公认的御膳房二把手,但凡九姑娘不在, 这位置理所应当地该落在她身上才是,可九姑娘却将这担子交与了她, 一个刚来御膳房两月不足,经验尚浅的小厨。
如此一来,御膳房各位膳娘必对她将心怀微词,她以后在御膳房的日子恐不会过的多舒坦了。
九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猜不准,但也有个大致的方向,无非是逼她自乱阵脚,显出狐狸尾巴来。阿宁平生最不怕的便是这个,眼下也自然无甚好怕的。
反倒生出些快意来。
因而便欣然应允了下来,九姑娘满意地点点头,亦不再说什么。
三宝听闻此事是半是高兴半是忧,喜在九姑娘对阿宁厨艺的看重与肯定, 忧,自然是她人的目光。
阿宁却淡然的很,像个局外人, 自作自事。
可怜三宝, 担忧地一夜未睡好。
而这一边, 九姑娘回了房,以往早已收拾好一切的婉柔此刻却不得闲,门口堆有好几盆热水,清瘦绰约的身子弯着腰,一头青丝在水中轻轻飘散,婉柔竟在洗头,且瞧着这水量,洗了还不止一次。
“你这是作甚?”
婉柔背脊一僵,将青丝小心翼翼地自水中取出,有些小小地赌气:
“没什么,头发脏了而已。”
她洗完头,又从小奁子里取出一个圆盒来,宝贝似的挖出些膏状物插在头发上,闻着那股清透的香,心中火气总算下去了些。
九姑娘见状,也只是轻轻一笑。
九姑娘说到做到,翌日一早在简短地交待了相关事宜之后便出了宫,留下一地哗然。
三宝便知道,这些人知道阿宁在这三日将顶替九姑娘位置后果然原形毕露!竟是一点也不配合,好似折了面子似得。
三宝气呼呼地抱怨,阿宁忙忙碌碌间,偶而回一句嘴:
“人之常情罢了,无碍。三宝,将那只鸡递给我。”
三宝递过去,瞧见锅中滚沸的水,好奇地问道:
“阿宁,你这是要熬鸡汤?咦,里面竟还有红枣,这是要做什么?”
阿宁答地也简短:“初夏时节,天气炎热,当配以清粥小菜,辅以少油珍馐,荤素搭配,忌过多油荤。”
却看三宝神色戚戚,犹豫半响,方小心地凑到她耳边道:
“可据我所知,陛下是不大爱吃鸡的,九姑娘便从未给陛下做过这些,且..且你做的是不是太为简陋些了?往日那般满桌珍馐陛下都鲜少动筷,眼下这些菜,能赢得陛下欢心吗?”
阿宁反问:“不试试如何知道?”
这一试,果然试出了不少争议。
接替尚在天牢中听候发落的元禄而来的司膳小太监瞧着眼前的菜,亦睁大了眼。
一碗淡油鸡汤粥,一碟拍黄瓜,一盘清蒸八宝猪,一碗白炖肉,所配的,竟是一盅二道普洱茶。
小太监神色戚戚地将菜送走了,何婶婶首先凑上来,询问她,何以菜色会如此简陋,同九姑娘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阿宁也不知辩解,脸上淡笑浅浅,落在有心人眼中又得了个孤傲清高的印象,越发瞧她不顺眼。
皇家早膳,纵使萧怀雪倡导简略,可也至少存了个底线在。眼下被这新手如此一搅和,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事端,陛下这段时日心情不佳,若因着她迁怒到了御膳房,届时,不管九姑娘如何维护,她怕也无法独善其身!
几个经验老道的膳娘凑在一起,眼巴巴地等着司膳太监归来,且看这个阿宁能闯出多大的祸事来!
哪曾想,这人是盼来了,小太监的神色却没半点惶恐,轻轻松松地,也不说什么,将剩下的菜给端了回来,众人凑上去一看,那碗粥竟食了大半!其他菜也动了不少。
难道真让她瞎猫撞伤死耗子,误打误撞对了陛下的胃口?哼,哪里有这么简单?区区一个早膳,不过运气好罢了,且看最重要的午膳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要如何处置?结果这个刚到御膳房不足两月的小丫头,果然又给了他们重重一击,到了午膳时,原以为这丫头总该恢复正常,依照这九姑娘的菜单来了吧?
哪想这人竟坚持一意孤行,脸上始终淡淡地,煮出了一锅,一锅,这是什么?怕是稍有地位的京城九品芝麻官,吃的都比这好?!
只见小太监手中端的,竟只有堪堪不足五道菜!其中一道‘醋点鸡腿’竟还是用的早上熬汤的鸡肉,除此之外,还有一盘翠玉青菜 。
色泽鲜艳,油光盈盈却不显腻,一碟什锦苏盘,颜色多彩,最后一道,是腊肉熏肠,可把三宝高兴坏了,哪想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和皇家人同吃一道菜呢?
可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阿宁这番看似偷工减料鱼目混珠的做法让几个膳娘十分气愤,一方面又为自己打抱不平,做菜多年,他们哪一个人挑出来,不能讲将南北八大菜系做的滚瓜烂熟?眼下却败给了一盘炒青菜?
叫他们怎能不气?
阿宁面对他们的怒气,仍十分镇定,只说了句:
“所谓御膳,从不讲究排场,讲究的是合乎心意四个字。”
诡辩!委实诡辩!千百年来老组宗传下来的规矩岂容她如此践踏?
且看,且看她这一次的好运气怕是要到头了。
午时三刻,小太监归来,神色匆匆,望着阿宁:
“陛下,陛下邀您得闲殿一去,请速速同我去。”
众人哗然,莫不是这小丫头引得龙颜大怒,竟激得陛下亲自出马赐她死命一条?可陛下整日公务繁忙,又怎么会....
阿宁倒不见得多意外,自顾自地解了围裙,便默不作声地跟在小太监身后。他们走远了,三宝才突然想起:
“坏了!阿宁的头套还未取下来,届时见了陛下怕是要献丑了!”
御膳房的人但凡能靠近厨房的,头上都要带上头套,以防做菜时青丝脱落混入菜中,力求精细二字,阿宁自然也要如此。
哎,阿宁啊阿宁,愿你此行顺畅,万不可触了龙须才是。
事实上三宝确实多虑了,依照萧怀雪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多的,阿宁随着小太监入了得闲殿,后者将她送到殿外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面前有一人站在门外审视着她。
阿宁记得她,九姑娘的孙女,皇帝的贴身婢女。一个略含清高暗叹怀才不遇的美人。
婉柔同样地,也在打量着阿宁,素闻九姑娘对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小娘子很是上心,眼下一看,相貌是真的不好,但是气质淡然。
婉柔让她一步,敲了门,皇帝在里头应了一声,阿宁礼貌性地朝着婉柔弯弯唇角,便入了得闲殿。
上一次来乃是夜深,凡事都看地不太真切,现如今青天白日之时踏入,方觉得闲殿布置之简陋,空旷。
大殿之内有一人,埋首于众多奏折中,虽未言一语,可那隐隐散发的危险气息与张力又让阿宁心悸。
她伏低身子,单膝跪地:
“奴婢御膳房阿宁,参见陛下。”
“看了,自然看了,其中最让孩儿警醒的,还是那句‘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做子女的,当属孝敬父母,长辈,方觉无愧于心。
这话一出,老太君也捂着嘴笑的愉悦,佯怒地斜睨了薛景衡一眼,呵斥道:
“终日只知道油嘴滑舌,巧言令色,真是没个正经。”
再没正经,亦是薛家嫡长子,哪能不疼爱呢?
萧韫仪在一旁听着那三人的动静,脸上虽始终带着恬淡的笑,可身子却不知怎地有些乏了。
那之后老太君拉她坐下叙了叙家常,亲切地嘘寒问暖,萧韫仪更提不出要先行一步回房歇息了,这般稀里糊涂也不知答了些什么,心不在焉地,尤其能感受到薛景衡偶而向她投过来的灼热目光,这使得她更加坐立难安。
这番寒暄终于结束了。
薛景衡在老太君灼人目光下将萧韫仪送至韵岚苑门口,明明是最为亲密的夫妻二人,这一前一后淡漠生疏的模样却让人瞧着怪异。
双方各怀心思,彼此也不说话,就连薛景衡也再不似方才那般活泼讨喜的模样,韫仪只管低着头走着路。
行至屋前,薛景衡朝她欠欠身,恭敬有礼:
“那我便不打扰公主歇息了,近日来昼夜温差极大,还望公主好生照料着身子。”
韫仪抬起头来,精巧的脸蛋莹白雪润,微微一笑,浅浅绽放如春日桃,眸中是掩不住的愉悦:
“多谢夫君。”
这位公主大人虽尽量学着端庄贤淑,可有些小情绪总归是掩不住的,譬如眼下这松了一口气的笑。
薛景衡微眯了眼,不再说什么,韫仪转过身子欲进屋,可薛景衡又突然道:
“我与公主的协议可还算数?”
韫仪一下僵直了身子瞧着他,小心地问道:
“何以突然...可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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