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病患(1/2)
秦牧儒轻按着疲惫发胀的眼角, 站在窗前凝望着楼下院落里结霜的枯草,细弱无力的草杆子在边郊清晨的冷风吹拂下瑟瑟发抖。
这里是刘全义给他们准备的落脚宅子,一座四合的两层院落, 内里装修还算简雅舒适, 从昨夜过来西南边郊到现在, 刘属正也就这一件事办得还算合心了。
昨夜……
秦牧儒回想起昨天连夜进入莫林村探查的情况,觉得头痛之感愈发加重。
昨天晚上,在刘全义的带路下, 他与落云烟、言予和五个弟子进入了莫林村, 然后见到了莫林村的村长。
这个干瘦但是精神矍烁的老头马上给他们带路去发现异变的病儿家中。
村里此时十分萧索,虽然零零落落可以看见几户人家挂着大红的灯笼和剪纸窗花, 可是完全不见大年初一应有的气氛, 夜里的村庄在一片萧瑟的寒意中死寂着, 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还有小孩夜中醒来的短暂哭叫,衬得四周更加的安静。
“小栓他爹, 开开门咯!停云山的大侠们来看孩子的病咯!”村长边咳嗽边扯开破锣嗓子吼道。
由于要照顾孩子到很晚, 一家人都没有睡下, 很快门就打开了, 他们被一脸诚惶诚恐的两个朴实村民夫妇请入了家中。
然后秦牧儒看到的情形, 和信中所写出入不大,村长的信是由自己所见加上何大夫帮忙完善所书而成的,所以病情描述其实相当详细——
紫肤乌骨油髓,确实就是浊瘴侵体之症!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秦牧儒心中还是咯噔一声,心惊肉跳。
不过此时由不得他心乱,他强自镇定下来,面上不动声色,宽声安慰着一旁惊慌的村民。
所幸的是,这个最重症的孩子身上的浊毒却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孩子因为过度高热,身上所穿衣物只有单衣,磕破受伤的手臂虚虚地被单薄的袖子掩盖着,露出一截包扎的纱布。
因为已经服用过冥蝶兰药粉,加上自己是修行之人,抗性总归还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的,秦牧儒不避嫌地撸起他的袖子,仔细挑开伤口查看,发现他的骨头还只是深灰,从包扎的纱布渗出的油渍也还只是淡酱色,这些都显示患儿的浊毒尚未积累到到最深程度。
一整个晚上,一众人都在马不停蹄奔波走访,将莫林村内所有病患的家门都敲了开,检查之后,再次确诊所有病患都是或轻或重的浊毒之症。
他们拿出带来的药粉,给病儿大量服下,虽然这只是初步的治疗,但还是可以暂时吊住性命,后续的治疗只能明日再想办法。
就在秦牧儒等人已经确定无误此地是爆发了浊瘴之气后,忽然反应过来一个极其怪异的情况——所有他们探访的,出现被浊瘴之气侵蚀的病患,竟然全部都是幼童。
浊瘴之气,不仅会从被侵蚀晚期的个体的骨油中挥发而出,它本质是一种充斥于整个地域间的恶气,影响的是范围内全部的活物。
虽然幼儿抵抗力弱小,较之身强力壮的成人会最先被浊气浸染,但他们看到的患儿的情况,严重的一批已经是浊瘴入骨的状态,这样程度的浊瘴,成年人也是不可幸免于难的了。
可事实就是,和病儿住在同一片地域的家人并未见到有明显的病症,而且他们相近的邻里中,除了幼童,也都没有浊毒症状。
秦牧儒这才惊觉想起,最开始读到村长寄来的信时就有一种古怪的违和感,当时却没有发觉到底是哪里不对。
现在想起来,信中所书的所有病患,确实完全没有提及成年的村民!普通的村民又不是修行之人,也没有服用过冥蝶兰抵御浊气,这样极端分化的情形,简直可以说是诡异了。
难怪刘全义会如此宽心疏忽,除了此人确实玩忽职守之外,估计他也是粗略的了解了村里情形一番,就将此次疫病当做小范围的小儿急症,没有放在心上了。
这到底是惊人的巧合,还是更惊人的其他深层缘由?
为何仅仅是幼童……
秦牧儒正发呆想得出神,突然感到肩上落下一样东西,有声音从头顶响起,“牧,你忙碌了一夜未睡,怎么不去躺下休息一会儿?”
落云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身后,他拿了一件衣衫披在秦牧儒的身上,然后伸手把吹进寒气的窗门合上了一半。
秦牧儒没动身,他依旧直视前方,从半掩的木窗缝隙向外看,叹口气道:“说过多少次了,你进我的房间怎又不敲门?”
落云烟露出了一个破坏自己精英形象的痞气笑容,“小时候我们可都是睡一张床的,哪里分什么你的房间我的房间?现在长大成人,师弟就生分好多了,师兄我好生伤心啊。”
秦牧儒最受不了他这种油腔滑调的语调,对莫林村古怪情况的担忧都被这不合时宜的调笑话语冲散了不少,他转过头无奈道:“你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还整天条儿郎当,都没个掌门的样子。”
“这不是有你在吗?”落云烟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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