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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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的嗓门又大又刺耳。
店里那几个女生也围过来, 站在经理后方, 捂着嘴笑。
瑞瑞站在人群中间,眼里透着得意。
周清幸眉眼沉寂寂地扫了她一眼, 对着她道:
“你当时站在我后面,推我的人是你吧。”
“你可别诬陷我!”瑞瑞大声叫起来, “我一直跟洛洛在后厨!”
那个明显跟她一气的洛洛, 立刻附和着证明她的话。
经理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寒,“周,推脱解决不了问题,酒是从你手上打碎的, 你应该知道它的价格, 你打算怎么办?”
旁边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解释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周清幸抿紧了唇, 她说不出来, 她没办法信誓旦旦的,充满底气的对经理说。
她来赔。
赔不起的。
即使她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学费,吃饭,生活开销又该怎么办。
红色的酒液浸湿了裤子, 她只能沉默, 陷入一个难堪的境地。
手指抠住地板,尖锐的玻璃扎进手心。
经理急迫的逼问跟那些同事看好戏的画面, 让她有一种没办法脱身的无力感。
也就在这样吵闹的, 混乱的, 宛若放慢动作变得无比狰狞的炸药到达顶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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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劈开这些混沌,像一束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光。
男生高瘦的身影从人群后方,出现在周清幸面前。
越温的手很有力,一把将周清幸从狼狈的泥沼中拉出。
他眉眼透着一股冷矜又严肃的森寒。
“只是一瓶酒而已,有必要弄这么难看吗?”
越温直视着经理的眼睛,年少的人不惧任何事,他也有资本,挑战这样的权威。
经理喉中冷呵了一声,“温,你知道她打碎的是什么酒吗?”
周清幸耳朵有些嗡鸣,被越温这样保护在后面,让她又陷入另一个泥泞的怪圈。
越温偏偏头,“94年的朗姆?”
他不甚在意的语气,把一件贵重的物品当成无足轻重的东西,轻飘飘地就说出来了。
“是啊,怎么,你要帮她赔?”经理显然还是很欣赏越温的推销能力,他声音压低:“我懂得年轻人总会有一时冲动的时候,但也要分清实务。”
“越温。”周清幸及时喊住了他。
越温偏过头,浅瞳色的眸光里有让她安心的示意。
周清幸脸上的烧热不减,那奇怪的自尊不合时宜地迫使她,张开了口。
她视线与经理对上,轻声道:“我可以赔。”
经理挑了挑眉,“多久?”
周清幸脑袋晕的像团软浆,她很少有这种大脑失控的时候。
“月底之前。”
*
脏掉的工作服换掉了,但裤子没办法换,只能用水冲洗一下,湿漉漉的一片,痕迹明显。
夜里的凉风带着寒意,周清幸摸了摸冰凉的手臂。
她脑子到现在还是混沌的,后面传来控制灯被关掉的声音。
“喂,下班了……”
越温懒懒的声音响起,他一手插着兜,另只手拿着铁钩,卷闸门哗啦一声放下。
周清幸撑了一下身子,竟然没能站起来。
“啧。”越温弯腰拉住她的胳膊,立刻皱起眉。
“你很冷吗?”
他脱下外套,要给周清幸披上。
“不冷。”周清幸身子偏了一下,她脸色苍白,有些一触就散的脆弱。
这真是稀奇,越温嗤笑了声,“不至于吧。”
周清幸沉沉看了他一眼,黑寂眼睛里依旧带着些散不去的颓丧。
从越温认识周清幸第一天开始,她就一直是傲气的,无论任何事都显得平淡的超脱模样。
这样显得有些可怜的模样,倒是很新鲜。
“我会帮你的,别发愁啦。”
周清幸紧抿着唇,“我不想让你帮。”
越温又笑了下,“我知道啊,也只是不想而已,不过你只能找我了。”
他得意的挑了挑眉,看对方脸色更闷气几分。
努力揣测着少女心事,特别是像周清幸这样敏感内向的。
越温戳了戳她的左脸颊。
“咳,刚刚你不还很厉害嘛,在经理面前这么拽的劲怎么不见了?”
成功把气氛缓和到错误的地方。
周清幸啪地拍掉他的手,转身往前走。
越温摸摸鼻子,跟上。
他看着女生湿掉的一大半裤子,目光幽深几分。
“周清幸。”他喊她。
前面的人停下来,“嗯……”
“其实你自己可以赔清的。”
周清幸茫茫然地看他。
越温停顿下来,看到对方略显纠结的小模样,严肃了声音道:“我带你去挣钱。”
“啊?”周清幸愣了一下。
“一晚上就可以把酒钱赚回来。”
他语气笃定。
“怎么做?”
越温眼内带着促狭,走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眼瞳睁大,“万一……”
“不会的,相信我,走吧。”
周清幸被他牵住手心,她此刻的思维已经完全乱了,只都下意识地顺着他。
*
庞大的建筑群高耸,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纸醉金迷之地,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般。
名车旁边站着衣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衣着暴露的摩登女郎站在各个街口寻觅猎物。
周清幸有些紧张。
“别怕,跟我走。”越温低声道,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
路上他打了个电话,让人送车过来,周清幸一路都恍惚,也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的什么。
被他拽着,两人进了一幢装饰地极其闪烁耀的——赌楼。
一进门,周清幸立刻就被里面极尽奢华的装修震慑到,金碧辉煌的柱壁衔接旋转楼梯,满眼充斥地全是赤-裸又张扬的金钱味道。
一共四层,各种赌机,牌桌,大型游戏机器,雪茄烟味熏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钞票在这里是废纸,可以暴富,也会让人一夜倾倒。
周清幸根本想不到她会来这种地方。
“哈哈,你太紧张了吧,会被人注意的。”越温凑近她的脸,安慰道。
“至少装的沉稳一点,不然到时候会被人以为我们是新手,联合宰我们。”
“本……本来就是新手啊。”
周清幸根本放松不下来,她现在有点像突然被扔到陌生地方,怯弱又谨慎的小兔子。
没有了藏身的九个窟洞,原本还喜欢装凶的,总是露出小尖爪的手都缩了回去。
只有耳朵高高扑棱着,来回环顾。
越温只觉得手痒,特别想好好揉揉她。
这样温软的周清幸平时可真见不到。
“你选一个,玩什么?”越温推了周清幸一把。
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周清幸皱起眉,你擅长什么就玩什么吧……”
“我都挺擅长的。”
周清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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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越温带着在场内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个投骰押具数的。
这个押钱最低,一千一把。
越温在她耳边跟她简单说了下规则,大概就是猜点数,很简单。
“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换砝码。”
手突然被松开,周清幸立刻反抓住男生的袖子。
“嗯?”越温目光垂落在她的手指上,了然中带着些打趣。
“要独立啊,都成年人了。”
周清幸耳根有些热,她犟性子,松开了对方,转身不去看他。
越温笑笑,“别乱走,我很快回来。”
男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周清幸皱眉一直望着越温离开的方向,因为紧张,脸色绷得格外严肃。
这种陌生的地方,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周围总有些若有若无打量过来的视线,经常出入这种地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青涩。
周清幸心脏跳得飞快,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哈喽。”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是个格外高大的光头男子,皮肤微黑,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
他向她打了个手势,“要来玩玩吗?”
男人粗壮的手指上套着个红宝石戒指,身上散发着非常浓厚的体味与熏烟。
周清幸退后了一步,摇摇头。
那人裂开嘴笑了,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
周清幸再次回头看了眼越温离开的方向,依旧没有出现。
对方的大掌又碰到她的肩。
周清幸浑身都打了冷噤,一些黑暗腻滑的画面,瞬间爬上她的脑海。
她深吸口气,“sorry,i must go now。”
周清幸急忙转身往出口地方走,步子刚迈两步,胳膊猛然被人从后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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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你别乱走吗?”
熟悉的浅瞳色眼眸带着令人安心的笑意,越温像是松了口气。
周清幸:“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啊!”
她语气很激动,喊完,自己先愣了下,随即甩开男生的手。
越温看着她眼尾有些泛红,心脏立刻像是被隐秘的小针扎了下。
“对不起。”
他低声道歉。
有些太没出息了,周清幸自认自己是非常冷静的,但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都令她觉得难受又失控。
越温揽住她的肩膀,男生身上那种清浅又干净的味道,传过来。
“我刚是去做了些准备,不太方便被你看到啊。”
周清幸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嗯……”
越温半抱着她往回走,“阿幸,我下次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了。”
周清幸侧过脸,看他。
男生歪头冲她笑笑,“我保证。”
*
回去的时候周清幸又看到了刚刚那个中年男人。
光头的视线向她投来,可能因为越温回来了,她有了胆子跟他对视。
那人目光触及她旁边的男生,厚实的嘴唇咧了一下,转身离开了这里。
“你看什么呢?”越温问她。
“就随便看看。”
“等会你光看着我就行了。”男生的语气不太愉快,带着点酸味。
“哦。”
*
越温换了大概有一万的砝码。
“你去试一局。”他塞给周清幸一把,推她到赌桌台。
这种是游戏机器,十台机子,每台前都围着人押点数。
“我不会啊……”
“你随便说一个。”越温往机器里塞币。
“那就……八点。”
屏幕方骰转动,周清幸眼睛一瞬不熟地盯着看,几秒之后——
一千没了。
“你运气很差啊。”越温笑着调侃她。
周清幸眼睁睁看着瞬息间失去的钱,半天没说出话。
越温弯下腰,继续投币。
他想了几秒,按下数字,接连操作三次,本来的一千翻倍成五千。
那种又输给他的憋闷感再次出现。
周清幸皱着眉,主动虚心请教:“这有窍门吗?”
“有啊。”越温靠近她耳边,温热吐息弄得她耳朵痒痒的,“多做好事培运气,像扶老太太过马路什么的,包你逢赌必赢。”
周清幸:……
她别开头,脸颊微微鼓着,看样子是有些生气。
越温又伸出手指戳了她一下,“不逗你了,其实是我推算的,概率问题,你多看几次也能算出来。”
这种机器设定的,有一定规律可寻。
观察之后记住它每次的点数,可以大致推算出结果。
有点理科生惊人的天赋。
周清幸若有所思,她失手一次后,后面两局也开始翻盘。
但之后再怎么推算,得出来的结果偏差总是很大。
越温:“这个不能玩了,不然刚刚我们翻的都会赔进去。”
见好就收也是一个必要的赌钱技巧。
越温拉着人,换了个捕鱼机器的玩。
这种小机器跟那种骰子差不多,用概率推算前几局多少都能翻一点。
周清幸玩了几次,紧张的感觉逐渐缓解。
“刺激吗?”
越温看她专注的模样,笑着问了一句。
周清幸老实地点点头。
刺激啊,太刺激了,怪不得人总会在赌桌前花费大把金钱与时间。
这种莫名不劳而获又能刺激贪欲的快-感,确实让人很难收手。
越温看她适应的差不多了。
“换砝码大一点的吧。”他指了指楼上。
周清幸额间都有些出汗了,她黑漆眼睛有些兴奋,“我们要玩多大的?”
小兔子胆子长得特别快,越温看了一圈。
“我们直接玩一万的。”
*
楼上就没有机器了,全是大型赌桌,雪茄味跟香水比楼下要浓重。
开桌设局,一桌站着一位荷官,有六人到八人局。
小机器来钱慢,但这种直接砸大的,周清幸还是有些迟疑。
周清幸:“我们现在只有一万五六。”
“这种拼的就不是概率了吧。”她看了下在这层的人。
大多都是些中年人,财大气粗的样子,围在桌前,看神态动作都是些老手了。
“嗯。”越温偏过脸,眼尾带着狡黠的笑。“你相信我会赢吗?”
“我相信你就会赢?”
“不啊。”
周清幸:……
越温突然拉近两人的距离,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亲我一下,我一定会赢的。”
这样的说法周清幸显然是不信的。
越温嗤了一声,拉着人随便坐了一桌。
*
几人准备好,荷官正式开始发牌。
像越温这种年轻的公子哥也有,但因为着实出众的面孔,还是让同桌的几个女赌友多看了几眼。
“年轻人,需要来点香槟吗?可以缓解一下紧张。”
其中一个前额有些秃顶的中年人笑着道。
越温撩开眼皮,修长手指随意搭在桌上,刚想开口,那人又道。
“给你的小女朋友。”
周清幸听了眼睫一颤,也不知道是这个称号,还是被人看出了她的紧张。
她坐在越温旁边,手脚都十分规矩地放着,一副青涩的乖乖女模样。
“给你来一杯吧。”越温话语里忍着笑。
刚刚才适应一些,估计是看到对面高高堆起的砝码,兔子又打回原形了。
“不需要。”周清幸背脊挺直,语气严肃道。
“你不要分心。”
哈……还能教训他。
越温眼内笑意更加明显,他咳了一声,转过头。
*
这种赌法很简单,一人五张牌,直到最后一张出来定输赢。
每亮出一张,可以押砝码一次,剩下的人要跟着押同样的钱数。
中途弃局,已经压出的砝码归给别人。
几个人全都老神在在,从容不迫。
这种玩的不仅是运气,还要考验人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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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说话的那个中年人是第一把亮牌,红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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