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公里(2/2)
“巴不得。”徐饶仅仅回了这么一句,紧接整个房间充斥着郭叔放荡不羁的大笑声。
如今,怨气有了,目标有了,执念有了,还差什么?
“继续睡吧,从明天起你不会再体会到这种安逸日子了。”郭叔点燃一根烟离开。
徐饶看了看时间,正好凌晨,抛开脑混乱无的东西,一头栽倒在小钢丝床大睡,虽然在这面睡的并不安稳。
郭叔离开这座二层小楼,自己背着手,哼着一首小调像是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这危楼前的院,偌大的院子无的空旷,院荒草丛生,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荒废了多久,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名为郭野的年男人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
这位于北京五环外不算繁华的方十街尾的地方或许曾经也繁华过,只不过这一切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敲打成了后话,只留下一个无沧桑的男人每日每夜的睡在其,像是一个守墓人。
风冷的刺骨,也不知道徐饶是怎么在那不能在那不能遮风挡雨的危楼睡着的,郭叔缩了缩脖子,弹了弹红梅的烟灰,深深吸了一口,脸出现了久违的笑意,对着北京这不一样的夜空道:“徐饶,总有一天你会庆幸这一切,要可知道一个正常人的一辈子,能水到渠成这一次,是走了多么大的狗屎运。”
话被瞬间吹到夜幕之,除了这个喜欢无病**自说自话的男人以外,估计没有人会听到。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只不过想着这个世界有着一个无药可救的家伙每天都在强悍着,成长着,而且还在自己的注视之,郭叔忍不住笑出口。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一个什么玩具一般,玩的乐此不疲。
北京十月的天,风已经冷到刺骨,睡意像是蚊虫一般挥之不去,让人恨不得死在床。
早晨四点半,一天当最冷的时候,徐饶像是古代被征的壮丁一般,身穿单薄的老式运动服,一双老牌回力鞋,身材像是刚刚挂摊位的排骨,默默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这样孤零零的站在这危楼前的院,打着哆嗦面对着这个强行让自己起来的家伙,一脸的幽怨。
徐饶跺了跺脚,转过头,看着身后那座墙皮已经乌黑的二层小楼,自己住在这满是裂缝的危楼二楼其一个小小窗户,乍一看如同这满是现代化城市的野人一般。
“从今天起,每天四点起床,晨跑,不多五公里,慢慢加。”郭叔叼着一根牙签笑道,此时的郭叔身穿一个带着补丁的黑色羽绒服,头发仍然那么的飘逸,一身红犀利哥的范。
虽然郭叔说的风轻云淡,徐饶却如同听到了什么魔咒一般,呆板的站着,甚至连抱怨都忘了。对一个学跑一千米都能累到吐的柔弱男,五公里到底对现在的徐饶代表着什么,徐饶谁都清楚。
“怎么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还谈什么改变?”郭叔看着满脸纠结的徐饶,一副看烂泥的神情。
徐饶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连死他都经量过毫无怀疑过,何况是这五千米跑。
五公里相对与从方十街尾到晓月湖的来回的距离,从此以后每天四点准时,能看到一个身穿老式运动服的家伙不知疲倦的来来回回这一段行程,风雨无阻,但至少今天对于徐饶来说这是他人生所遇到的一大考验。
郭叔骑着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倒腾出来的自行车,煞有其事的拿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正常使用的秒表,徐饶像是一头老黄牛,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的奔跑。
四点时分,北京这座城市最安静的时候,在这五环外街道更是如此,路几乎见不到任何人的影子,除了那些买醉的人与无家可归的人。
方十街是条不算繁华甚至不算起眼的地方,少了几分大城市的繁华,却没有减少几分世道的炎凉,周围几座巨大的国企支撑着这条街道,数不清的家庭靠着这些门店而生,靠着这些门店而死。
四点除了早报亭与几家早餐店以外以外,几乎没有人出摊,把这条街衬托的无的空荡,与白天热闹的景象成了很鲜明很鲜明的对。
一路小跑出方十街,徐饶已经开始有大喘气的迹象,郭叔从街首赊了一份早报,也不知道是赊了第多少份,徐饶想不明白那报亭严肃脸的老人为什么还能应承下来。
渐渐那长年没有经过活动生锈的身体抗议起来,徐饶额头已经满是大汗,拼命喘着气。
而那一直在后监督的郭叔,却一副悠然模样,单手骑车,秒表直接挂到脖子,一只手拿着一份早报,不紧不慢的看着,咬嚼字一般,这关心着国家大事的模样,实在让有着巨大的违和感,毕竟郭叔属于那种观看插图的角色。
徐饶早已对郭叔这个甩手掌柜骂了千万遍,对于发起人,郭叔甚至没有告诉他任何跑步的技巧,一路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徐饶步子慢下来的时候打一打自行车的铃铛。
但此刻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徐饶感觉此刻如同蒸发的海绵,如同即将要枯竭了一般,徐饶第一次迎来了极限,喉咙干的冒烟,腿部渐渐没有了知觉,身体重的像是铅块一半,此刻他仅仅刚刚跑过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雕塑园,距离那湖,还有很远很远。
这条路远到此刻的徐饶感觉到触不可及,像是他所说的改变一般,都属于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但想起这个,徐饶眼神莫名坚定下来,步子也跟着如此,咬着牙硬扛着,如同郭叔所说的他除了拼命别无选择一般。
即便是这条路踩着血,每一刻自己都要死还要难受,踩着自己那沉重的过去,踩着尸首,有着刀山火海,自己也要踏过去,仅仅是证明着很简单很简单,很微不足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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