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雪中送炭 二（2/2）

之前，对待左云的态度冯安可以说是客气，但此时，已经能够算得上慎重了，微微起身，冯安望着左云，认真地说道：

“愿闻其详。”

见冯安态度慎重，左云也不含糊，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继续道：

“据我观察，现今所有银号的主要盈利方式都是替客户保管现银，进而收取保管费用。而且银号的名头越大，收取的费用越高。客户为了保险起见，当然愿意选择最安全的银号，所以即便收费偏高，也并不是不能忍受。”

对于银号的生意，冯安自然是极为了解，左云如此说，他颇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同时他也知道，左云不可能只是随便同他谈这些，所以他并没有出言打断左云，而是耐心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为了保险和方便，客户会无奈地选择把钱都存在银号，但谁的银子都不是平白无故蹦出来的，即便是我，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银子缩水，心里也不会痛快。”

“夫人是要我们降低保管的费用？”听出些门道，冯安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同时对左云的所谓想法难免生出些失望。

笑着摇了摇头，左云精确地把握住了冯安此时的心理，在他忍不住再次询问之前，左云索性将他的疑问一次性解答了个彻底：

“不但不收取保管费用，还要付给存银者一些报酬，姑且就称之为利息吧！”

“利息！”好半天，冯安才消化了左云的这句话，他有些怪异地望着左云，半饷才挤出了几个字：“夫人可知道这般我们就是在做赔本买卖了。”

自然知道自己这番话给冯安带来了怎样的冲击，所以左云并没有在意他话中所包含的那一丝嘲讽。轻轻弯起嘴角，左云尽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底气十足。

“冯管事这般想自然是在理，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这样执行，贵号不但不会赔本，还会得到天大的好处。至于是否执行，我想已经不是冯管事能够决定，只希望冯管事能够把我的话带给贵号的当家，如果他有兴趣，我定会言无不尽。”

心中明白左云所言在理，冯安并没有再过多纠缠，压下心中的那一丝荒谬之感，冯安恭敬地向左云一拜。

“无论如何，冯某还是感谢夫人的关照，夫人的话，我一定带到。”

目的已经达到，左云也不再逗留，回了冯安一礼，左云便牵起欢儿，起身告辞。

“那就劳烦冯管事了。近日我都会在东城的悦来酒楼听书，如果贵号有意，一定会在那里找到我的。”

待左云走远，冯安才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左云虽然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冯安惊讶，却还是低估了其惊世骇俗的程度。毕竟以收取保管费为盈利手段的模式在这个世界已经沿用百年，突然提出完全相背的概念，是个人都不会轻易接受吧！

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冯安还是决定将此事汇报给当家，虽然没有指望此法能够给通汇银号带来转机，带这个女人所表现出的信心和神秘还是让冯安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