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天机问缘（2/2）

而山洞的尽头，是间不大的石室，里面有简单的桌椅床榻，墙边的架子上堆满了玉简，七零八落的似乎好久没有人整理过。

长明灯旁，坐着一个清瘦的男子，不，那不是个人，江烬雪曾在三途河界见过，那只是一缕残破的元神，没有身躯修为，维持不了年轻的外表，十足就像个寿尽终老的老者。

但事实上，残破元神不应该能留在这里，不管等生还是等死，都会被摄去三途河界。

然而，老者见了她，并不觉得意外，反倒笑着打量了她一番，直接开口说话，“老朽在这半空浮岛等了两千多年，你是最后一个有缘人了。”

果然，这个才是真正的问天灵者，外面那个……纯粹就是把她糊弄了一番？

“不是只等我问问题那么简单吧？”

老者一笑，行将就木的残破元神，说话的语气沉着些许岁月的悠长，“我曾告诉他，如果遇见了中意的女子，就把人带来见我，当然不止是问问题那么简单。”

江烬雪瘪了瘪嘴角，“不好意思，我已经嫁人了。”

“无妨。”老者缓缓摇头，“老朽只是要他带你来见我，他命中并无姻缘，强求不得。”

“那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不可说。”老者又摇了摇头，“天机，连我这老不休都不敢再说了，他的命，无人能改，该怎么做，只能靠你自己是否能悟到。”

江烬雪：“……”这师徒二人非得这么说话么？

老者缓缓起身，走到了堆满玉简的架子旁边，“他的命，连老朽都改变不了，天意不容，那是他的归宿，也是他的造化。我曾推断他的宿命无始无终，但谁能逆转天意……谁能改变这三千界……老朽终了此生，也未能得出个明白。”

“等等。”江烬雪开口道，“你说他的命要改，但事实上，我没觉得他的命有什么不好。问天灵者的徒弟，九溟阁的阁主，玉鼎宗秘药峰的长老，哪个身份不是举足轻重，还有比这更好的命么？就算死而不入轮回，但长生大道，不死不才是向往？”

“于他而言，宿命终有尽头，且早已注定，谁也改变不了。”老者说着，看向江烬雪，指了指架子上的玉简，“此乃老朽两千多年洞悉天机所得，也是老朽毕生所学，如今且送你，是否能看破宿命，便是你的造化了。”

江烬雪眉角一抽，都送给她？那她以后不也这么说话云里雾里的了？

能洞悉宿命究竟是好是坏，这种事谁又说的准？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必然有着脱不开的前因后果，如果明知不能改，改不了，又眼看着宿命步步逼近，那岂不有点儿……自寻烦恼？

可送到眼前的毕生所学，又不好强硬拒绝，江烬雪拐了个弯道：“前辈，晚辈自问资质愚钝，恐怕参悟不了前辈的精妙。”

“既是有缘人，能解开银环来到这里，就足矣证明你的资质并非在泛泛一列。”

“前辈有所不知，那银环是到了我手上自己解开的。”

老者一笑，“那就更是机缘了。”

江烬雪：“……”

而之后，老者又劝道：“洞悉宿命乃是世人梦寐以求的追寻，何以推辞？此也委实是老朽的心愿与托付，殷旧溟乃老朽唯一的徒弟，你与他有宿命相连，该怎么做，你也只有看了才能明白。但是切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