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王国最大的隐患（1/1）

“还记得我刚才说到的布瑞特米热男爵小约翰吗？瑞兹郡伯爵约翰罗斯的长子，他和他的妻子，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以及镇子上的大部分人全都被围堵在教堂中。那些海寇利用长船的灵活顺河而上，趁着礼拜日人们聚集在教堂而防备松懈的空档，轻而易举的摸进镇子，约翰森带着教堂里的男人们想要冲出来却没能成功，他们根本没有防备，连像样的武器都没几件。海寇向教堂里的人要求巨额的赎金，可那远远超过了他们所能付出的极限，而海寇们也不愿意过多的耽搁时间，直接撞破教堂大门将里面的人杀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洗劫镇子，他们甚至连十字架上的银箔都拨了下来。”约瑟夫库林诉说着布瑞特米热男爵小约翰一家的悲惨遭遇。

“天呐！”艾索娜为海寇们凶狠残暴的手段所震惊，双手不由的抓紧哈劳斯的手臂，哈劳斯从手上传来的力度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恐惧，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手背对她进行安抚。

“这样的事情并不只有这一桩，400多年下来根本分不清争端的起源了，最开始还有一小部分正当贸易的诺德人，但也被仇恨遮蔽的芮尔典人同样敌视。如今在沿海芮尔典人视诺德人为强盗，诺德人同样视芮尔典人为仇寇，几乎不死不休。可在北方，切尔贝克群山之中，卡拉克半岛西部的森林里，还有在日瓦车则周边游荡的诺德人并不在少数，他们不被当地的领主所接受，只能像偷猎者一样隐藏起来。以劫掠为生的海寇们除了将维尔河和波拉克河入海口外的一些小岛当作临时落脚点，还在窝车则湾的入口，克瑞格海峡外散布的无数小岛上有据点，海寇们在每年4月前从老家赶到这些小岛上，伺机进入海湾中的各处河道劫掠。沿海的各家领主都多少有些船只，也会定期巡查离岸不远的岛屿，但作用并不大，游荡在卡拉迪亚的诺德人总会想尽办法为他们的同伴通风报信，而大多数领主都没有能力负担进入深山和密林清剿的军事行动所需的耗费。”约瑟夫库林讲述到海寇们的聚散无踪时，艾索娜同哈劳斯都皱起了眉头，他们同时各自都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进入山区的大军所需的花费，即便是倾王国之力也很难负担，因为王国需要应付的并不只有海寇。

“既然是这样，舅舅你为什么还要答应那些贵族们不再提起北方战略？您完全可和我说出你的苦衷啊，为什么要站到他们那边反对我呢？”儿时约瑟夫公爵对艾索娜的好，她都记得，她不相信舅舅会为了一些贸易物资的补偿就出卖了她。

“严格来说，北方其实已经分成了两个部分，切尔贝克群山以北，窝车则湾沿岸和卡拉克半岛，这些地方的领主因为切身相关的利益盟约，还是心向皇室的。以库劳、洛玛和库丹，这雪原三镇为首的波拉克河中上游领主若非法理上还尊芮尔典为主，几乎已是自成一国。至于日瓦车则和日瓦丁，这两块雪原南、北两端的领地则一向是处身事外。而北方的威胁其实就是两种，异族的入侵和寒冷的气候。这当中来自夏洛奈的维吉亚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因为他们所定居的土地都是最为寒冷的地带，当地的贵族并不会因此就敌视他们，反而乐得从维吉亚人身上获得税收，所以相处还算和睦。而诺德人入侵的则是最为富庶的沿海地带，若是没有事端也就罢了，可偏偏海寇们抢掠成性。诺德人的海盗行径在北方不得人心，没有人认同他们，他们打下城镇也只是抢掠完便撤走，这对王国来说不过是纤芥之疾，舅舅虽然无法彻底剿灭海寇，但为王国守住北方局面的能力还是有的。”约瑟夫库林为艾索娜分析完北方的形势，开始讲述他自己的观点。

“那么王国最危险的敌人是谁？库吉特人吗？父亲曾跟说起过，库吉特人全民皆兵的习俗，而且还非常善长骑术。”艾索娜听过约瑟夫公爵的讲述，觉得布瑞特米热之战之所以会有那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遭遇的突然，以及恶劣的天气、地形等诸多限制造成的，王国的重骑兵仍是卡拉迪亚最精锐的军力。艾索娜下意识的将号称马背上民族的库吉特人当作大敌，因为在她看来，能够克制骑兵的只有骑兵。

“不，草原上缺乏铁矿，这意味着库吉特人缺少精良的铠甲和武器，没有锋利的爪牙，库吉特人是不会轻易大举进犯的，但也不可因此就将其轻视，他们的劫掠不同于海寇。海寇劫掠完毕后往往会选择就地销赃，因此卡拉迪亚沿海走私商人和奴隶贩子盛行，真正受到损害的只是被抢掠的北方沿海地区，其他地方反而因为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获利。而库吉特人则是将财货、人口、牲畜全部带回草原，每一次成功抢掠后，他们的实力都会得到提升，当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举国来犯，王国和库吉特的几次战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可这也不算王国最大的威胁，库吉特军队中只有可汗麾下算是精锐，其他部众军队则良莠不一，只是仗着全部是骑兵的优势，来去如风。可甲胄不全的游牧民攻打堡垒只能是白白送死，只要王国聚集起大军，库吉特人就只有逃跑的份。”哈劳斯听约瑟夫公爵说到这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在边境上亲身经历过很多和库吉特游骑间的小规模战斗，伊斯特瑞奇国王“征伐草原”时他也身在军中，对库吉特人的作战风格很有了解。

“王国最大的隐患其实是在内部，罗多克同盟控制了丝绸以及大部分的香料贸易，凭借从中取得的财富，逐渐将商业活动扩展出去。从赛尔弗河开始，出河口后沿着赛尔弗湾海岸北上、南下的各大港口，以及入海河流沿河道两岸上溯的大城镇，都设立了商站、会馆或货栈，为了保护仓库中的货物，他们在当地拥有私人武装，用利益笼络并吸引当地贵族和富人加入。而伊斯特瑞奇陛下沟通被切尔贝克群山所阻隔的南北贸易这一举动，也不过是对罗多克同盟的效仿罢了，财帛动人心，这样利益网络时间一长就会自动形成盟约，罗多克同盟通过贸易产生的共同利益足以取得王国内大部分贵族的支持，王权将被削弱乃至更迭。”约瑟夫库林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丢入一颗石子，艾索娜和哈劳斯都被他的描述所触动，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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