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杯山赏花(1/2)
那天夜里穆挽没能睡个好觉。澹台颉月回府后一直表现的很正常,同穆挽一起回的卧房。穆挽刚关上房门,想为澹台颉月看看情况,哪知他刚扶着床沿就吐出一口鲜血。
穆挽连忙上前替他号脉。他的身体已然压不住那横行的毒性。
穆挽从怀里掏出针袋,救人心切也顾不得许多就将澹台颉月胸前的衣服扒开,穆挽尴尬的开口,“少君,失礼了。这种关乎性命的时候,就顾不了小节了。”
澹台颉月虽蹙了蹙眉,却也没说一句话。
天蒙蒙亮的时候,穆挽把澹台颉月身上的针都拔了下来,两人同是一夜没睡,穆挽看上去却憔悴的多,从前救人她也很少这样操劳。现在想来,澹台颉月昨日就应该很疲惫了,竟然还能压着毒看柳酥酥跳舞,可见这倾城舞袖的魅力之大,这是用生命在看柳酥酥跳舞啊!
穆挽在屋子里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澹台颉月问到,“你找什么?”他的声音比往常无力些。
穆挽身形娇小,只能踮起脚在物架上边翻边说,“你堂堂一个澹台府的少君,屋里就没把匕首吗?”
澹台颉月走到她身边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找匕首做什么?”
穆挽脚踮的累了,便休息休息,转身对他说,“我是女儿家不错,可我也是个医师。你若是还有力气,就帮我找找。”
穆挽本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他会真的起身走近,心里大为讶异。
他身上沉香的香味把她包围起来,穆挽心想他不是一直很不待见女医师的么,难不成因我救他一命,他就突然看我顺眼了?
澹台颉月比她高出许多,如月亮潭般的眸子映出她白净的脸,却见他伸手从她头上的架子上拿出一把短刀。
“这匕首锋利异常,你小心使用。”
果然。果然。都是她玲珑心思,想多了。
穆挽接过那把银鞘匕首,走到桌边拿出一个白玉茶盏放到桌上。匕首上泛着冷光,穆挽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将袖子挽起来,匕首轻划过她的素腕,红艳的血顺着就流进白玉茶盏里,就像是盛着葡萄美酒的夜光杯,穆挽因为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澹台颉月剑眉微皱。
穆挽下刀很有分寸,伤口也不算深,她小心翼翼将茶盏端给澹台颉月,手上的伤口还没包扎,还没愈合的伤口还有血慢慢往外流淌。穆挽说,“喝下去。”
澹台颉月闻着血腥味,把白玉茶盏放到一边,眉头皱的更深。穆挽不开心了,心想澹台颉月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她捡回来的,这时候还挑么,难不成要她拿着这杯血炖碗色香味俱全的高汤给他才肯喝么。
穆挽说,“你知道这血有多珍贵吗?”
澹台颉月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是几卷纱布和止血药。穆挽明白过来,心想算他还有良心,催促道,“这小小伤口算不得什么,我自己包扎,一会儿血就会止住了。你快喝了。”穆挽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自己动手包扎起来。
澹台颉月一手拿过白玉茶盏一口将里面的红艳的液体饮下,他唇上沾了血,分外红润,腥甜的味道留在他口中良久,他就坐到床边看着穆挽。
穆挽边往手上缠着纱布,边说,“我早说过你要好好修养。你身上的毒全靠着你身体压着,你一旦疲劳衰弱下去,毒性就会发作,你不信我,最后还是要我来救你。”穆挽顿了顿,“还是,你根本不是那么想活下去?”
澹台颉月看着她的眼神蓦然变得深邃。
“不顾及自己身体的人,若不是为了凛然大义,多半就是不想活了。”穆挽说。她再回头看澹台颉月的时候他已经靠着床睡着了。
穆挽给他披上一层毯子。平日里他表现的太过正常,穆挽总会把他当做平常人对待。其实他应该过得很累,就算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再好,身体上的痛楚却是一分不少的。他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人,就连毒发吐血他都要忍到卧房。他身边对他有所图谋的人一定不会少。
她蹲到澹台颉月面前,望着他不凡的面容,悄悄说,“能活着就好好活着,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想活着。”
穆挽趴在桌上桌上小憩了半个时辰,天就已经大亮。遵循着三天去一次上贤宫给澹台颉月打掩护的惯例,澹台颉月还在休息的时候穆挽就已经坐上了庄十三的马车,想来她这个掩护真是尽心尽力。
而她一离开,澹台颉月就睁开了眼。眼睛最容易让人看穿真相,他生平第一次不想被人看穿。
马车停在了厘阳山脚,穆挽再次徒步登山。还是七里竹林,还是那个大叔在练着拘尘剑术,穆挽还未开口,聂臻就道,“穆丫头来啦。”
穆挽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聂臻收起剑,说,“你腰上的铃铛响的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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