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3 袭击（1/2）

side_asuka

“姬乃，呆在那别动！”

我警告姬乃之后，迅速移动到窗边。

有些凄厉的狼嚎声依然不绝于耳。我轻轻撩开窗帘向外查看……啊，屋子里还亮着灯，透过玻璃只能看到反射的屋内景象，姬乃略显不安的表情历历在目。

“看不到外面吗？我去把灯关上。”

“不行，太危险，现在最好别动……”

“现在还没关系，而且关上灯也可以防止对方摸清这里的情况。”

我刚准备出言反对，露娜却先开口赞成。

说实话，我还不太习惯跟露娜直接“交谈”。这种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感觉总觉得有些微妙，而且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露娜的“声音”里也已听不出刚才的戏谑和调笑，而是十分严肃。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姬乃早就轻盈地跳下床，三两步跑到门边，关上了灯。

大概不管我跟露娜说什么，她都会自己去把灯关掉吧。

随着开关“啪”地一声轻响，屋子里陷入黑暗。我努力眨着眼睛，想让自己更快恢复夜视能力。

模糊的视野以令人焦急的速度缓慢变得清晰。在这期间，我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身体擦着我身边跳上了窗台。应该是露娜吧。

“露娜危险！敌人要是有远程攻击手段的话……”

我急忙提醒露娜。刚才也是因为这个不想让姬乃在房间里移动。听说本领高超的狙击手，单凭在窗帘上投下的影子就能准确将目标击毙。因此我也尽可能缩小身体的暴露范围。露娜就这样莽撞地冲到窗台上，等于是把整个身体暴露在了对方的视线之下。真的没关系吗？

“嗯，没问题。看来只是落单的杂鱼而已。”

露娜的语气比起刚才轻快了许多。甚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从窗台上跳下，回到床上趴了下来。

“……哎？”

我愣住了。杂，杂鱼？

正好眼睛也差不多适应了黑暗，我急忙从窗帘的缝隙向外观看。

就在宅邸的后门外，有一只狼形生物正在徘徊。之所以说是“狼形”，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在一般的描述中，狼应该是拥有灰色毛皮，跟狗有些像的生物。但是外面的这只，深灰色的毛色中竟然夹杂着暗红色的条纹，还时不时像熔岩般发出亮红色的光芒。体型相当庞大不说，口中尖牙在月光下显得更是凶厉。更为可怕的是，齿缝间竟然还闪烁着点点火光。

而令我不敢把这东西称之为狼的决定性原因，则是它屁股后面两条硕大的尾巴。

这是猫又的亲戚吗？应该叫什么？狼又？

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哈哈。我在心里自我吐槽着。

这只像狼一样的魔兽，在门外焦躁地徘徊着，不时仰天长嚎。

从杀气的感知来看，肯定是将这里作为目标没错。

说不定这就是正宪先生曾经说过的，会袭击姬乃的“敌人”吧。

但是，总觉得样子有些奇怪啊。

“飞鸟，情况怎么样了？”

“嗯……外面有一只狼（？）一样的魔兽，看样子是以这里作为目标没错。不过只是在徘徊，好像没有冲击来的意思。详细情况不太清楚呢……”

“咦？什么样子的？让我看看！”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姬乃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这绝对是好奇病又犯了。

“不行！太危险了！”

“真是小气！露娜都说没事了嘛！”

“可，可是……总，总之就是不行！”

“姬乃啊，飞鸟难得表现一次，你就听她的吧。你想想，这可是跑到家门口的袭击，飞鸟少有的立功机会啊。”

露娜已经完全恢复了刚才刻薄的态度。

……这种说法，总觉得我被当成了相当可悲的家伙！？

“啊，也对。飞鸟放心吧，我乖乖听话，不动就不动。接下来怎么办？请指示！”

姬乃则完全是扮家家酒的做派了。真是的，这神经是大条到什么程度啊……弄得我都快要没紧张感了。

“总，总之先联络伊莉娜小姐，商量一下再作打算吧……”

“了解！”

姬乃做作地向我敬了个礼，随后拿起了床边的手机。

我也只能苦笑了。

然而，还没等姬乃拨出电话，伊莉娜小姐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小姐，请问您休息了吗？”

轻轻的敲门声之后，是彬彬有礼的询问。

“还没有，进来吧。”姬乃丢下手机之后小声嘟囔了一句，“来得还真快。”

“那么，失礼了。”

得到允许的伊莉娜，开门进入了房间。

看到房间里一片漆黑的伊莉娜皱起了眉头，但她发现我之后，似乎大致掌握了状况。

“飞鸟也在吗？有你保护小姐我就放心了，看来这边没什么问题。”

伊莉娜点了点头。

“伊莉娜，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遇到了魔物的袭击。不过小姐请放心，对方只有一只，并没有发现同伴的存在。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伊莉娜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感情波动。不过这种时候，这样一如既往的态度反而能让人安心啊。

“……是因为我吗？”

姬乃思考了一下，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

…………

“姬乃！？”

不对不对，这直接过头了吧！

“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从敌方的行动来看，并不像具有极其明确的目的性，真实原因还有待商榷。”

面对这个敏感问题，伊莉娜则是完全给出了事务性的回答。

“哼，说了跟没说一样嘛……”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乃肯定是老大的不满。

“我们这就安排将之击退。小姐和飞鸟……”

就在伊莉娜准备说明接下来的行动方针时，走廊上传来了带着相当大怨气的声音。

“真是吵死了，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嘛！到底是怎么回事！伊莉娜！景秀！”

叫着家中两位从者名字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移动到了门口。

“哎！？臭老……不对，父，父亲！？”

看到门外的人影，姬乃大惊失色，急忙端正坐好。

出现在门外的，“好像”正是小早川家家主——小早川正宪先生。

……为什么要用“好像”这样的词汇，因为门外的那个人，跟我记忆力的正宪先生差距实在是过大，以至于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身上穿着歪歪扭扭的睡袍，带子松了一半；拖鞋勉勉强强挂在脚上还没踢丢；头发乱得像个鸟窝，住一家子麻雀估计都不会有问题；眼睛无神地半睁着，右手还不停地在衣服里挠着什么……跟平时冷静干练的精英形象完全判若两人，根本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废柴大叔啊！

与其说这是正宪先生，倒不如说更像中村老师一些。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点都没有不尊重老师的意思。

我在心里对中村老师不停谢罪。

看起来像是正宪先生的邋遢大叔则是环视房间之后再度开口。

“都在啊……两个小鬼怎么还没睡，这都几点了。”

“这，这个……”

平时伶牙俐齿的姬乃，在突然面对父亲的时候也不禁词穷了。

“算了，这不重要。”正宪先生却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

“伊莉娜，报告情况。”

“是，老爷。”

伊莉娜小姐完全无视正宪先生仪容上的“异状”，面不改色地回应着。声音中甚至连一毫克的动摇都感觉不到。

该，该不会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有一只独行魔兽在宅邸之外徘徊。初步判断有袭击这里的意图，但行动并不果断。突破防御网的可能性不高。”

“是吗？”正宪先生揉了揉惺忪睡眼，“景秀，去清理掉。”

他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让管家去厨房收拾下垃圾一样。

“知道了，老爷。”

景秀先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向正宪先生躬身行礼。

“请，请等一下！”

我急忙叫住一脸无聊准备转身离开的正宪先生。

“请，请让我去处理掉那只魔兽吧！”

“喂飞鸟，你干什么，疯了吗！”

姬乃尽可能压低音量冲我发火。

她可能是出于对我安全的关心，不过总觉得她说的“疯了”指的不是我主动申请与魔兽交战，而是指我竟然敢反对她父亲的安排。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去做。

为了验证这段时间的特训成果，为了洗刷过去的污名，为了证明……我住在这家里不是吃闲饭的。

“不允许。”正宪先生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立即拒绝，“你在这里守好姬乃，这是你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任务。不要想些没用的。”

正宪先生转过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刚才那怎么都睡不醒的眼神就像是骗人一样，双目中射出冷厉的电光。

“…………”

被这目光压制着，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边的姬乃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伊莉娜和景秀先生都似乎绷直了身子。

在这种气氛下，唯一能保持悠闲自得的，恐怕就只有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的露娜了。

“飞鸟君，作为小早川家的管家，为家族排除外敌是老朽的责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将之贯彻到底。同样，飞鸟君的责任就是保护小姐，无论何时也不能忘了这一点。请放心吧，这种小角色还不是我老头子的对手，两位大可在房间安心休息，等待我的捷报即可。”

景秀先生立刻用令人安心的慈祥微笑解消了这尴尬的气氛。

“行了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回去睡觉了。真是的，难得闲下来也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还要去开会，真是#￥&*%……”

正宪先生一边抱怨着，一边踱着鸭子步慢慢走远了。

“……………………”

我跟姬乃对视一眼，同时长出一口气。

“那么，老朽去去就回。”

“景秀爷爷，要小心啊！”

“景秀先生，千万别勉强！”

我与姬乃几乎是同时出声。

“哈哈哈，两位不必担心。老头子我可是身经百战，这种小场面还不放在眼里呢。”

说完，景秀先生冲我们行了个礼，便快步离开了。

“伊莉娜，真的没问题吗？”

尽管景秀先生这么说了，姬乃还是没法消除疑虑。

“是的，请您放心。义父是我的老师，说是现在家中最强的一位也不为过。不会有问题的。”

“是，是吗……”

连伊莉娜都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姬乃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不过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话说回来，从平时的表现就能感觉出景秀先生是经过相当锻炼的高手，但是真的有伊莉娜说的那么可怕吗？

……我好像也被姬乃传染好奇病了。

“两位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从窗边看看外面的情况，不过请注意安全。我还有事情要做，先失陪了。”

伊莉娜在留下这句话后，就退出了房间。

——————————————

“真是的，不就是条小狗，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嘛。”

伊莉娜刚关上门，露娜的声音就在脑中响起。

“又不是你出去冒险，你自然随便说风凉话咯。”

姬乃的语气听起来特别不悦。

可能是因为承受危险的是她最喜欢的景秀先生，所以对露娜玩笑话的承受力也减弱了。

“还真是爱操心啊。作为这个家里目前战力顶点的老头子，如果连这种东西都搞不定，那还是别挣扎，赶快把你拱手交出去吧，说不定还能减小点损失。”

露娜看似是在安抚姬乃，然而依然语带讥嘲。

“哼，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姬乃则是动用全身表现自己的不满。我怀疑她如果力气够大的话，说不定会举起整张床朝露娜丢过去。

“我自然是懂啊。这种被称为‘绯於加美’的狼妖，除了会喷个小火苗之外也没什么特别能力了，就算让飞鸟去大概也能摆平吧。虽然可能会花点时间。”

“就，就算……”

啊哈哈，明明我都没有加入到对话里，怎么突然就无辜中枪了呢。

“……什么啊，那个像是不良高中生翻字典凑出来的破名字。”

说来也很奇妙，露娜的声音描述那个词的时候，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了几个汉字。感觉用魔法的交流比起普通对话方便多了啊。

“这你别问我，去找给它起这名字的家伙去。”

对于姬乃的问题，露娜轻描淡写地回应。

“切，肯定是胡说八道，谁会信你啊。”

说着，姬乃跳下了床。

“飞鸟，稍微往那边挤挤，我也要观战。”

姬乃跑到我身边，冲着窗帘后面探头探脑。

“不，危……算了。那姬乃你在里面，我在靠外面点的地方。”

“哎？不要啊，这边看起来不过瘾。”

“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毕竟还是有点危险的。”

“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了。”

幸好姬乃没有坚持，乖乖在窗边占好了位置。

………………

说明一下好了。小早川家的窗户，基本都是旧式的木格窗，面积并不大。况且为了不被外面的魔兽注意到，我们尽可能缩在角落里。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