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欲望（1/2）

张毅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候的还没有开始后来的村村通水泥路工程，因此在九五年的时候，这还只是一条在村里穿行的土路。张毅的家在离镇上还有1里路的样子，一走到村子，幸好现在还是冬天，路况还是不错的，要是到了雨季时如果不穿雨鞋的话，是没法走路的。那路上全是泥巴会把鞋子都给陷进去，最后脚都拔不出来，不过这里的天气是很奇特的，一年四季下雨的日子那是屈指可数，有时间一年都没有下过雨，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年代，这些勤劳、善良、淳朴的村民们是有苦说不出，这一年的收成那是低的可怜，交过国家的农业税、提留款、公粮以后，家里的日子真的在张毅看来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穿过了那段让人记忆深刻的路就是张毅所在的村子了，一个有几千来户的村子，慢慢的靠近了村子，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打着招呼。张毅不禁感慨万千，前世时自从自己出去打工后，十年时间也只回来过几次，而每一次也就是呆那么短短的几天，对这村子也早已淡漠了。现在还能看到这些以前只能扫一眼坟堆的邻居，还是让张毅的心里火热，不管大家有什么矛盾大骂不已，在大事上都会出手帮忙的，没有城市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的这种关系维持着大家那永不磨灭的心灵！

张毅记得在1999年时自己要毕业了，可是家里却根本拿不出几百块钱来让张毅交去打工的安置费用，那时张毅的妈妈也是身体很不好，要经常吃药，这让家里更是雪上加霜。

记得那时他爸爸为了借钱天天就是骑着自行车，顶着烈日去各家亲戚家借钱，可社会就是那样子的，当你真的穷到了一个地步的时候，所有的亲戚也会淡一些。就算还有关系好的，也不是开银行的，本来以前就借了还没有还清，更不要说再去借上一笔了，因此跑了很长时间才凑起那笔钱。看着还那么年青的父亲每天愁眉苦脸的，脸上都已经出现了不符年纪的苍桑，还有那如沾满了霜雪般的两鬓，妈妈也常常一声声的叹息，那一声声犹如重锤敲击着张毅的心房，让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张毅放假就去砖厂卖苦力，那时候没有什么工厂，除了砖厂就是建筑工地，一天拼命的拉砖，张毅当时18岁。没有参加过什么体力劳动，根本受不了那超越张毅身体极限的劳动量。有时间拉不动了、有时间拉着撞到哪里了、有时间拉着翻车了，有一次车上的砖都压到了张毅身上，张毅当时都麻木了，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工作，直到晚上回家一看，上衣有一大片居然粘在了身上，全都是血，张毅眼睛满是泪水，咬紧牙关将衣服撕了下来，衣服上面的血已经干枯，根本就看不到了本来的颜色。

张毅怕爸爸妈妈担心，用盐水将伤口清洗了一下，痛的让张毅再一次留下了泪水，咬着牙用纱布把整个腰绑了起来，第二天起床时居然才发现腰痛的要死，想弯一下都难。累死累活一个月下来，只拿了人家300多块，拿到了钱的那一刻，张毅还是笑了，不过那笑容里面怎么都摸不去那酸楚和悲哀，还有那一滴滴泪水。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有钱人在奢靡的享受生活的时候，你还在工地搬砖或在工厂加班。有钱人在酒吧和美女醉生梦死的时候，你却在那个角落舔着伤口流着泪，有钱人住别墅左拥右抱冲击着视觉盛宴，你却在没有老婆而狠自己的父母没有本事赚到钱。

生活，何其难！做人，何其难！现实，何其灰暗！社会，何其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