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夜雁红提（2/2）

似在回应方恒，胖子鼾声更加急促，偶尔还来几个高音。

…

一拍桌台，发出啪的巨响：“掌柜！起来！买药！赶快！”

“呼~呼呼呼……！”

胖子翻了一个身，压得太师椅咯吱咯吱作响，鼾声低沉了下去，宛如小提琴进入了低潮阶段。

因为刚翻过身，胖子的猪蹄发生了偏移，正巧不巧，对准了方恒。

“艹！”

纵然以方恒千年心性，也忍不住怒火中烧。

他一指横扫，就看见一道剑气宛如利箭般朝太师椅射去。

咔嚓！

一只椅脚被斩落，切口光滑如镜，整个太师椅顿时一倾，朝一边倒去。

“谁！？……谁敢偷袭我郭大爷，快出来受死！”

似受到了惊吓，胖子猛地一翻身，抽出腰间的大砍刀，另一只手胡乱摸了摸，抓起一株人参，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可能是因为强制从梦中唤醒，他一双小眼睛昏噩迷离，肥胖的身躯左右晃动，整个人未进入状态。

随着胖子站起来，方恒看清楚了他的面貌，顿时觉得有些熟悉。

“…居然是这个人胖银子多的傻叉。”

马上，他就想起来了。

来虎牙小镇的第一天晚上，在夜市见过胖子一面，当时他傻愣愣的，花了三百八十块灵石买了一只铁羽鹰幼崽。

只是胖子愚蠢无比，鼠目寸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买的是涂了墨汁的假货。

“老板，照着此方抓十副老药。”方恒递过药方，目光扫过他胸前的衣襟，顿感恶寒。

胖子察觉到他眼中的嫌弃，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胸口湿漉漉一大片。

他也不觉得尴尬，胡乱抹了两下。

…

“唔…你要的都是档次很高的老药，百年人参十只，天红果十枚……”

“这些药材虽不是什么灵药，但数量众多，我也是花了不少精力才弄到手的，特别是你要的“紫芦草”，市面上越来越少了，收购起来特别困难……”

足足说了五分钟，胖子口才好的不得了，竟然不带重复。

最后，

他欲言又止，眼睛一眯，适时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这猥琐的模样，让方恒想到了周通。

两人站在一起，真像一对亲兄弟。

“说吧！这十副药一共要多少灵石？”方恒轻轻皱眉。

胖子有犹豫，伸出一根比脚趾头还粗的手指。

“一百块灵石？”

方恒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便宜，十副药在他的预估中，至少也要四百块灵石左右。

“唔~这胖子不像表面那样奸诈，真是个老实的商人。估计和周通一样，面恶心善！”

方恒对自己之前有偏见的想法羞愧难当。

这样一个老实人，居然被自己想的如此龌蹉，实在不应该。

正当方恒为自己行为感到羞愧时，胖子绿豆眼一瞪，像是一头被强/j了的母猪，哇哇嚎叫：

“是一千！”

…

“mdzz，这么贵，宰猪啊！”方恒看走了眼，这分明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奸商。

然而，胖子肥脸一垮，宰猪两个字触痛了他的神经。

不过，看在灵石的份上，他还是耐心的解释：“一点都不贵，你想想，你要的可是十份啊！一份才一百块灵石。而且都是年份悠久的老药，绝对稳赚不赔！”

任他肥膘抖动，唾沫星子飞溅，方恒佁然不动。

“这样吧！初次见面，我给你打个八折，少去两百块灵石，你看行不？”

“太贵了，根本不值这个价，我又不是没有买过，你想想，我要是不知道行情，怎么可能有药方？”

胖子一想，觉得有道理，再瞧他一脸从容不迫，穿的又土，不像有钱人的样子，只能无奈干笑几声。

经过一副讨价还价，最后以五百块灵石成交。

储物袋大幅缩水，方恒心痛的同时却暗暗庆幸。“幸亏老子机灵，要不然今天就被当肥羊宰了。”

默默在心里问候了死胖子祖宗八代。

再转眼一看，却发现胖子心满意足的大笑，脸上的肥肉颤抖，小眼睛绿光闪烁~

…方恒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逃脱被宰的命运。

哐当

这时，门被推开。

一男子挽着一貌美的女子腰肢走了进来。

“郭小眯，快给我配一副药，速度点。”

青年男子一进门，就将一张药方扔了过来。

男子叫萧云，二十出头，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傲气。

而他旁边的女子年纪稍小，容貌秀丽，从两人称呼来看两人是情侣关系，叫什么思思。

胖子恭敬的接过方子，腰都弯到了膝盖，谄媚笑道：“萧少难得来一次，稀客稀客啊！请坐，请坐。”

他从柜底下搬出两张黄木椅子，艰难的弯腰擦拭，最后不放心，还嘟着嘴吹了一下。

“噗！噗！”

大概是用气过力，不小心溅了一些露珠般的物体。

杨思思厌恶的蹙眉，桌下的手掌，不留痕迹扯了扯萧云衣袖。

“快去给本少取药，少在这献殷勤！”嫌弃的看了一眼椅子，萧云目光严肃：“此方可是老太爷亲写，你不许怠慢，务必用最上乘的老药，年份越久越好。”

“您放心，包在我小眯身上！”

胖子将胸前的赘肉拍的噗噗作响，目光轻移，当看见方子时，猪脸一变。

“怎么，有问题？”

萧云敏锐的目光察觉到他脸色变化。

“其中有一味药材刚刚被卖光了，可否用“伏灵”来代替？”

“谁买的？”

萧云手掌一攥，语气不善。

作为萧家大少爷，他一向无法无天，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

此番前来为老太爷办事，正是立功的好机会，家族中有好多子弟巴不得跑出来表现一番。自己千辛万苦争取到这个机会，一定要将此事办的完美。

瞧见萧云脸色阴沉，胖子一个哆嗦，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了门槛。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一个少年正准备往回走。

“站住！”

大步向前，萧云拦住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