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017(2/2)
“买咖啡奶茶什么的也太没创意了,你明天别带饭,请他吃午饭。”
简年摇头说不行:“我和他讲话都紧张,对着他肯定吃不下去。”
“你就这么点出息。”
两人边吃午饭边商量,最后决定做果盘。李冰茹放弃了午睡陪简年去校门外买水果和塑料饭盒,条件是简年活动课去十九班找江东问昨天那个男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从小被父母管得太严,李冰茹内心渴望离经叛道,喜欢过的男孩没有一个是好学生。
一整个中午,两人都在研究果盘的造型,试了无数次,最后决定摆成一道彩虹。实验剩下的水果,都进了前后排同学的肚子。
下午的时候路时洲果然来了,和简年打过招呼、关心过她的脚腕,就去最后一排睡觉了。
活动课的时候,路时洲一如既往地离开了教室。他一走,简年就去了楼下的茶水间,把草莓、水晶梨、橙子、猕猴桃、蓝莓、葡萄、柚子切成等大的小块,一层一层地铺成一道七色的彩虹。
或许是怕常年昼夜颠倒身体吃不消,活动课的时候路时洲总爱打篮球、踢足球,简年抱着小熊饭盒找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路时洲和季泊川。
路时洲正嚼着口香边运球边和身边的男生说笑,并没注意到简年,倒是一旁的季泊川率先发现了她。
“年……简学姐。”季泊川扔下手中的球,三步两步就跑向了她,“你是来找我的吗?”
简年忘记了路时洲总爱和他黏在一起,一时间有点尴尬,便只笑不说话。
见简年没有否认,季泊川以为是情书发挥了作用,大喜过望地看向她手中的小熊饭盒:“这个是给我的?”
“嗯……”
路时洲闻声看过来,见到简年,自然也凑了过来,可没等他走到,季泊川就伸手拽过了简年的饭盒:“我真是受宠若惊!你想见我,让路时洲跟我说一声,我去你们班找你不就行了,大老远地走过来送水果多累啊。”
“这是什么?”路时洲上去就抢,却扑了个空。
季泊川换了只手,后退两步:“这是简年给我的,想吃让佟桦给你做去。”
尚未下班,提前离开是以采访的名义,于是电话一通,她便叫“池主任”。池西西却没交待公事,只说见面的地点改了,换到了报社附近。
“天气不好,省得你往远处跑,云水肴西江月厅……麻烦什么,这点风度我表哥还是有的。”
云水肴和报社只隔一条马路,简年到的早,便叫了壶普洱,热热地喝下去,冻透了的肠胃终于暖和了起来。临时变地方,风雨交加、又值晚高峰,对方自然无法即刻赶到。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包间的门终于被推开,她第一次相亲,多少有些不自在。
出于礼貌,简年站了起来,目光扫到来人时,霎时怔在了原地。
一别十年,她曾以为再见到路时洲会唏嘘会哽咽,没想到仅仅是茫然。
路时洲率先收起脸上的意外,神色如常地落了座后,自顾自地拿起简年面前的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白瓷杯在指尖打了个转,他扯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温婉恬静,宜室宜家,感情经历单纯?介绍人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大脑恢复运转后,简年坐了下来,语气平静地问:“路先生是不是走错门了?我要见的人姓贺。”
“贺先生最烦相亲,我欠了他一个人情,顶着他的名字过来糊弄,没想到遇着熟人了……”
服务生过来询问要不要上菜,路时洲点头应允后,对作势欲走的简年说:“菜都订了,你权当我是贺先生,吃了再走。”
分手后十年未联系的男女相对无言地共进晚餐,气氛着实诡异,简年如坐针毡,却没有离开。
路时洲从小就挑食,一顿饭吃得慢条斯理,结账时简年抢先拿出钱包,路时洲却挥了挥手:“这顿贺先生买单,见了他表妹别拆穿。”
简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胡乱点了点头,不等结完账,就转身走出了包间。
雨下得正急,铺天盖地地连成了线,简年只穿了一条真丝裙,刚跨出餐馆的门就被疾风和雷电逼回了大厅。走在后头的路时洲同样在门前站定,余光瞥见他正瞟自己,为了掩掉局促,简年故作轻松地问:“你也没带伞?”
路时洲收回目光,看向黝黑的天幕:“这雨,伞有什么用。”
这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的腔调让简年有些恍惚,仿佛十年的时光不过白驹过隙。
雨势磅礴,涉水驶过的车子如同汪洋中的孤舟,连路灯的光线都被狂风刮得摇曳不明。路时洲垂头点烟,火光一闪后却没将打火机收回口袋,留在食指和拇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餐馆大厅也算热闹,没由来的,打火机发出的微弱声响直直地撞到了简年的心上。
暴雨下不长久,一根烟的工夫,雨势就缓了。简年正想离开,路时洲的电话恰巧响了,她犹豫了一下,决定打声招呼再走,就等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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