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1/2)
第五章观看皇榜耀卿透内情末路途穷其儒投江湖
附势攀炎代受过,铁窗厚壁心如劐。
王法无情自作茧,忏悔思望法外度。
苗晋卿和宋遥,被押送到刑部的大牢。在狱卒的押送下,步入死囚牢的走道。苗晋卿一边向前走,一边观察走道两边的牢房。
牢房十分窄三面是坚固的砖墙,靠近走道的一边是铁栏杆,足有一寸粗,十分结实。普通人被关了进来,就无法逃脱。
一名狱卒去开牢门的锁,另一名狱卒过来,要为他们的脚镣上锁。宋遥说道:“这结实的牢房,我们如何能够逃跑,这铁链戴着不舒服,还要锁上,这不是折磨人吗?就免了吧。”
狱卒说道:“宋大人就别说了,这是规矩。你不讲规矩,来蹲大狱。蹲大狱那能讲舒适啊?进来的人都得脱一层皮。这是朝廷规定的,我们不能不讲规矩。你以前是大官,耀武扬威,我们见了,忙不迭的向你行礼。现在是囚犯,就得上锁链。请委屈一下吧。”
“唉”苗晋卿叹息一声,主动伸出双手戴上锁链,低头进入一间牢房。宋遥苦着脸,戴上锁链,走入另一间牢房。牢房内非常肮脏,里面除了一堆稻草外,没有任何存设。
两人分别关押,宋遥被关进牢房之后,内心很很是不服气,嘴里不停的唠叨。声音很低,没有人能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些啥?
狱卒也不理会,锁上铁门,看了宋遥一眼。头一昂,迈开大步,匆匆离开。宋遥嚎陶大哭,拍打着脑袋数落:“怎么做出这种事来?明知是陷井,还要往里跳。二十多年的官场,白过了。”
苗晋卿斜躺在肮脏的稻草上,面对铁门,回想二十年来,在官场打拼的场景。辛辛苦苦,小心谨慎,严以律己,从不做越格的事。凭借办事认真,一步步爬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离宰相只有一步路了。没想到一着不慎,竟然落到如此下场。他越想越是伤心,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隔壁的宋遥,停止了哭声和梦呓般的唠叨,这时似乎也清醒过来了。甚是伤心,对着苗晋卿的牢房喊道:“苗大人,怎么办啊?我们还能出去吗?”
苗晋卿正在伤心,听到宋遥的话,抹了一把眼泪。有气无力的说道:“听天由命吧,官小一级压死人,只有任其摆布了。”
宋遥说道:“这刑部的官员也太不象话了,我们为他们的子嗣办事,被关进了大牢,再怎么着,也是朝廷的命官出身。这样对待我们,比犯人都不如了。”
苗晋卿说道:“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说的了?他们也有难处,有一捆稻草御寒,就可以了。吃点苦算什么?只希望能够保住头颅,将来东山再起。”
宋遥说道:“苗大人还在做梦啊,李丞相的话,不可信。他只是为了保住他的相位,我们的荣辱他不会放在心上。”
苗晋卿说道:“他要保住相位,就要有人支持。如果他不管我们,那些跟随他的死党,就有想法。为了得到手下人的支持,他虽然不愿管我们,但是也得管。”
一个狱卒过来,递给苗晋卿一个纸条,匆匆离开。苗晋卿展开一看,上面写道:“安心呆些时日,等风头过后再说。”
隔壁又传来了宋遥的话音:“能保住头颅,就心满意足了。苗大人还想东山再起,有些不切实际,有点痴心妄想。”
苗晋卿撕碎纸条说道:“宋兄耐心的等待吧,说不定还有出头之日呢?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为他人做好事,那些人不会忘记我们的。”
“苗大人的梦还没醒啊,那些人只保自己,那会将我们的生死放在心上,等着砍头吧。要是会审,我就前前后后都说出去,反正是一个死。死也要有垫背的,不能让玩弄权术的人太得意了。”宋遥内心窝火。
苗晋卿说道:“你那样做不但救不了自己,也不能拉别人下水,你说的毫无证据。还要加一条罪状,诬陷他人。你不要说别人,将全部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但是我警告你,不准提及其他任何人。”
宋遥不理解,叹息一声说道:“这是何苦呢?好,我答应你,死保上司。”苗晋卿安心的闭上眼睛,不久就发出了鼾声。他已经折腾了十八个时辰,太累了。
吃晚饭的时候,一名身穿深绿色官服的官员,带着酒食来看两人。此人七尺五寸身材,鞋板脸,扫帚眉,一双贼目迪溜溜的转动。鼻子很长,嘴唇外翻,两敝八字胡子,象是沾在唇边上的,十分的不对称。他提着食合,进了苗晋卿的牢房。苗晋卿说道:“罗大人担着风险来看望罪犯,晋卿感激涕零。”
那人说道:“我罗希最佩服的,就是铁铮铮的汉子。苗大人和宋大人是我佩服之人,你们代人受过,受益之人不会忘记你们的。”
罗希打开食合,在苗晋卿面前摆上三荤一素,外加一壶酒。然后到宋遥的面前也同样摆上。宋遥说道:“罗大人乃刑部员外郎1,亲自到狱中来,宋某感激不尽。我们平时往来很少,但在我等落难的时候,你不怕嫌疑,真是危难之时见真情。”罗希说道:“大人不要灰心,坚持就是胜利,只要你们坚持住,事情还有转机。我不能陪你们了,两位大人好自为之。”
罗希走后,宋遥说道:“罗希是有名的酷吏,怎会发善心来看我们呢?但愿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苗晋卿说道:“管他安的什么心?有好吃的就行了。就是死,也是一个饱死鬼,不至于受到恶鬼的欺负。”
宋遥说道:“苗大人好兴致啊,是不是看到底牌了?我们真的还能东山再起吗?如果这样,朝廷的公正又在何处呢?朝廷一旦失去公正,社稷就危险了。”
“还是保命要紧,操那多的心干嘛。不要胡思乱想,这里虽然不舒服,也得睡好觉,耐心的等待吧。”苗晋卿不再理会宋遥,倒在草堆里睡了。
程仕信起得很早,他只是一个教书的先生,收入来源于学生的学费,并不丰厚,而京城的住宿费又高得惊人,住的时间长了他吃不消。
多住了两天已经让他心痛不矣,再住下去途中只怕要露宿荒野了。因此早早的整理行礼,准备找小二结账,尽快返回荆州。
想到自己再一次名落孙山,心里很不好受,寒窗苦读三十年,积雪囊莹。几乎是天天熬夜,守着油灯到三更。
从老家出发的时候,他信誓旦旦,到头来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伤心到了极点,觉得没有脸面见他的家人、学生和一直给予他资助的胡春风。
但一切都成为实事,科考成了一场恶梦,使他感到绝望。“以后不会再来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些依依不舍,对客房的存设又看了一遍。
没有马代步,靠两条腿走二千多里地,的确是个苦差事,今后一个月内,他天天都要起早贪黑,不停的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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