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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忐忑等到半夜,韩牧都未回来,季明朗叫来外面伺候的人,问了时辰。
快子时,于是头一歪,决定不等了,裹紧被子沉沉入睡。
半梦半醒,以前的事情又篇篇浮现。从头再看,更是心力交瘁,睡得很不好。
下半夜又被冻醒,季明朗想让外面的人进来看看屋里的壁炉可还烧着,但转念,现已是深更半夜,外面滴水成冰,自己这一使唤,又得吵得多人睡不了觉,念头一转便罢了,只是裹紧冰凉的被褥。
所说他不是当主子命,在这世界用太子的身份活了近二十年,还是战战兢兢,做不到拿权力肆意妄为的地步。
思虑过重再加上凉气入侵,第二天季明朗就有点起不来。
全身烫的厉害,迷迷糊糊起来洗漱,让人把早饭送到卧房的外厅。刚坐下,前院的侍卫就过来禀报。
说七王爷来了贴,请太子过府一聚。
季明朗,身体不适本能就想回绝,但一想到他那不争气的爹,以及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份,气顿时泄了一半。
于是让人赶紧去回复,自己随后便动身。
季明朗是皇帝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要说皇帝三宫六院,嫔妃无数,不至于就这一个儿子。
季明朗因一生下来便能记事,因此,他在皇宫里的那段时间听了不少流言蜚语。
七王是太后所生,一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外有宰辅这个娘舅撑腰。不仅从小聪明过人,才识出众,小小年纪便得阁老器重,说是人中之龙也不为过。
但偏偏,先帝放着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不用,却把这位置传给了最平庸的老三,也就是现任皇帝。
这皇帝确实不是个治国之才,从小资质一般,甚至有点木讷,外无权臣相助,在内也丝毫不懂什么御权之术,治国之道,以至于大臣纷纷都猜测这道密旨是假的,当年先帝驾崩,群龙无首之际,差点引发政变。
最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这位置还是三王爷坐了。
当今皇帝性格懦弱,军事方面由韩牧把持,朝纲内政由七王爷萧何把持,内外相较,也算是势均力敌,相互制衡。
到没他这个懒散太子什么事了。
季明朗对皇帝,还是很有感情,入太学之前,他便是皇帝由亲手抚养,每日相伴,关系很好。
但自入太学后,再成年出宫辟府,感情渐渐淡了,父子两相聚,也多无言。
但几个月前,季明朗求娶韩牧,韩家恨不得弄死自己,一向软弱的皇帝却力排众议,亲自下了诏书。
即使事后惩戒季明朗,禁足一年。但当季明朗跪在朝堂上,面临各路大臣的指责,强硬求娶时,皇帝确实像是个天神,一生唯一的一次,亲手拟了诏书盖上玉玺,成全了季明朗。
后来季明朗想,可能皇帝以为自己要站韩家,用那点不自由的权力,助自己一把。从那时开始,季明朗就知道自己跟七王萧何,站在对立面了。
这也是季明朗不想去见萧何的原因。
太子府跟七王府,分别坐落在昌隆街的两个尽头,街道由西向东贯穿,七王府在东边的主位,太子府在西边的次位。
马车到了门口停下,车夫挑起帘子,恭敬道:“殿下,七王府到了。”
季明被马车颠簸的昏昏欲睡,头更疼,隐隐约约像是要吐,摁了下太阳穴,揉了两圈,让自己保持清醒,七王爷可不好对付。
刚下车,便瞧见王府门口站着一排人,拿着脚蹬跟毛皮大氅的下人,见他出马车下来,立刻走过来,准备随时把衣服给他披上,季明朗皱着眉头看如此兴师动众的排场,摆摆手。
陈福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季明朗扫了一眼他咧着的嘴角,生怕冷风把他嘴角冻裂了。
季明朗挥手:“都进去把。”
浩浩荡荡地一大波人,准备的东西,季明朗却一样没用上。
陈福是真高兴,近几年太子殿下很少来府里走动,但每次来,他家王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底里是真高兴。
季明朗一路跟着走,缓过神来时已经被人领到后院,有些疑惑,萧何怎么会在后院见他。
陈福将太子安顿好,便俯身道:“给太子爷您的请帖,是王爷昨晚写的,今早奴才派人送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来的如此早,王爷刚刚起身,正在洗漱。”
季明朗点头,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说:“本殿下在此处等,你去伺候七王爷吧。”
陈福笑着退下,又招几个人进来伺候。
季明朗头疼,看来还是自己来早了,此时身上又冷又热的,总觉得今天穿少了,实在冻得厉害,才道:“你去向陈福拿件大氅。”
从走廊出去拐个弯,隔着不远的几间房就是七王爷的卧寝。
昨晚陡然起风,七王爷早年受伤的腿更是受不住寒气,从下半夜就开始疼,断断续续竟是一宿没睡,精神也不好。
陈福进来,结接过下人手里的衣服,笑着对他家爷说:“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萧何原本靡靡的神态,突然睁大眼,带着明亮的眸光:“扶我起来。他到哪了?”一头青丝披下,急急忙忙就要起来。
陈福上前扶他:“已经在堂厅。”
萧何透过捂着白纸的悬窗往外望:“今日外面温度低,他穿的可还多,拿件白狐皮大氅给他披上。”
陈福听后应声点头,立即派人送过去。
季明朗差遣拿衣服的前脚人刚走,后面便送来,穿着暖和的披风,不禁感叹,七王府的人办事效率真高。
殊不知,是有人怕他冷着了,特地送过来的。
萧何简单洗漱后,用墨色的玉冠束上黑发,显得眉目幽深,面若梁玉。披上衣服后,不让他久等,就派人去请太子过来。
萧何久病,特别是到冬天,满身的旧疾复发,终日在室内活动,除了上朝,终日见不得风,离不开这暖和的屋子一刻。
因此皮肤显现出一股病态的苍白,墨色的发,玉色的面,闭上眼睛时犹如一幅画,睁开眼睛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韵味。
季明朗站在门口,有点恍惚,前几年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爱来七王府,因为萧何这个人,实在不像是个大阴谋家、政治家,他是最耐心的倾听者。
季明朗作为现代人,有很多想法跟别人不一样,除了陆英,没什么知心好友,但他每每跟萧何谈天论地,总是得到他的应和,萧何就像是他的老师,季明朗不论如何揣测他,但心底对他仍保留一份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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