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1/2）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意思是富饶的水域江山都已绘入战图，百姓想要打柴割草度日而不得。请你别再提什么封侯的事情了，一将功成要牺牲多少士卒生命！

这首诗出自晚唐诗人曹松的己亥岁二首，描写了安史之乱后的战争战乱殃及江汉流域，兵荒马乱、生灵涂炭的现实，写出了战争对人民造成的深重灾难和浩劫，以冷峻深邃的目光洞穿千百年来封建战争的实质，写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最后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更是一篇之警策。将军的战功是千千万万人的生命换来的，“一”与“万”、将军荣与“万骨枯”强烈对比，令人触目惊心。

一场激烈的人兽大战终于宣告结束，一切回归平静。城墙内外，不再有万马奔腾的震动声，不再有拼了命的喊杀声，不再有枪炮的射击声，有的只是数百具摆放整齐的尸体，是披麻戴孝的亲属哭丧的悲痛声，是往来搬运野兽尸体的民兵身影。

这场战斗虽然不是人类社会的战争，其惨烈程度却不亚于战争。“万骨枯”三个字用来形容现在的情景一点也不夸张，野兽和民兵们的尸体加起来成千上万。上半天他们还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个时候都静静地躺在那，彻底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对于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来说，是多么深刻的印象，如果能选择，谁愿意发生这一切呢？

吴越自然也不愿意。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确，在这一场战争中他临阵突破了，他打败了野牛王并最终击退了兽群，他成为了古镇的英雄。但，如果你问问他可以选择的话，他一定会果断告诉你，他宁愿这一切都不要发生，他不需要付出这么多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他的成功，因为那些都是他的兄弟！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人们忙碌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说，他觉得周围的动态像是一部没有声音的哑剧，他甚至怀疑此刻他是以隐身的状态来看待这个活生生的世界。那些哭得死去活来的人们，他只看得到他们悲痛的表情，刺痛着他的心。

他注意到了哭丧人群中一个特别的人，那个人不像其他人一样哭得仰天俯地，那人只是静静地跪在一具尸体前，呆呆的，什么动作都没有，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僵住了一般。

吴越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抱住他的肩膀拍了拍。那人仍然无动于衷，似乎与整个世界断绝了联系一般。

“胖双龙，这是你爸生前让我给你的，你爸希望你好好练功，让自己变强大，以后为家乡尽一份力。”

吴越拿出一本笔记本，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先天功”，而跪地不起的人自然就是胖子沈双龙。这是吴越根据系统先天功的功法抄下来的，显然，他是借沈连杰的名义给胖子的。

自从亲眼看到父亲被野牛王杀死后，他当场就哭晕过去，醒来后也不知哭了多少回，到现在已经完全哭不出来，只是一言不发的跪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他平常跟父亲没大没但其实他一直知道父亲对他的殷切希望，他也很爱他父亲，只是说不出口而已，男人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表达情感。可现在即使他想对他父亲说些心里话，也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吴越递过来一本书，沈双龙的眼皮终于跳动了一下，伸手接过，也没仔细看，只是紧紧地握住，仿佛是在表达对父亲的留恋，两行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