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林府悲声（2/2）

黛玉叹息，料到冯渊必定知道哥哥要娶香菱的事了，便说：“你问罢，我必不哄你的。”

冯渊默了半日，方问：“昨日我仿佛听府里的下人说，皓轩不日就要和香菱成亲了，可有这回事不曾？”

黛玉见问，先是将薛蟠如何逼迫哥哥，林皓轩又是如何回绝，被逼到无路，紫鹃便脱口说叫林皓轩娶了香菱。

冯渊‘呀’了一声，只觉耳内嗡嗡作响，整片天地都暗了下来，耳里回荡着林皓轩不日就要和香菱成亲，也不和黛玉告辞，直愣愣的走出屋外。

黛玉亦是不忍，未免冯渊出什么事，忙叫老妈子跟在冯渊身后。又去找紫鹃。林皓轩气息仍旧昏沉，大夫来了亦无可奈何。本身并无什么大病，只是一口怨气堵在心口不散。

紫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黛玉的泪才刚止住，这会不免又落下泪来。忖度紫鹃亦无心思，又去找香菱去了。

原来冯渊并未出府，而是兜兜转转找到了香菱。见她哭的眼睛红肿，浑噩的思绪又清明一些。

香菱见冯渊呆头呆脑，忙将泪拭去，问他是怎么了。

冯渊挨着香菱坐下，握住她的手说：“当日你在扬州林府曾说过，只要我等的起，不逞多久，人自然是我的。怎么这会子你又要嫁给林兄弟了？倘或是别人也就罢了，拼上我这条命，我也断断不肯让你嫁给其他人。这会你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香菱才将泪止住，听他这样一说，便知他已知道了，又掉下泪来，哽咽道：“当时的情景你并不知情，我瞧哥哥的颜色，必定是要将罪过揽下来，紫鹃姐姐不忍哥哥坏了名声，才这样说了。”

冯渊又说：“这可不是害人么？林兄和紫鹃情投意合，我们情投意合，只等黛玉妹妹参加待选在做定夺。这会子发生这样糟心的事，生生拆散了我们两对，可不是要了我的命了？”

香菱亦哭道：“这可叫我怎么办？妹妹的意思是说要等哥哥入了春闱考试，谁知薛姨妈说不论过了与否，都叫我们成亲。”

冯渊顿时怒火中烧，跳起来骂道：“也不必等什么春闱考试，我这就去将薛蟠杀了。我们此生是不得相聚，林兄弟和紫鹃却可白头厮守亦是好事一桩。”

香菱将冯渊拉住，叱道：“我这会心里正难受，你何苦又来给我添堵。且不说你能不能杀了薛蟠，贾家那样多的小厮莫不是死的不成？叫你直愣愣的杀进去。”

冯渊悲痛欲绝，将脸伏在紫鹃手里，呜咽道：“你那里明白我的心思，当初我们在林府多少快乐？你们姐妹不在家里的时候，我和林兄弟经常戏言，待我们成了亲，紫鹃和林兄弟成了亲，林妹妹虽要入宫，因和北静王交好，自可托他暗中使计不叫林妹妹入选。我们一家子回到扬州，即便不为官，守着家里的薄田过日子亦比常人快活。谁知天下不如意之事十有**，偏偏叫我们遇全了。”

香菱伤心欲绝：“我们只顾我们伤心，你可知紫鹃姐姐又何尝不难受？我每常和姐姐在一处，听她提起哥哥，那样子的喜悦。这会哥哥要娶的又是我，因这事哥哥大病一场，此刻还不知如何，她心里还不知怎样伤心呢。你若再出什么事，我本就懦弱，在扬州时家里一应事物都是妹妹和姐姐打理，这会姐姐和哥哥都病着，可不是添乱么，可叫我和妹妹怎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