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H（1/2）

手术结束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

室内的灯已经全部被打开, 灯光明亮到有些刺眼。

阿尔西亚.霍普此时已经换下手术的那一套衣物，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安静地坐在一边。

她稍稍低下了头，双眼被热气氤氲, 隐藏在了那一片水雾之中, 显得模糊不清。脑中则是不断地在回想刚刚那位助手所问的问题。

“我的眼睛……？”医生听到了自己助手的问话，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带着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助手所说的话之中, 句尾的哪几个单词。

助手听见了她的疑问, 非常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声音被压的很低, 但是却非常清晰地传递到医生的耳朵里：

“是的, 霍普医生。你的眼睛，”助手的语气稍微顿了顿, “有点奇特。”

这位助手的声音有些陌生。阿尔西亚.霍普不合时宜地想着，随即又想到这不过是刚刚与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进行合作，他所安排的人手注定是自己所不认识的。于是她将这个带着些怀疑的问题放了下来, 集中于思考助手所说的话。

“有什么不同？”医生的声音透过医用口罩, 有些模糊不清，像是在呓语。

助手听到了阿尔西亚的话，随手从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器具之中, 抽出了一把光洁的手术刀，递给医生。

医生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接过那把手术刀, 放置在眼前。

并不是非常宽的刀刃上清楚地反射出医生双眼的影子。

眉宇之间带上了因为长时间进行手术而产生的细微疲惫，再向下则是那双被助手称为奇特的双眼。

此时正泛着微弱的蓝色光芒。显得古怪而神秘。

阿尔西亚.霍普将手中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杯子放置在一边，身边有忙碌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周身都处在那种医院之中特有的紧张而忙碌的氛围之中。

她微微闭上了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抬起，触碰到眼睛。

这双刚刚还有着古怪光芒的眼睛此时已经与常人无异——当然，除了本身存在着虹膜异色症这一状况之外。

提出疑问的助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医生并没有因为双眼发生了不太寻常的变化并被人发现而感到慌张。她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一直都处在一个被监控——或者应该说，被保护——的状态之下。这意味着一些事情注定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被传开，恰恰相反，一切都处于控制。

于是医生坐在那里，在等待着那位福尔摩斯长官派来的人——也很有可能是麦考罗夫特本人——到来的时候，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这场手术之中出现的每一个细节，再将它们与自己的感知联系到一起，试图寻找出自己双眼产生变化的时刻以及这样的变化之后所出现的不同之处。

威廉.史崔克站在实验台旁边。

实验室在试验成功了第一步之后，已经彻彻底底安静下来。除了各种高科技设备发出似有若无的电流声，以及实验人员在进行记录时，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实验室之中剩下的就只有一位据说是九头蛇之中，曾经全程参与了对传说之中的“冬日战士”所进行的洗脑实验的人的声音——以及，安静躺在实验台上的姑娘堪比呓语般的声音。

这位先生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因此才显示出他每一个断句之间的别致之处。他将每一个单词都说的异常平缓。句子停顿处，有着奇异的节奏，每一句话都充满着非常浓重而清晰的引导以及暗示。

安静躺在实验台上的年轻姑娘双眼不自然地睁开，有一层诡异的光芒附在那双眼睛上面。安静的实验室之中，她的声音跟随着那位来自九头蛇的先生的声音，逐渐编织成了关于自己的双眼的奇异故事。

阿尔西亚.霍普的思考没有持续太久。她很快就接到了来自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的通知，然后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按照指示离开了医院，坐上了一辆车牌号特殊的小黑车。

在她拉开车门的时候，她看见那位刚刚成为自己长官不久的先生坐在后座位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医生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向这位长官问好：

“你好，长官。”

“长官。”

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从自己的办公地点走出来的时候，相当清楚自己长官行程的安西娅已经在他的那辆小黑车旁边等待。

安西娅只有在面对长官的时候，才会收起自己从不离手的、用于信息接收的手机。她将车门为自己的长官打开，然后恭敬地等着大英政府坐好，这才将车门关好，自己回到副驾驶的位置，指示充当着司机的小探员开车。

麦考罗夫特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安西娅已经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将每时每刻都传递来的信息进行分类，再发送到另一个设备之中。

车内非常安静。

麦考罗夫特的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在双眼闭上一会之后，突兀地开口：

“夏利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