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撬墙角，跳房子（1/2）

京市第一医院。

妇科，主治医生办公室。

“何先生，绝对不行！你这是在拿孕妇的生命开玩笑！”

何浩洋看着眼前这假正经的医生有点不爽，“怎么不行了，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了，要多少钱你开口就是。”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万源随便制造个意外，让这个孩子的死跟自己无关了。

戴着眼镜的胖医生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一个医生的职业操守！现在刘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听不到胎心，确定为死胎了，如果不赶紧流产，很可能会危机生命！”

何浩洋掏了掏耳朵，从公文包里拿出支票夹，写了十万，送到胖医生面前，“你就只需要告诉我，让那块肉再在肚子里待半个月有没有问题？”

胖医生看了一眼支票，眼睛里有点挣扎，但是京市第一医院的每一个医生办公室里都是装了摄像头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防止医生收受病人的红包礼品。

“何先生，你要我怎么跟你解释呢，现在这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就如同一个随时会病变的毒瘤，运气好，一个月两个月可能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今晚就会引起腹痛，大出血之类的。”

何浩洋就没听这胖医生说几句话，点点头往支票上又加了一个零。

一百万。

“这样子行了吧？半个月没问题？”

胖医生抬了抬眼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摄像头，又立马挪开了眼睛，“何先生，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收受病人的任何钱财，特别是在院内。”

这意思就是在院外是可以有例外的。

何浩洋心领神会，默默把支票收进了支票夹。

“明天注意收快递。”

胖医生谄媚地笑了笑，和刚才义正言辞的样子判若两人，职业操守什么的，已经被他丢到九霄云外了。

“何先生，我建议你这半个月最好换一家医院，这里各项操作都很严格，我们开的每一个单子，病人的每一份检查报告，都是要留档备查的，万一刘小姐发现哪里不对，追究起来，那倒霉的可不光我一个人。”

何浩洋瞥了一眼眼前的人，“你这胖子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又想拿钱又想撇干净责任，这世上恐怕没这么好的事情吧？”

“何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朋友是宝康医疗中心妇科的副主任，我帮你联系他，保证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你说半个月就半个月，一天都不会少。”

何浩洋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胖医生立马补充道，“你放心，一分钱都不再多要，刘小姐那边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何浩洋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胖医生的肩膀，起身去了病房。

虽然面对刘玉珏，何浩洋的耐心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是为了对付陆夜白，他不得不压着性子，把这个老女人哄好了。

何浩洋推开病房门，就见刘玉珏半坐在病床上，手放在肚子上，眼睛也无神地盯着肚子，脸色苍白，有人推门进来她都没有发觉。

何浩洋走到病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刘玉珏的手，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副后悔自责的模样。

刘玉珏抬眼看了何浩洋一样，神情有点慌乱，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何浩洋握得很紧，抽了两下抽不出来她也就放弃了。

“玉珏，我……”

何浩洋低着头，要不是刚刚在医生办公室，那个用一百万也要保住死胎的人也是他，看他这样子，都快要相信他是真的懊悔万分了。

“孩子没事吧？”

刘玉珏淡淡地开口，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孩子没事，但是医生说你最近最好都卧床休息，等到三个月后稳定一点了，再下床是最稳妥的。”

说辞都是胖医生想好的，何浩洋只要这照着说就好。

刘玉珏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自己会留意的。”

刘玉珏隔着白色的被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庆幸还好孩子没事。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

何浩洋见刘玉珏没有怀疑自己的说辞，两只手都抓住了刘玉珏的小手，“玉珏，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生气就好，行吗？”

刘玉珏摇摇头，“孩子没事就可以了。”

“实在是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我本来就忙得心烦，加上你还跑过来跟我说让我帮陆夜白，我真的是太生气了，你是我的女人啊，是我孩子妈妈，试问那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女人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玉珏，我这是太在乎你，真的是太在乎你了……”

刘玉珏看了一眼窗外，眼眶红红的，“我对陆夜白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了，不管你信不信。至于帮盛世集团，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也不用勉强。”

“我帮！真的，今天下午我已经跟盛世集团签了好几个合同了，而且也对外宣布了今后会跟盛世集团有长期合作。”

何浩洋坐到床边上，把刘玉珏搂进了怀里，“玉珏，这都是为了你，你知道我是顶着董事会多大的压力去跟盛世合作的吗，盛世集团现在是墙倒众人推，跟他们合作只有风险，一点利益都看不到，要不是因为你，这次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管的。”

刘玉珏抿唇，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光从他出手帮盛世的这件事情来看，刘玉珏是真的挺感谢他的。

“玉珏，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为了你，就是不让我当这个董事长都没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么着急地把我爸赶下台，着急地上位，都是为了早日掌何家的大权，好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何家的夫人。”

女人都是耳根子软的，再加上何浩洋的戏实在演得太好，刘玉珏根本分不清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真假参半，刘玉珏还是信了。

“浩洋，我对陆夜白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了，现在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等宝宝出生了，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我知道，我知道。”何浩洋把刘玉珏抱紧了些，“都是我不好，玉珏，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改，一定改。”

刘玉珏心里有点无力，虽然都说会动手的男人，有了一次就再也改不了了，可是她除了相信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管她再怎么委屈，都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刘玉珏闭上了眼睛，暗示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眼睛刚一闭上，一两滴清凉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

麓山别墅。

灯光温暖，菜香四溢。

“妈咪，吃虾！”

“谢谢包子，你也快点吃，不然一会菜凉了。”

“好！”

松松笑眯眯地点头，嘴上说着好，手上却没停下来，满手都是油，把剥好的虾放到程安沐面前的碟子里，虽然剥得并不是很干净，但是却剥得很认真。

程安沐看着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快放满的虾仁，估计一整盘虾都在自己这里了。

这父子俩是见自己手不方便，又喜欢吃虾，一顿饭都在给自己剥了。

“好啦，你俩也快吃，别弄得我好像是个残疾人一样。”

程安沐一边说一边拿勺子把虾分给两人，虽然陆夜白现在失业了，但是日子也还没过到吃个虾都要谦让的地步吧。

松松挥舞着银色的小叉子，一口一个肥嘟嘟的虾仁，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陆夜白一直忙着给程安沐夹菜，盛骨头汤，自己没吃几口，但看着这两个吃得开心的人，陆夜白觉得自己也已经跟着吃饱了。

“妈咪，今天松松能跟你睡吗？”

“好啊！”

“不能。”

陆夜白脸皮是真的厚，又不是问他，他倒是答得一点都不含糊。

“为什么？”

小包子塞了一口饭，鼓着小腮帮看着自家老爹，小表情里全是控诉。

“你妈咪手受伤了，万一你睡着了碰到她的手怎么办？”

小包子有点沮丧，不过却没有再坚持，他也很怕弄到程安沐的手，因为他真的不想妈咪再去医院了。

“那个大白啊，我的手没事了，而且松松睡觉很老实的……呃……吃饭！快吃饭……”

程安沐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陆夜白那眼神，吓得她赶紧闭了嘴，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好像跟别的男人睡觉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虽然这个男人才三岁。

“哎，明明是我拐回家的妈咪，怎么就上了大白的床呢？不公平，真不公平呀……”

小包子老气横秋地开口，逗得程安沐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明明陆夜白寡言稳重的，怎么养出个这么活宝的儿子。

实在是太可爱了！

“吃饭，下周末带你去极地海洋世界。”

陆夜白给松松夹了一筷子青菜，这臭小子喜欢吃肉，虽然蔬菜他也吃，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夹的。

“真的吗？”

一听能去念了好久的海洋世界，松松眼睛立马亮了，看着程安沐兴奋地开口，“妈咪也去吗？”

程安沐点头，“嗯，一起去！”

“好耶！我要去跟北极熊合影，我还要去喂海豚！”

陆夜白和程安沐相视一眼，程安沐的笑在脸上，陆夜白的笑在眼底。

这几天程安沐要不就是躺着，要不就是坐着，感觉整个人都胖了五斤，晚饭被这父子俩联手塞了这么多东西，现在肚子都是圆的。

陆夜白把厨房收拾干净，端着从医院带回来的提子，送到客厅去。

程安沐和小包子窝在沙发上，那舒服的样子就跟太上皇一样。

电视上放着少儿频道的《大耳朵图图》，都不用猜，这肯定是程安沐要看，因为小包子从来不看这种动画片。

偏偏程安沐还嘴硬，明明就是她自己想看，还硬是要说为了给萌包子培养童真。

“喏，吃点水果。”

松松也是吃饱了食困，加上这什么动画片他实在不喜欢，已经在程安沐怀里打瞌睡了，程安沐倒是看得起劲，摆了摆手，“不吃，晚饭吃太多，现在还撑呢。”

陆夜白看了一眼电视，反应和松松一样，极度嫌弃，听程安沐这么说，便提议道，“那去公园逛逛？今天云彩不多，星星应该好看。”

程安沐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自己是该运动运动了，欣然应允。

“妈咪，我也要去。”

小包子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虽然他已经有些困了，但是好几天没看到程安沐，今晚还不能跟她一起睡，说什么也要多黏着程安沐一会。

“去加件衣服，马上出发！”

松松听话地上楼去加衣服，陆夜白和程安沐回来后还没上过楼，外套都在楼下，两人就到玄关去等。

程安沐一只手打着石膏，穿鞋不怎么方便，好不容易把脚塞进去，鞋带却没本事系。

程安沐刚准备把鞋脱了换一双不用系鞋带的，陆夜白很自然地蹲下来帮程安沐系好了鞋带，没有一点犹豫，好像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一样。

程安沐的大眼睛弯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陆夜白的头发，“乖——”

陆夜白站起来看了这妞一眼，无奈地勾了勾唇，这没大没小的妞胆子是真挺大，狼脑袋都敢这么摸，也不怕被狼给一口吃了。

这辈子敢这么摸陆夜白脑袋的，除了程安沐就没别人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明明刚才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有了感兴趣的东西就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下来的。

“你慢点。”

陆夜白关心地提醒，可松松就跟没听到一样，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穿上鞋，一边牵起一只手，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大白，等春天来了我们在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吧？最好再种几棵树，几棵紫薇花，几棵桂花。”

“好，到时候我们去挑花种。”

“好啊，不然这么大的院子只用来停车那也太可惜了。嗯……最好摆上一套石桌椅，或者秋千椅什么的，等树长高了夏天就能在院子避暑，这样就不用躲在房子里吹空调了，环保健康。”

嗯，最重要的是省电。

“都听你的。”

对陆夜白而言，是因为程安沐，这里才有了家的意义，所以一切照她的喜好来就好，他完全没意见，只要家里有她，就够了。

程安沐回头看了一眼，除了草坪，什么都没有的花园，脑子里已经在计划着什么地方该种什么东西了。

不知不觉中，程安沐已经把这个地方也当成了自己的家，费心地规划着，努力营造出家的温暖，想给这两个男人一个温馨的港湾。

“松松也要种，松松要在院子里种松树！”

小包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很积极地插话。

“可以啊，到时候我们我们就种一棵松树苗，松松和小树一起长大，看看谁长得高。”

“妈咪你这真笨，人怎么可能比树长得高，松松是想着种松树的话，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就能砍下来做圣诞树啦！”

小包子语气那叫一个嫌弃，就好像嫌弃幼儿园里那些总是问弱智问题的小孩一样，其实明明就是他自己太早熟了，还要怪别人跟不上他的脚步。

程安沐低头看了走在两人中间的小包子一眼，嘴角抽了抽。

砍下来……

这小屁孩思考问题还真是实际……

亏程安沐还以为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一个松字，所以才对松树情有独钟，但没想到自己这是想太多了。

这只能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从三岁开始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安沐才发现这路跟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第一次跟陆夜白去摘星公园的时候，路上要隔好远才有一盏路灯，可现在一整条石子小路的两边都埋了地灯。

橘色的光暖暖的，驱散了夜晚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