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如归去（1/2）

妖后之事一了，终于到告别时刻。

无尘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再见范百里，可是这消息，并不能和天气一样让人畅快。

托付之人死于一次意外，并无半分文字留下，就无从得知当年情形。

失望是人间一大痛苦，尤其是漫长期待后的失望，会突然抽走所有气力。

形若槁木，脸若死灰，便是此时之人，范百里虽不至于此，却也好不到哪去。

本是寄予厚望的法明之行，最终以身份线索中断做结尾。虽然他功力如飞猛进，却并不能心怀通畅。

心心念念的身世线索，再一次中断，下次有线索，不知到猴年马月。

这便是命运造化弄人吧。

凌云，紫梅轩，紫云亭下。

陆子萱和林倾雪相对而坐，一壶茶不再有热气，想是呆了不短时间。

“雪姐姐，一转眼范百里走的时间不短了。”

“是啊，算起来半年有余。怎会突然提起他？”林倾雪提起茶壶，倒些茶水出来，不过，她并未将杯中之前剩水倒出。

陆子萱也未注意到此细节，只是端起杯来，吹了几口不存在的热气，继续说，“最近大召经常找我去切磋功法，但是每到此刻我就想起那个离开的家伙。以前不觉得，现在离开天字甲一号院，才觉得，那确实是极好之处。”

“我看不是因为地方，是因为人吧。”

陆子萱又端起杯子喝着剩不多的残根，“哪有，哪有，雪姐姐取笑与我。”声音之中，明显带着几丝紧张。不过，她没注意到的是，林顷雪竟然也有些失常，远不似平时那般镇静。

“大召和我不是都在呢，张小薇也快些进来了吧，有时间回去看看不就差不离？”

“嗯，那还好啊”小陆激动的说，林倾雪表情也松快些。突然，小陆面色一变，“还缺个人啊。”林一听这句，心也跟着沉下去……

半晌，林倾雪再倒上一杯茶，不过，她并未给子萱倒，还是小陆自己拿过茶壶斟了一杯凉透的茶水。

一会，约莫是做了极难决定，她说，“子萱，你不会是对范百里有特别意思吧。”说完，手掌攥得极紧，似乎是等待审判。

只见小陆眨巴眼睛，看着斜上方纠结一会，才开口，“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更开心，不见时更期待和大召一起时，便不会有此种，我也说不清啦。”

说完，放下茶杯就跑了，看那脸颊绯红，像极两块飘飞的彤云。人影渐远，一阵风似的不见踪影。

过了许久，雕像似的林倾雪才动了一动，饮一杯变得发寒的茶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手上稍微发力，一团火焰飞起，手中信件便腾起一团火焰，上下翻滚，左右跳动，正如火焰主人的心情，激荡不平，随后化作飞灰，烟消云散，一切如常。

“或许，有些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子萱，应当是佳人。”

说完，转身离去，步履扎实，指向的，正是练功房位置。

墨雪舞起暗香浮动，搭配林倾雪的白衣飘飞，是一副广寒宫才有的景象，那一招剑指九天，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在其中，那一剑寒梅，有无尽的孤芳自赏在剑下。

是谁带来的伤，又是谁带走了情，只留下一缕缕孤寂在此间？

终于到收式，这剑舞，比平时更加萧瑟，周遭一阵寒意，比平时低了不少温度，若是人靠近，恐怕以为有人在此处修炼寒霜阁秘术。

那一剑挥去的，是三千烦恼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