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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良人(正文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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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这句话, 请12小时后再来。  童延凑到在这人耳朵边上问了一句话。

调酒师做捧心状,“你弯了?对象不是我?”

童延说:“哥哥, 没跟你闹着玩儿,饶了我吧。”

调酒师说:“什么叫gay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大家爱好各不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躺平给艹, 咱俩来个友情炮?”

童延说:“当我没问。”

作势离开, 立刻就被调酒师一把抓住了手腕, 童延回头一脸得意,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调酒师这下有了几分正形,“你总得说说是什么样的gay, 多大年纪, 什么个性, 做什么的。还有,1还是0?”

童延自然照着聂铮的样回答,正经人, 特正经的那种,还有钱有势,年纪三十,看起来不像个零。

调酒师摸下巴,“是个叔啊, 你是想睡了人家呢, 还是要认真谈个恋爱?”

童延想都没想, “睡就行了, 俩男人爱来爱去你肉麻不肉麻?”

调酒师:“……”

童延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调酒师告诉他:“那我估计你说的这位喜欢清纯点的处男。还没开窍懵懵懂懂,夸张点说,摸着别人硬了,还一时反应不过来问声怎么藏了根棒子那种。”

童延只觉被当成了傻子,这特么得是个小姑娘吧?

“夸张!说了是夸张?你得意会,程度自己拿捏。你想想啊,男人到三十那功能总要打折扣,需求太强的招呼不住啊。在床上哪一型最合意?当然是不经人事的雏儿,没比较就没伤害懂不懂?”

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童延没全信,但也觉得不是完全没道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最后他思量半晌,在旁人意见上又加了点个人心得,再次调整了朝金主进击的最佳人设,倒也跟他最初的想法没差太远:傻白甜。而且还得是个屁事不懂的傻白甜。

他做好了打动金主的所有准备,走心程度把自己都感动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在第二天,谁知道天还没亮就接了个电话,公司那边通知他们立刻过去收拾东西搬家,他们的形体训练室要从地下车库边的水帘洞迁到二楼。

这是天大的好事儿,且不谈整个雨季他们在水帘洞待得多难受憋屈,能堂而皇之从正厅进电梯至少说明他们这群扒在船底的藤壶螺壳,终于被上头重视了。

童延从床上跳起来套上衣服就往外冲,一刻都没敢耽搁。到公司,发现二楼存物柜和设备都现成,比之前用的好了几倍还不止,他们只需要把自己那点私物捯饬利落。这活儿不了多长时间,童延心里挂着正事,二十分钟内全部解决完毕,也顾不上跟同一个洞里的猴子们扎堆高兴,推门就走。

可临出门时听见有只猴子在他身后说:“谁的安排?那还用得着说,聂先生呗,他昨天顺脚来看一趟,今儿就有人叫着咱们搬上来,还能是别人?”

童延脚步顿了下,今天这好事儿是谁促成的,他还真没停下来细想。

可眼下看来,是聂铮,只能是聂铮。

毕竟,从签约到现在,除了聂先生,公司上下就连打扫清洁的大妈都不屑正眼瞧他们。

童延突然就迷茫了。

这天他日程特别紧,上午还有个私活儿是给一汉服工作室拍照片,拍摄地点是在南郊的山脚,童延就一直迷茫到山脚。

一时觉着今天这甜头分摊到这么多人头上可惜,紧着他一个多好。一时又觉得聂铮人其实个好人,而他自己满肚子坏水,活像是个算计唐僧等着吃肉的妖怪。

昨天听说的地址刚好离这不远,但他突然就不那么想去了。

刚好一个景拍完,新造型摆上,工作室女老板来替他整理衣带,啧啧赞叹,“韩子高要是长成你这样,我就明白他怎么能从一个卖鞋的穷小子做成男皇后了。”

穷小子?

童延瞬间清醒,顿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纠结个屁啊,没个好家底还非害上富贵病,矫情!人傻是福,自己落个光明磊落说起来好听,可那也真是生活优渥才捣腾得起的玩意儿。

可他不是,当个好人对他来说太奢侈。

所以他今天到底还得按计划行事,去巧遇他的聂先生。

只是照片拍完,女老板给他结钱时,童延拈起旁边还没来得及收进箱子里的黑檀岫玉莲簪,“姐姐,我少拿点钱,你把这个算我。连盒子一块儿,行吗?”

就当是他最后一次奢侈。

女老板和摄影师一行人回城,童延没搭顺风车,打个招呼告别,骑着自行车就晃悠悠地往另一头去了。没跑多久上了水泥路,前方就是村落,不一会儿又看见路牌,正是他找的那个。这村子看起来富足,比他家那片还像城市,路边一溜的小楼整齐排列,快到午饭时间,各家院门竟然都关着,路上没什么人。

就顺着门牌找,终于瞧见前边路口上,一栋青顶白墙小楼雅致得格外显眼。他心脏砰砰跳,就是这儿了!

童延撩腿下车,歪在墙角,从包里掏出个小扳手对着前轱辘轮轴利落地几下捣鼓,再推车试了下,前轮动得无比艰难,这才把工具揣回去,手架起自行车到那楼院门前边,伸手拍门。

“是谁啊?”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但院子里头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童延又拍了两下,“我是过路的,车突然坏了,能借个扳手起子吗?”

吱吖一声,沉沉的黑铁院门上,小门撕开一条缝。

聂铮就站在门里头,一手握着把手,眉皱了起来,似是意外又似是质疑,“是你?”

童延大惊失色,“聂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

聂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可能他这种出身,即使爹不疼娘不爱,身边看顾的人多,幼时日子也不会过得太惨。这院子里住的就是从小照顾他的老保姆,从他坠地时开始带起,在他童年被外公赵老先生带走时又跟着去了国外,一直到他成年才回乡。

聂铮每每回国,抽得出空时会来看看这位视他如己出老太太。

他来是理所当然,可童延出现在这儿就不那么寻常了。想着这段时日接二连三的巧遇,到这个时候,聂铮终于开始怀疑这个巧字的真实性。

但他还是把童延让进了院子,往里走时瞥一眼几乎要晃下来的自行车前轮,淡淡地问:“出来踏青?”

童延这边标准答案当然是一早想好的,“不是,我外婆有个老朋友南边山里守林子种树,今儿我就是被差着进去看看顺便送点儿东西,我这任务是完成了,正准备回城,没想到车在路上不听使唤了。”人是真实存在的人,离得也没多远,不怕聂铮打听。送东西是假的,但谁特么闲得慌真跑去山里盘问?

聂铮突然也觉得自己多疑了,他今天往这儿来,连最亲信的秘书都没知会。真知道的那位,童延够不着。这孩子路上抛锚确实倒霉,他与人方便是应该的事,只是,怕是搅了老太太的清静。

可他刚支使童延把车放在空地上,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了,“是谁啊?”

聂铮说:“从这路过的,车坏了进来借修理工具,刚巧认识。”接着介绍,“这是童延。”又对童延说:“这位,你就叫……夏奶奶吧。”

童延不疑有他,站直身子,十分乖巧地说:“夏奶奶好。”

老太太浑浊的眼光一触到童延那张脸就定住了,“哎——”颤巍巍抬手揉了下眼睛,又上前一步冲着人仔细看,大喜过望,“好俊的孩子!哎,坐,快坐下说话,正好赶着饭点,就留下一块儿吃饭吧。”

童延:“……”哈?第二阶段目标提前达成?

一声奶奶还真没白叫。

夏老太还在粘着童延瞧,就差喜极而泣伸手摸脸了,“孩子,你模样生得真好。”

聂铮:“……”这看脸的世界……

只得开口提醒,“夏姨。”

夏老太太这才回神,“欸!我知道,我这就做饭去。”

童延:“……”好像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对?刚才聂铮自己管老太太叫什么来着?

不管颜控的思维多难理解,童延到底是留下了,当然推一推意识一下客气是免不了的,最后还是聂铮开了口,“你就算现在出发,回城也得是下午一点后。待会儿我带你回城,车也不用现在急着修。”

童延开始表演,没马上答应,而是装出几分茫然神色,呆呆的,“……啊?”

漂亮!这才是天降鸿福!刚才开场那段各种意外啼笑皆非,他连装都不用装就一脸懵。接下来人留下吃饭,难得跟金主独处,人设还得继续套下去。可懵懂无知的傻白甜修车,要是忍不住把他如火纯情的技巧露出来,那还不得崩出个东非大裂谷?

可这天的东非大裂谷显然没应在他身上,聂铮替他拿主意,“就这么定了,这边坐。”童延心里乐开,佯装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就眼见着聂铮转身在院中的紫藤架下坐下了。

坐下还不算,藤架石桌边矮凳上摆着一个大簸箩,出手就是十位数的混血大佬聂先生很自然地从里头拿出一个半成的藤篓子,就这样慢条斯理地编了起来。

童延:“……”哈哈哈哈,神特么崩坏,怎么不干脆织毛衣?

他拼命忍笑,等那股子劲儿过去才敢开口,还硬抠出几分惊讶崇拜,“……哇哦!您还会做这个,好厉害!”

聂铮究竟教养良好,即使觉着这崇拜太过,回答时还是对上童延的眼睛,平静地说:“过奖,不难学。”

就这反应?童延继续演,在石桌另一边坐下,还找了一个最正确的姿势趴在桌上,手撑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认真”欣赏起来。

然后他就是在这时跟着聂铮在东非大裂谷会合的,这事童延过后每每细思都想扶额:

大概是为了给他加菜,老太太去后院抓了鸡。可还没进厨房,那鸡十分张狂地挣脱了,扑腾翅膀一跃三尺高,嘶叫着从童延脑袋上飞掠过去。

童延什么脾气?头上毛还竖着几根,心里骂着娘,笑眯眯地起身撩起了袖子,“放着我来!”

听见聂铮问了声,“你行?”依然没能把他拉住。

这还不止,把鸡逼到犄角旮旯,童延一把抓住。手里炸了毛的鸡疯了似地挣,他冲到水池边上,拿起刀照着鸡脖子就是一抹。

鲜血飞溅,世界安静,童延心里气也顺了。

转头就见聂铮高大的身子立在一边,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要完!懵懂无知的傻白甜还在吗?

童延倒竖的眉立刻平复下去,十分天真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谙世事小白兔样。亲娘老子欸,配着他手上脸上的血,好像,成恐怖片了?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聂铮突然笑了。唇角微微舒展,就像一尊完美无瑕的石像瞬间附着了血肉,一惯缺少情绪的英俊面容瞬时生动起来,依然深沉,可又出奇的迷人。

“干得不错,”聂铮说,“就这样,别客气。”

聂铮行止风姿庄重熟人皆知。到什么程度?回国前,他舅舅在赵老爷子私园的生日酒会,节目进行到深夜男男女女都难免有些忘形,聂铮一出现,在场最放浪形骸的都收敛了半分钟,直到他本人示意大家随意,仍有几个世交家的孩子自惭地不欲在他跟前丢了正形。

而到了此时,端肃成习惯的聂先生疲惫地靠住椅背闭目养神,“没事。”

没事才怪,聂铮何等人,要不是难受得脑子犯晕,何至于钱包被人撞地上都没发觉。

女秘书看一眼表,时针就快靠向那个罗马数字九,而聂铮连晚饭都没着落,她小心地问:“你想吃点什么?”

聂铮的答案丝毫不令她意外,“遵医嘱。”

只做最应该的选择,半点任性都没有。

女秘书应了声好,眼睛在聂铮深刻坚毅的侧脸停留几秒,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事勉强算是个意外,聂铮为什么会进医院,一个词就能说清。可究其来龙去脉和本质,还真是一言难尽。

聂铮到中部的c城参加一个会议,本来返程机票定在晚上八点。但下午在人还在酒店,她突然接到聂铮家里的电话:聂铮的母亲在老聂圈子的一个下午茶聚会上受了些刺激,心绞痛发作晕过去了。

他们买了最快的机票,心急如焚地赶回来。

传言中病得下不得床的聂母,却端端正正地跪在别墅客厅旁小佛堂的菩萨面前。显然又跟自己过不去,而且又是为了老聂外头那些事。

窗子紧闭,幽暗的小佛堂在香烟袅袅中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凉气,聂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守在她旁边的老妇人替她向聂铮诉苦:老聂外头那位也去了下午茶会,到离场时还缠走了老聂,完全没把正牌聂太太放眼里。

老聂从年轻时就不规矩,身边草来来去去永无穷匮。

聂铮的母亲则可怜可叹,一个世家小姐,又是赵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嫁给老聂后一边孜孜不倦地斗小三,一边用春天般的温暖容忍渣男,二十年如一日,说不是真爱没人信。

而聂铮在外公身边长大,完全不像这两人的亲儿子——他既不是情种,也不是风流种,心思全不在儿女私情。所以指望他明白夫妻间百转千回的纠葛,就像是一个极尽想象力的笑话。

果然,聂铮听完全部,在他母亲身后静立片刻,给了个一刀切的建议,“我再问一次,您确定不跟他离婚?”

聂母:“你出去!”

母子俩一前一后,一个跪得笔直,一个定立如松,跪着的说不出的固执,站着的本身那股凛然威严也透出来了,一时沉寂得骇人。

老妇人上前一步圆场:“太太跟先生可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哪能为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红脸,只怪姓明的那位把先生缠得太紧,光卡他的戏有什么用,要是能眼不见,太太也就心不烦了。哦,还有姓郑的……”

聂铮持身之端正一直是同龄人中的典范,他的对手从来都是各方大鳄。让这样一个大格局的老干部手撕小三脚踩私生子,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此时,“喵呜——”一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幽幽飘出来。

女秘书几乎条件反射顺着声音找,而后她看见一只伯曼猫顶着一身雪白蓬松的毛从佛龛柜角后边慢悠悠地晃出了身子。

她正要上前,被聂铮一个眼神止住了。

聂铮高大的背影仍岿然不动地矗立在原处,肩膀宽厚脊背挺直,昂然于世的强大。

片刻后,他说,“一年时间,我给您一个彻底的解决。”

出门时,女秘书看到聂铮脖子后头和眼周已经冒出疹子,上车,聂铮用墨镜挡去狼狈,只给司机一个指示:就近找家医院。

这就是他们出现在这家二甲医院的原因,聂铮从小就对猫过敏,第一次发作是在两岁时,险些救不回来。

聂母看来真是半点不记得了,又或者,跟老聂无关的所有事她都没心思注意。

不过聂铮也不需要任何人为他不平。

回到住处,他大步往屋里去,“跟徐老约在明天什么时间?”

这位徐老也是云星的董事,女秘书对boss无病无休惦记公事的性子习以为常,“上午十点。”

“嗯,”聂铮说,“现在就给董事长电话,说我请他务必到场。”

女秘书愣了愣,董事长自然就是老聂,早就定好的会面,突然加上去这么一位,看来,今天被聂母这样一催,聂铮到底是要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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