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隐-叶依然(1)——寂寞阁出品(1/2)
</strong>发表人:辰东书迷1
发表时间:(本文根据遮天女书友的亲身经历改编。)
下午明媚的阳光洒入病房,将病床上男孩的面色映得越发苍白。
一个中年男人轻握着男孩枯瘦的手掌,用不自然的微笑掩盖着原本的愁容,他轻声的说道:“爸爸出去一下,你自己先睡一会吧,要相信奇迹,你会好起来的。”而后,男人松开男孩的手,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被角,便转身离开了。
当中年男人走出去不久,男孩睁开了眼睛,尽管他满脸的病态,但那双眼却甚为有神。
男孩快速的穿好藏在床底的衣服,略显急切的走出了病房,而后朝医院的出口赶去,显然,他在跟踪他的爸爸。
中年男人左拐右转,走了大概半小时,来到了一片工地。
男孩悄悄的跟着,尽管路途不远,但被病魔折磨已久的他,身体非常不好,这点路,就把他累的气喘吁吁。
男孩看到爸爸刚走入工地,就碰到一个类似工头的人,那个人指手画脚的狠狠呵斥了他爸爸一顿,他的爸爸只能点头哈腰的应承着。而后,类似工头的人撇着嘴离开了,男孩的爸爸开始干活。
男孩静静的看着,他的眼泪无声的滴落,不远处,那个操劳一生的人,正在用已经不再挺直的瘦小脊背扛着一袋又一袋沉重的水泥,清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他黝黑的脸上,泛着汗水映出的微光,那是慈祥的色彩,那是在用自身的痛苦换取渺茫的未来。
男孩知道,为了给自己治病,家里已经负债累累,如今父亲年事已高,却仍然做着如此劳累的工作,这全都是为了他。男孩恨自己,他想过死,但他担心他死了之后爸爸会承受不住,他只能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
夜已深黑,男孩的爸爸依然吃力的劳作着,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男孩的眼泪早已流干,他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轻轻的转过身子,朝回医院的路走去。父子两人遥遥相对的背影,充满了凄凉和落寞。
这片区域刚拆迁不久,地上尽是瓦砾,幸好男孩离开医院的时候顺手带出一瓶药物,不然,恐怕他早已倒下了。
男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他神情木然,宛如一具会动的木偶,今天之前,他生命的意义是让父亲知道他还活着,而看到父亲处在如此的境况,他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回去后便自己结束性命。
男孩迈着无力的腿,在黑暗的掩映下,他仿佛是没有灵魂的僵尸,在这残破的废墟中茫然的游荡着。
随着时间流去,男孩越行越远,就在他即将走出废墟的那一刻,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外面窜了进来,一下撞在了男孩身上,男孩被那东西从失神中惊醒的同时,也重重的摔倒在地。男孩刚要惊呼出声,突然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那手黏糊糊的,散发着腥味,犹似沾满了血液。
男孩身体虚弱,他无力抵抗,只能认命般的被那只手拖到废墟里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而后,便是一片死寂。
男孩并不害怕,行将死去的他,已经忘记了恐惧,此时此刻,他心里的画面,仍是父亲扛着水泥艰难前行的身影,他一动不动,任凭那只手紧紧的捂着他的嘴。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捂在男孩嘴上的手松开了,随即,他背后传来轻柔的声音:“你可以走了。”
男孩没有立刻离开,他站起来,慢慢转过身,这里虽然甚为阴暗,但如此近的距离,男孩还是看清了情况,把他拖进来的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此时,这个女人正半靠在身后的断壁上,她仰着头,静视着身前的男孩。
“你受伤了?”方才被女人长时间捂着嘴,致使男孩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怎么知道?”女人的语气依然轻柔,但却有淡淡的笑意,仿佛一个大人在逗着小孩。
“你满身是血,把我的衣服都洇透了。”男孩似乎没有留意女人话里的调笑味道,他回答得很是认真。
“我止不住血,一会就会死,你快走吧,免得我死了吓到你。”女人说的满不在乎,仿佛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听了这样的话,任谁也不会觉得她真的会死,但男孩却相信,因为他们两个刚才贴得很近,他能够感觉女人一直在流血,现在他背上还沾染着一大片粘稠的液体,那都是她身上的血液。
男孩静默了一会,而后道:“我要救你。”话落,他便转身离去了,他所走的方向不是医院,而是工地。
男孩是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更明白生命的可贵,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女人死去而置之不理。
男孩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工地,他蹲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而后强自镇定的来到爸爸面前,在他爸爸惊诧的目光下,简要的说了下经过,二人便急忙朝着废墟里跑去。
男孩虽然极力的跑着,但他无法快起来,他爸爸只好背着他往前走,这样都比男孩自己走的速度快。
父子二人来到女人靠着的断墙处,女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她的头垂了下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接近,女人缓缓的抬起了头,她缓声道:“我以为你是怕我死后吓着你,假意说要救我才跑了,没想到你还真的能回来。”此时女人的话语尽管说得还算清晰,但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显然,她的生命已流逝了不少。
男孩的爸爸急忙上前,他背起女人,打算把她送到医院,可女人说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而后看了一眼男孩,便掉转身形,奔向他租住的小屋。
女人说:“我身上有枪伤,不能进医院。”
这样的话,怎能不让一个一辈子都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心里惊慌,男孩的爸爸第一意识便将女人与黑she会联系了起来,但这个男人却不忍去拂逆儿子的意愿,他还是选择了尽力去救背上的女人。
男孩父亲所租的屋子是个平房,很小,很乱,幸好是深夜,这里的人流又极为的少,因此他们来的时候,并未被人发现。
男孩父亲将女人轻轻放在床上,而后便急匆匆的出去了,他跑到小诊所,将门敲开,也不顾睡眼朦胧的江湖医生满脸的不快之色,急急买了酒精、消毒棉等所用之物,便又匆忙的回到家中。
这期间,男孩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
女人很美,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她闭着眼,宛如睡梦中的玫瑰公主,尽管满身鲜红,却掩盖不住她那曼妙的曲线,她就仿佛是获得了双腿的美人鱼,已然拥有了做为人的无暇之美,她的惊艳,即使在将死之时,都能晃花世俗的眼睛。
男孩并没有se欲之心,他只是出于欣赏的目的在看着女人,若他不是快死的人,势必抵不住眼前这梦寐难求的美人魅力,但此时,一切对他都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这时已顾不得男女之别了,男孩的爸爸用剪刀将女人衣服剪开,用毛巾擦去伤口的血污,他发现,枪伤在腿上,而且并不致命,最严重的是肩头处的一个大伤口,也不知是被什么利器戳出来的,那里依然在向外溢血。
男孩的爸爸取出消毒棉,将止血药、消炎药等混合在一起,一股脑的堵在了伤口处,而后用纱布轻轻的包好。腿上的枪伤比较棘手,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钳子,男孩的爸爸取来夹铁钉的长钳,用打火机烧了烧,又用酒精洗了一下,探进了女人腿上的伤口,由于灯光太暗,男孩便在旁边拿着手电筒补光,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弹头成功取出,包好伤口后,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这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女人的造化了。
下方的枪伤已经稳定下来,而肩上的伤口,明显还在流血,纱布已经透红了,起初父子俩都很紧张,但随着时间流逝,肩头纱布的红艳范围并没有继续蔓延,血算是止住了。
一番忙碌后,天光大亮,父子俩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男孩的爸爸将男孩送回医院,二人在医院里草草吃了些东西,又与值班护士解释了因何离开,当然,他们对护士说的都是假话。男孩一夜未归,医院的人找遍了都没有,最后甚至报了警,还好,警方不知道男孩爸爸的住处,要不然关于女人的事情必定会暴露。
待一切妥当后,男孩服下药物进入梦乡,男孩的爸爸回到家,将药片捣碎,撬开女人的嘴,用水将药面灌了下去。然后,这个满身疲累的父亲,又带着落寞的神情向工地走去,这一天一夜,他甚至没有休息过一分钟。
起初两天,女人一直在发高烧,渐渐的,烧退了,体温恢复了正常,在第四天的时候,女人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的是男孩,他正如从前那样,静静的欣赏着她。
女人笑了,但眼里却流着泪,她的声音依旧轻柔,由于久未开口,此时带着淡淡的嘶哑:“我的生命,属于你。”
男孩用纸巾擦去女人脸上的泪痕,他的脸也带着微笑,只是笑中掺杂着无奈:“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属于我,还不如属于我爸爸,我想你替我照顾他,你若不愿意,我也并不勉强,但请你好好活下去,生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把它给了我,请替我幸福的活着。”
男孩的话让女人深感诧异,而后,他们便进行了一次长谈。
男孩名叫辰帆,今年18岁,他患有n2g血液坏死病,这是近年来出现的新病种,这种病不能医治,只有等死,男孩现在只靠一些辅助类药物续命,即使如此,他的生命也仅剩下一年了。
女人21岁,名叫叶依然,她说自己是一所ktv里的伴唱小姐,当时有黑she会火拼,因此受到波及,那些人要杀人灭口,她险死还生的逃了出来,撞到辰帆,实属偶然,因为后面有人追赶,为了避免露出马脚,这才将辰帆拖进废墟。
五个月后,叶依然身体完全康复,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三人已宛如一家,为了庆祝叶依然重拾健康,辰帆的爸爸不惜掏出血汗钱“奢侈”的庆祝了一回,面对这个满脸沧桑的老人那朴实的笑容,叶依然和辰帆不禁泪流满面。
可第二天,叶依然竟消失不见了,辰帆和父亲仿若置身迷雾,他们实在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连声招呼都没打,两人也只有在内心中叹气,他们不能去寻找她,也无法去找她,因为,此时辰帆的命,仅有五个月了。
叶依然的离开,似乎给了他们不轻的打击,二人暮气沉沉,父亲想用假笑来掩盖愁容,可他再也装不出来了。
时光如水,一刻不停的流去,辰帆寻死的想法被叶依然这件事情岔过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兴起,他虽然不惧怕死亡,却舍不下自己的父亲。
这一天,辰帆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他突然闻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睁开眼,果不其然,叶依然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就如同当初他看着负伤的她那样,而他闻到的味道,便是叶依然身上独有的香味。
“我说过,我的生命,属于你,现在,我将离开这里,但要和你一起。”叶依然的笑容宛如划破时空的梦幻,窗外的阳光都为之暗淡,她的声音比过去更柔了,仿佛温热的泉水,滋润着病房里的一切。
辰帆一阵恍惚,也不知是病重头脑不清,还是叶依然的魅力太强,他无法忘记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一个月,但在她的笑容之下,却难以兴起一丝责怪,最后,他无奈着道:“你比过去更迷人了,连我这要死的人都抵抗不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叶依然笑容依旧,仿佛静夜里的明月,晕染着洁白的光辉。
“我去哪都无所谓,就算是地狱我也不怕,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父亲。”想到了父亲,辰帆的眼角不禁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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