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命运の疏导（1/2）

迷迷蒙蒙中, 仿佛谁的记忆如同老旧电影一般放映着……

到底为什么会执着于自己的弟弟呢？她或许是知道的，但是却故意忽略了。

她的出生, 给尤瑟王的是期待之后的失望——明明也继承了强大的力量，可惜是个女孩，并且，没有与之匹配的器量, 更不用说获得人民的爱戴了。

‘那不是摩根大人吗？’

‘看上去果然不好相处……性格和王一点都不像呢。’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听说上一个得罪了摩根大人的侍女就是被诅咒而亡的……那种力量简直防不胜防……’

她的脚步一顿, 又自若地从背后走过了那两个议论纷纷的侍从身旁,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两人眼中惊恐的神色，作为有名的魔女,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视线，只是, 多少还是不会不爽罢了。

没错, 那个侍女就是被她施加了诅咒，在痛苦无助中死去的，但那又如何？谁让区区仆人竟然敢随口议论她的是非？！她勾起唇角, 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根发丝。

‘碍眼的东西, 还是尽早清除掉才好, 既然有胆量嚼舌根, 那就承担我的怒火吧！’

‘摩根，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包含着失望和恨铁不成钢, 他的眼神充满着审视……以及否定。

‘你太过执迷于力量了。’

‘父王！力量强大有什么不好？！他们那样诋毁我只是嫉妒我的天赋——’

‘不用多说了，沉迷于这种歪门邪道的你，也就仅仅如此了。’

‘父——’

‘我已经决定了，不久后要把你的弟弟亚瑟接回来，他比你更有一个王族的气度。’

‘！’

从此，少女为了维持所谓的王族风度，除了自己痴迷的魔法以外，又给自己增加了极多的礼仪修养课程，逐渐变成了优雅美艳，又极富有王者风度的女子，可是，尽管她能在行为举止上做到模板的模样，却还是没有得到尤瑟王的认同，而国家的人民和臣子们，更是对她的恐惧一天天加深。

‘竟然用了那么残忍的手段，摩根大人真是冷酷无情啊。’

‘这样残忍的魔女怎么可以成为一国之君！？’

‘竟然用那种手段——’

少女承受着冲入异样的目光，感受着人们的疏远，不由得怒火中烧，发出了不满地质问。

‘为什么，父王，根本不需要什么弟弟——这次的战争也是在我的带领下取得大胜的啊！’

‘摩根，我的孩子啊……你赢了，因为你获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你的方法错了，你又输了。’

‘开什么玩笑！我只不过是牺牲了几十个士兵就咒死了邻国的王族，使我国不战而胜，我有什么错！我的力量可以本就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强者才能生存，相较而言，这点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吧？！反正，不过是一些贱民罢了，本就是该为国效死！’

‘摩根，你爱这个国家吗？’

‘这是当然的！我可是您，伟大的尤瑟王之子，我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国家呢？’

‘然而，把人民和王国分开看的你，只会高高在上的俯视，眼中没有人民的你，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的。’

‘开什么玩笑！我天生就站在高点，是潘德拉贡的王族，我凭什么要——这只是你的借口吧！你只是因为我是女子才想把那个弟弟接回来不是吗？！’

‘见到他之后，你会明白的。’

摩根不甘心的反驳在尤瑟王眼里不值一提，那不甘和怨念也被尤瑟王给忽视了，他这个女儿确实力量强大，不过正如他所言，摩根已经走了歪路，如果没有人引导的话——不过，偷偷见过那孩子一面的尤瑟王，对于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就算是已经被称为‘血红魔女’的摩根，那个孩子也一定没问题的。

事实正如尤瑟王所料，尽管摩根表面上还是冷淡高傲，带着厌恶的口吻对待着她的弟弟亚瑟·潘德拉贡，然而，亚瑟却依然笑脸相迎，甚至逐步走入了她的心里。

摩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完美合格的王族继承人，不能够理解父王的否定，愤怒于父王的偏心，然而，在接触到那个传说中的弟弟之后，她却是终于明白，自己欠缺的是什么了。

与被人们厌恶恐惧，避若蛇蝎的，只存在于邪恶和黑暗传说中的她不同，她的弟弟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让她忍不住遮上双眼，排斥又忍不住靠近——他也是，除了父王以外，第一个敢于正视她的人了。

不过，不同于父王对她总是饱含着失望和否定的眼神，亚瑟的眼眸如同湖水一般清澈而透亮，总是不含任何负面情绪，温柔地对她浅笑。

‘都说了不要来烦我！不是说了我很讨厌你嘛！’

‘可是我倒是不讨厌你呀，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王姐你并不讨厌我呢。’

‘……你不知道吗？他们都叫我【血红魔女】，靠近我的话，就要做好被我献祭的准备……’

‘啊，是这样啊。’

‘……’

正当摩根沉默地以为这个一向正大光明的弟弟会因此也讨厌上她时，她听见了一句意想不到的问话。

‘但是，你也说了，是【他们】说吧？那么，告诉我，你是吗？’

金发碧眼的少年眼中满是认真，甚至有些钦佩，让摩根还没来得及愤怒这句调侃，便手足无措起来，因为少年的目光太过诚恳，甚至让她都以为，自己做出了某些很了不起，很伟大的事情。

‘虽然不是很清楚详情，但是，摩根王姐你确实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吧？你的初衷并非是享受杀戮，痴迷于黑魔法而牺牲人民。’

‘……’

‘我不赞同你的手段，我也不觉得他人排斥你这种方式是错误的，只是，他们都没有看到王姐你的良苦用心罢了。’

‘……’她才不在乎那些贱民怎么说呢！只是被嚼舌头不爽罢了！

‘总之，我觉得王姐你的出发点虽好，但是不被人理解啊。’少年叹了口气，‘明明从结果而言于国有利，但是，这样的你却不被大家所承认，未免也太辛苦了……’

‘哼，你是在可怜我嘛！我才不稀罕！’

‘嗯，只是觉得你很寂寞……对了，其实我也挺寂寞的，毕竟整个王族同龄人不多嘛，我寂寞想要人陪不可以吗？’

‘……’

‘对了，摩根你不是有治愈的能力吗？【治愈魔女】的称号可比【血红魔女】好听多了，一会儿我们练习中受的伤就拜托你了。’

‘我还没答应！别给我自说自话！’

那一刻，摩根口中倔强着，内心里却默默地把真相掩埋了下去。

实际上，要不是父王拦着，她是很想用些士兵做实验的，并且敌我不分的那种，但是，既然亚瑟觉得她是为了国家考虑，无私地背后奉献的话……听起来也不错？

真相，就让它永远埋藏下去好了。

能够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体会他人的痛苦，能够纠正臣子的错误，并原谅包容他人的错误，能够听得进善意的劝谏，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地处理政务……

越是相处，摩根就越是明白为何父王会放弃了她，而选择了弟弟，亚瑟的身上确实有着太多她做不到的优点，尤其是，哪怕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有意识地去模仿学习，却也始终无法忍受。

‘我是王族，为何要对他们平等以待？’

‘我是天生的强者，怎么可能体会他们的痛苦？！’

‘我才是王族继承人，为什么要被臣子们指指点点？’

‘我才是该做出决定的人，为什么要迎合别人的谏言？！’

她也完全理解了，尤瑟王说她没有问题王者气度的理由，不过，这一次，她心甘情愿地认输，哪怕在面子上老是和亚瑟对着干，甚至是冷眼相待，以至于叔父伏提庚叛乱之际还拉拢她，以为她被亚瑟抢夺了地位而怀恨在心，可实际上，她表面答应了，却是不经意地把消息泄露给了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