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搬家途中遇到拦路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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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校那时有两台大解放牌货车,有什么事就用用,据说像我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用的。有家室,东西多,需要用车拉,给领导谈了,而且需要用的不是一辆是两辆,领导听了,吓了一大跳,说你这个刚结婚的年轻人哪来的这许多东西?我给他讲了一下,你看,家里给置办的家具就要一车,还有一些烧柴。领导无奈,只好一次给了两台解放牌大货车。其实,我还有个小算盘,在我们市里缺烧柴,我们县有“柈子”。尤其是在我们县农村,烧的都是这种“柈子”,它是粗大的木头用锯截成约半米长的段儿,再一劈几掰儿,再摞成一米高四米长的一溜,这才是一个“柈子”。正好让我岳父家在道班上给买几个,才十元一个(有些地区称一个为一溜),那时的道班都在农村,姑娘搬家,岳父也算给送点儿陪嫁吧,就这么决定了。这么两台大车,这么也要去几个人哪,其实,装车不用,那边儿有人,我的同学我爸爸单位的人有许多,那时哪有像现在这样的搬家公司啊,是这样的方便,只管给钱,什么也不用自己操心,那时要需要自己找人帮忙的。另外路上也要有个照应的,我这边就找了两个人,一位是贾胖子,就是前边说的贾老师,他能说会道,能吃能喝,吃饭喝酒时还能嚎两嗓子,唱支歌助助兴,认识人还多。还有一位是体育老师,身体很好,他俩都是“哈师大”毕业的“工农兵”学员,和贾老师同届毕业,很热心助人,也能喝酒,和老贾相配一胖一瘦,干什么他俩都在一起,一是搞文艺的,一是搞体育的,大家称他俩是林校的“哼哈二将”。这两人帮我了几十年,后来我弟弟考大学考体育术科,什么是术科呢,就是要在市里测试体育的几个项目,如四百米跑、掷铅球等,以后到“佳木斯”市、“南查”市也是找了他俩帮忙的。好了,我们两台车两个司机共五个人,虽然长途跋涉,人也够了,于是我们就向我们县进发。
到了县里的家,少不了大吃大喝一番儿,贾老师他们二位在喝酒之余,也向我爸爸他们介绍了我在林校的“丰功伟绩”。说我的工作如何出色,下棋多么好,喝酒是怎样能喝,又是大学文凭,是林校的杰出典范,非常有发展前途,他是真会捧场。那位体育老师在旁边给他溜缝儿,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我爸妈说的眉开眼笑,感到我林校真是去对了,那里不仅大有前途,而且我的人缘又这样的好。介绍后,喝完酒,这些同学七手八脚把五六件大家具装上车,就向我们市进发。车走到稻田村又停下再装载“柈子”,在我岳父那里装上了五六个“柈子”后,满满两大车,又开始长途跋涉。
说是长途跋涉也不算是过分,这两个开车的驾驶员也没走过这样的山区公路,一是道路窄的仅能容一辆车,对方来车相遇时怎么办呢,养路工人每逢几百米在路上加宽一点儿,这叫“错车道”,两车相遇时在此处交汇,有时车辆开过了这个“错车道”,离它近的再慢慢倒车回去再错开车,况且都是高山峻岭,仅一座大山就要爬几十分钟(现在这种情况不多了,边疆修公路以来,已经改掉了爬山的道路),两台车就这样前行。已经是很晚,天已黑下来了。
这时,走到我们县至汤旺河中间,忽听两声枪响,其中一颗子弹竟然打碎了前倒车镜,倒是打得很准。我们的汽车连忙找了个错车道停了下来。我惊慌之中也跟着下了车,在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土匪?就像人常说的那样,土匪举着枪拦路大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但是,解放了这许多年,东北的土匪早已经绝迹了啊。我下了车向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有。这时从车后面开来一辆吉普车东拐西拐贴着我们的车身开到车头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拿把手枪,这家伙穿件黑皮夹克棉衣,边下车走来边嘴里骂骂咧咧地嚷道:“妈的,这么长时间不给让路,我看看这车是哪里来的”。原来他说是县公安局的车,拉着他们单位的领导去市里开会,跟了我们的车很长时间,他们的车总是按喇叭,我们的车也不给让路,后来他们急了就鸣枪警告也没用,于是就想用枪打车的轮胎,因车太颠簸瞄不准才碰巧打碎了倒车镜。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我们的司机很少驾车在这样的山路上行驶,车上装载的“柈子”又挡住了倒车镜的视线,又是黑夜,这个司机是我校赵书记的儿子,他有个特点,外号叫“赵迷糊”,只顾向前开车,也没想到后面有车速度比它快,也没考虑到要压其它的车不让车,这样不知不觉阻挡了这个吉普车这么长时间。但是,即使这么长时间也不能用枪打啊。原来我们县开车的就有这个习惯,因为路狭窄,我们县的货车司机若货装的多,有隔段时间下来要向后看一看的习惯,那个年代从我们县向外出去的货车基本上是县里的,开车的都熟悉,他们也想不到是我们市里的,误以为是哪个司机故意找他们的别扭,加之拉的又是公安局的领导,于是他的随员脾气太火爆,打你的车又如何,轮胎打爆了顶多修修车,倒车镜打碎了也无所谓,那时也没有什么法律、法规可讲,这县的司机就是“匪气”惯了。我们县那个地方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那时就有这样一个故事,是我一个同学给我讲的。一次,我们县水产公司的人在“路县”(路北县在我们县东邻,也在黑龙江边)买鱼,是“大马哈”鱼。“大马哈”鱼就是现在的鲑鱼,是江里生,海里长的鱼,就是日本人吃的那个“生鱼片”最好的鱼,过去还没出现人工养殖的。黑龙江是我国第四大江,“大马哈”也是黑龙江的特产,每年的秋冬之交是“大马哈”鱼的收获季节,沿江各县水产公司趁这时组织收购,“大马哈”的鱼子是加工后出口换汇的值钱东西,说这东西做成“鱼子酱”欧洲国家很受欢迎,但各地有政策,就是不允许外地的人到本县来收购,尤其是沿江的邻县。“路北”县和我们县紧挨着,在我们县东面,这我们县的人去那里也不敢明目张胆,悄悄地进行,这次在那里买鱼就被“路北”县的人发现了。一车冻鱼,这鱼被在冷库里冻住以后,一条一条冻得硬邦邦的,一般的很匀称,六七斤一条,我们县的人在鱼被扣住后,急忙派人回我们县报告。县领导一听想,这“路北”县太欺负人了,竟敢扣押我们县的鱼(我们县不大,但比“路北”县是大,平时也根本瞧不起他们),可能这领导也没太考虑,就派了一个班的武装基干民兵到路北县把这车鱼给要过来。
到了地方后,他们三下五除二,把路北县的几个看车的捆绑起来,那都是在荒山野岭的地方,可是不小心跑了一个。这跑了的一个就去他们的县里领导报了信,无疑说的是很夸张,大概是抢鱼的人如何野蛮、如何不讲理、如何对路北县的人不客气之类的话,还携带着武器等。这路北县的领导一听此事,顿时怒发冲冠,气不打一处来。想:平时就被你们欺负我们县惯了,总是看不起我们路北县。这次,哼!于是就如此这般这般地安排了一下。他派人去军队边防站报告一个消息,说一帮地痞无赖带着武器抢了他们的鱼,请派解放军战士立即堵截拿回鱼。这边防军当官的一听地方上请求帮助,那是一定要支援的,“军队和老百姓是一家人嘛”。这军队可不是吃素的,平时也捞不到仗打,这次趁此机会干一下子,保不定会出现几个为民锄歼的模范人物呢,于是就用汽车载了两个班的战士,先埋伏在路北至我们县的公路旁,周围当然是高山峻岭,自然是十分有把握。当拉鱼的车进入伏击范围后,这些押运鱼的基干民兵在车上冻鱼的后面躲着冰冷的寒风时,一阵枪林弹雨过来,当即毙命一个,还有几个受了伤,其余的子弹打在冻鱼上不少,这些我们县剩余的“地痞无赖”们躲在车厢里就干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就这样中国人民解放军大获全胜,押着这些死的死、伤的伤的“地痞无赖”们回到路北县里领功。待事情真相大白后,边防军的军队头头自觉有罪,后被开除军籍,提前退伍了事,我们县和路北县的有关领导人员也被处理。
这个故事说完,就是说在遥远的边疆,有些人是无法无天。再说打我们车的这伙计还真有点儿倔脾气,非要我们道歉不可,要么就不开车,就这样对恃下去,这时贾胖子也偃旗息鼓了,不敢吭声,这样僵持了有近半个多小时。此时车上的领导下来了,过来盯了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不是粮食系统的小黄吗”,我看了看他,也没想起是谁,他说:“你忘了那年,你们粮油加工厂有小偷来着,我去你们单位破案,你分析得很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次”。哦!想起来了,这伙计要么提拔这么快,还是记忆力好,我俩连忙握手寒喧,这位领导是不是刚才在车上闭目养神呢,才下车。我这时才给他一来二去把事情解释了个清楚,他挥了挥手,说:“拉倒吧,都认识”,就这样,一场僵局才化解,上了车,这样我们一直把车开到了我们市林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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