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四章霍小山的悔,厂窖大垸屠杀(2/2)
可是,日军却是已经用汽艇把整个垸子围起来了,于是在那块滩涂之上三天之内就被屠杀了三万余人,强尖三千余人,当时日军在强尖时有一个口号叫“八岁以下不小,八十岁以上不老”!
就这屠杀烈度已经超过南京大屠杀了!
(注:垸yuán,中国湖南、湖北两省在湖泊地带挡水的堤圩,亦指堤所围住的地区)
霍小山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一年后恰巧碰到了那个曾经采访过自己的中央日报的记者。
那个记者给霍小山看了他的采访笔记。
亲历者一:“我当时在垸子中央自家的秧田里插秧呢,先是看有国军士兵难民从北面跑过来了,可是哪成想日本佬就跟着追上来了!
对他们这些人讲这前面没法再跑了,再跑就进水了,于是草丛、沟坎、麦地、猪圈就连各家的灶坑里都藏了人。
我吓得就往家里跑,自家三个茅草房里竟然藏了七十多个人!
那人有本村也的有北面来的难民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那时候谁管哪都往屋里钻。
过了没多久日本佬就端着枪冲进屋子里来了,见人就拿刺刀捅!
我当时躲在了门后,眼看着好几个人被他们捅的肠子都流出来了,我就吓得赶紧往外跑。
门口一个日本佬就用枪扎我,我一着急一躲一伸手就抓他那个刺刀上了!
日本佬的那个刺刀头儿上尖但刃口却还不算太快,那个日本佬把枪往上一撅就把我给撅起来了!
然后我就听旁边院子里有日本老佬在喊还有女人的叫声,那个日本佬就一抽刺刀奔我家旁边的院子去了,我这算捡了一条命,你看我手上这疤就是那个日本佬拽刺刀时留下来的。
后来等小鬼子走了,我回去才看到邻家那个怀孕的媳妇已经死了,那肚子上全都是日本人大头鞋的脚印子,那小孩是被那些日本佬硬给踩出来的啊!”
亲历者二:“我是最后一个被从房子里搜出去的。
我出去的时候七八十个男人已经集中到了场坪上了,他们的上衣已经被剥去,都被成串地绑在了一起,我因为出去的最晚衣服就没扒,被绑在了一个十三四人的人串里。
我一开始以为是不是日本佬要拉民夫啊,可这功夫日本佬就让我们全跪在地上就拿刺刀杀人了。
我看见前村的王木匠先挨的刺刀,他刚来得及喊了一声‘真的杀人啊!’就被日本人给捅死了!
手都被绑起来了,反抗也没有用,日本佬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杀。
杀到我时我没来得及被日本人扒去的棉衣救了我的命。
第一刀捅在我了肚子上,当时我还听见杀我的那个日本佬‘嗯嗯’用了两下劲才把刺刀捅了下来。
然后我记得那个日本佬又给我补了三刀,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那个场坪上已经全是死人了,一个挨一个的,身底下粘乎乎的都是血。
我看到我身旁边有一个伢子没有被杀死正在那哼啊哼的。
我怕他嚷让日本佬听到我就叫他莫动,可后来他真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就那么死了!”
而那名中央日报的记者自己则是这样记录的:“500米宽的河道里浮满了死尸、船板、布匹、粮食、衣物……整个河水是乌的。余火燃了几天,臭气太大了。
厂窖河里的死尸,简直使船不能通过。只要船身往河里一动,前后左右都翻出死尸来。
腐烂的肉浆,会将船身四周黏着。
岸上也同样是臭气熏天,有乌鸦在尸体的腐肉上啄食,还有一只野狗看我们的船到来了从尸体上抬起头来向我望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因为那狗的眼睛分明是血红血红的!”。
补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72年6-7月,益阳、南县及厂窖等三级政府机构通过全面调查,对厂窖镇大垸被屠杀人数进行了细化:“被屠杀30000余人”中,有19000余人是本地或外地逃难至此的民众(其中外地民众12000余人,本地民众7000余人)。另有,放下武器的中国士兵5000余人和周边民众(武圣宫、下柴市、三岔河、游港及安乡部分地区)6000余人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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