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乡村野食（2/2）

可是，步云飞要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大慈恩寺既然把事情向他和盘托出，就不可能轻易放他走人。

两边都不好惹，步云飞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听空明的意思，他似乎感知到，佛祖真身舍利就在这大慈恩寺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如果空明所说不是荒唐之言，那就意味着，大慈恩寺前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身怀佛骨！

对于步云飞而言，这不是好事！因为，一个身怀佛骨的人，对他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这让他感到危机环伺，坐卧不安！

天色已过晌午，步云飞肚子汩汩叫，一摸口袋，却是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要是口袋里有个把铜钱，也不至于与房若虚发生冲突，结果，搅合进那件尴尬事中。

步云飞心头懊恼，刚才不接那一百两银子是对的，可也该要几十个铜钱，把中午饭解决了。那空明也是个死脑筋，步云飞说不要银子，他就当真一毛不拔！就凭他这种榆木脑袋，要想找回佛祖真身舍利，岂不是天方夜谭。

大慈恩寺前的永和坊一带，饭馆游摊居多，这也难怪，这里相当于是长安的娱乐一条街，游人玩累了，总要吃东西，所以，饮食行业特别发达。正午刚过，街面上飘荡着酒肉饭香，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大吃大嚼的食客，步云飞守着这餐饮一条街，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是够悲催的！

街对面，两个僧人向着西墙下探头探脑，应该是空悔派来盯他的人。

步云飞一声冷笑，起身向那两个僧人走去，既然是替你们干活，怎么着也得管顿饭，好歹向那两个僧人要两个炊饼，把中午这顿对付过去。

刚走出几步，忽闻异香扑鼻，步云飞的口水顿时如泄洪一般。

却见对面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猎户，手里举着猎叉，上面挂着各色野味，狐狸皮、狼爪、野猪肉……不一而足，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人，见步云飞盯着他，陪着小心说道：“上好的酱獐子，先生可要一块？”

那异香正是挑在猎叉上的酱獐子肉发出来的。那酱獐子肉肉色鲜美，香气四溢。步云飞在大慈恩寺旁混了两个月，每日粗茶淡饭，勉强度日，肚子里早就淡出鸟来，见到这色香味俱佳的獐子肉，腹中更加饥饿。只是囊肿羞涩，英雄气短，只得咽了口口水，拱拱手：“在下只是见这獐子肉色泽鲜美，与别处不同，想来是祖传秘法烹制，一时好奇，并无购买之意。”

那猎户却也老成，知道步云飞无钱，却也客气：“谢先生抬爱。此獐子却也不是什么祖传秘法，乃小女烹制，乡野村食，上不得大堂，却有些味道。”说着，拱了拱手，叫卖而去。

步云飞这才注意到，跟在那老成猎户后面的，是一个女孩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脏兮兮的，穿着粗布衣衫，手里拎着些野物，见步云飞看她，慌忙低了头，跟在那猎户身后。

长安城外终南山野物丰盛，猎户猎得野兽，自家土法腌腊，在街市上售卖。腌腊之法虽然粗鄙，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这位猎户说的客气，不过，步云飞看得出来，那女孩子虽然其貌不扬，可颇为手巧，做的酱獐子，确实与众不同，应该是上品。

步云飞囊肿羞涩，却也不好意思，只得叹了口气，去找那两个和尚。

刚走出七八步，却听身后一阵喧闹。

回头一看，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衣着光鲜、肥头大耳，身后跟着七八个身着皂衣的家奴，迎面拦住了那猎户父女二人。